传统蒙学的特色及其对当代儿童教育的启示——主要基于教材、教法视角
2015-08-15吴音莹
吴音莹
(湖南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现代辞海中对“蒙学”的解释是“蒙馆, 即封建社会对儿童进行启蒙教育的学校,教育内容主要是识字、写字和伦理道德教育。”[1]蒙学的概念目前在学术界虽然没有统一界定,但其内涵大致趋同。所谓“蒙学”,是指在儿童智慧开启之际施以的文化知识和伦理道德教育,包括教材、教学方法、教学体制等不同内容。中国传统蒙学历史悠久,为当代儿童教育留下了数量可观的经典蒙学教材以及值得借鉴学习的传统蒙学教法。近年来,中国大陆、台湾、香港等地多次掀起蒙学回归的热潮。传统蒙学滥觞于周秦时代,《易经》有云:“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2],这里的“童蒙”是指可以入学的儿童少年,儿童于事多有蒙昧幼稚,需要家长老师予以有益的引导启迪,谓之“求我”,也称训蒙、养蒙、发蒙,当时的儿童教育已经开始讲究从出生的“保傅之教”到七岁以后的“出就外傅”;唐宋成为蒙学的发展期,汉唐开始蒙学被推广于宫廷显贵,宋代以后推广至民间,开始出现了识字为主,知识和道德教育为辅的蒙学教材,普通百姓的孩童也开始接受正规的蒙养教育,蒙学发展逐渐走向成熟;随后的宋元至清,蒙学教材演变为识字、韵语、经书三大体系并存,形成了自身特有的启蒙教育特点,传统蒙学教育进入了兴盛期;清末民初,随着西学东渐,新式教育进入古老的中国,传统蒙学逐渐让位于新式学校,悄然衰落并退出历史舞台。时隔一个世纪,人们逐渐开始认识到传统蒙学仍然有着不可忽视的宝贵价值。为此,笔者拟基于传统蒙学的教材教法视角,在梳理其特色的基础上归纳对当代儿童教育的的借鉴和启示。
一、传统蒙学教材及其特色
传统蒙学教材在周秦汉魏时期以识字教育为主,在隋唐五代时期注重伦理道德教育,宋元明清时期发展为识字读本、韵语读本、经书读本三轨共存,形成了自身所特有的启蒙教育特点。
1.注重识字常识的启蒙
传统蒙学教材是专为学童编写或选编的启蒙教科书,它通过识字训诂、计算技巧、天文地理、常识典故等“教之以事”的方式,让孩童了解礼、乐、射、御、书、数等传统六艺常识,为后面的听说读写打下基础。作为开启蒙童智力、规导其做人立世的必备之书,兼具多重教育功能的蒙学教材在古代最为家喻户晓的就是识字常识的启蒙教材。其中《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是识字启蒙的经典,《声律启蒙》、《笠翁对韵》是韵对启蒙的典范,《小学大字》、《小学句解》是训诂启蒙的代表,《龙文鞭影》、《幼学琼林》是常识启蒙的翘楚。识字的启蒙以《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为例,三部教材生字量大,重复用字少,是古代启蒙阶段对孩童识字的基本要求。常识启蒙以《幼学琼林》为例,共计四卷的内容编写包罗万象,集中了天文地理、岁时节令、典章制度、身体服饰、家庭人伦、生老病死、衣食器用、鸟兽花木等涉及自然、社会的常识内容,是以成语典故为载体来介绍中国文化基础知识的百科全书式读物,如果孩童能涵泳背记这本“中国古代文化知识百科全书”,那也就能通过常识启蒙来了解掌握日常生活中的基本常识,实现知识的拓展和文化的传承。
2.注重伦理道德的教育
传统蒙学教材作为封建统治者意志的体现,在进行知识教育的同时多强调“三纲五常”“孝悌人伦”等封建伦理观念与礼教规范,尤为重视个体德性修养的养成。尤其是《弟子规》、《小儿语》、《五子经韵译》等宋元明清时期出现的综合性经典蒙学教材,注重文采斐然的形式表达,具备丰富齐备的知识体系,同时还特别重视交予孩子重义轻利、谦恭有礼、进退有度的伦理道德观念,告诉初涉世事的孩童如何为人处世、修身慎独。例如《弟子规》中的“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亲有过,谏使更;怡吾色,柔吾声”等告诫孩童与父母相处时的孝行孝道,被誉为“开蒙养正之最上乘”[3];《千字文》中耳提面命“祸因恶积,福缘善庆”,以约束慎独为前提,立足于培养根植于孩子内心的善念;《小儿语》中的“自家过失,不须遮掩,遮掩不得,又添一短”劝诚孩童戒谎;《五子经韵译》中“信实在人间,百事一句言”的谆谆告诫,引导孩童崇诚向善。不可置否,蒙学教材的封建伦理观念中的确存在一些封建糟粕,从现代观点看古代教材也不免过于复杂繁冗,但它通过孝悌忠信等外在规范来明晰强调人伦之序、礼仪之规、成仪之则、进退之节等礼仪规则,是中华民族传统美德的体现和延续,其核心内涵秉承了中国文化重人伦、重品性的传统。
3.注重儿童心理的特征
传统蒙学教材能够从儿童的理解能力、兴趣立场出发,编写上选用浅显易懂、丰富有趣的内容,采用押韵对仗的形式,教之以事,诵之于声,注重并贴合儿童心理发展的特征。传统蒙学所选用的内容多贴近生活,根据不同年龄阶段蒙童生理、心理的特点循序渐进,在学习内容的安排上由浅到深,由易到难,使用韵语,并通过多种文体形式和表达方式的交错运用,采取“先入为主”的意蕴涵泳式教育,寓认知于趣味之中,使得蒙童在学习中不觉枯燥乏味,始终兴趣盎然。例如旧刻本的《千家诗绘本》图文并茂,诗意显豁,在劝勉孩子用功识记的同时根据认知规律激发孩童兴趣,利用孩子天性“乐嬉游”的特点引导孩子通过所见所闻去生发导向为人处世、积极向学的深层思考;又如蒙学教材好用善用“讲故事”的传统方式,《三字经》中窦公教子、九龄温席、孔融让梨等传统故事和《千字文》中韩信受胯下之辱、张良有进履之谦、卫青为牧猪之奴、樊哙为屠狗之辈等典籍传说以古贤轶事教之,寓生活道理启之;尤其是《龙文鞭影》一书,书中史料全部源于故事神话,四字独立成述,音韵和谐,对仗工整,大量的联想留白将孩童导向“习书质疑”的方式自觉,达到兴趣激励、自主建构的更高层次。
二、传统蒙学教法及其特色
传统蒙学教学多为经验式教学,但其中却凝聚了几千年积淀下来的独特教学方法,并产生了如崔学古的《幼训》,唐彪的《家塾教学法》等蒙学教法专著,形成了适合蒙学发展规律的教法特色。
1.吟咏背诵,为听说读写打下坚实基础
吟咏是传统蒙学中孩童最常用的学习方法之一,背诵是传统蒙学教育中对幼童的一个重要学习要求。古人认为汉字具有集形象、声音和辞义三位一体的独特魅力,启蒙阶段的孩童知识未启却记忆超群,通过幼时顺口悦耳的吟诵来识记一定数量的经典诗赋文章,背记的内容会随年龄增长而慢慢消化吸收,最终达到儿时吟读终生不忘之效,故古时广为流传着“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的说法。经典蒙学教材大多采取“整齐押韵、通俗易懂、正反对比、循循善诱”[4]的形式,辅以吟咏背诵的教学方法,符合启蒙阶段孩童身心发展的规律。在《千字文》、《千家诗》、《蒙养图说》等典型蒙学吟诵文本的学习中,强调背记涵泳、潜移默化、厚积薄发的作用,幼学功底的积淀能使得蒙童后阶段的听说读写大受裨益,能够使其更好地理解文本内涵、领悟精神要旨。
2.因势利导,充分激发孩童的兴趣志向
蒙学阶段的孩童有好奇好问、好动好玩、好胜好表现的天性,好奇好问是发明创造的源头,好动好玩是实践能力的本能,好胜好表现是顽强意志的雏形。“单纯的道德说教、利益规范难于为儿童所接受”[5],只有以每一个孩童现有的认知为基础,对孩子的天性因势利导而不是强行压抑,才能因材施教,在蒙学教育中充分激发孩童的兴趣志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士三日不读,则其言无味,其容可憎”、“饥读之以当金石琴瑟”、“一事不知,深以为耻”等蒙学典句广为流传,足见古人在启蒙教育中不仅注重顺应孩童的性情充分激发学习兴趣,并且在此基础上通过孩童的自我暗示和自我激励不断渗透刚强自健、励志成才的思想,告诫孩童读书是一个艰苦长期的过程,心中要常怀敬畏谨慎,启发引导每一个生命“存其心”“宣其志”,让生命个体在幼儿时期就埋下追求卓越、成就自我的种子。
3.耳提面命,帮助养成知行合一的习惯
传统蒙学教育注重个体教学,善于在耳提面命、面面相授的一对一教育中实现认识和实践的结合。例如《弟子规》中提及的“读书三到法”特别强调心眼口的统一,蒙师时时不忘对每一个孩童进行监督训诫,通过身心合一、张弛有度的方法渗透来帮助孩子在读书习文时理解其中的精旨要义。除开“教之以事”、“教之以行”的悟道方式,蒙学中的礼仪训诫还非常重视外在约束,通过一定的强制性、奖惩性措施来帮助达成知行合一。例如“衣服冠履”这一规范,《童蒙须知》中勒令劝诫孩童“端正洁净”的规定与《弟子规》中“置冠服、有定位,勿乱顿、致污秽”的硬性要求互为合掌。教导者根据目标适度、个体差异的原则来制定规则、在做中学,要求孩童在幼年时就开始学习进食、尊贤、奉亲、侍君、冠礼、笄礼等礼仪并努力做到言行合一,是教育生活化的具体表现,是儿童品德形成、能力形成的有效办法。
三、传统蒙学教材教法的启示
传统蒙学主张文以载道,格物致知,读书穷理,在沟通古今、吐故纳新的基础上探寻传统蒙学教育中的精华精粹,这对于当代的儿童教育具有重大意义,其中尤其要重视作为启蒙教育工具手段的教材教法的双重启迪。
1.重拾经典教材——利用传统文化的宝贵载体
蒙学教材从产生发展再到衰落,其数量蔚为可观,经过历史检验流传至今的大多是值得借鉴学习的经典之作。这些经典教材以孝亲教育为核心,以传统礼仪为基础,以立志教育为导向,凝聚了中华优秀传统道德文化的精粹,如利用得当,将沉潜默化为当代儿童终生受用的“童子功”和民族文化的基因。
在中国当代儿童教育中,行孝尊亲的优良传统遭遇冷落,行坐遇拜的礼仪规范遭遇抛弃,传统文化的缺失缺位日益凸显,重智育轻德育的功利选择使得孩童无法形成对民族文化的认同感,当代孩童身上普遍缺乏传统文化传承者所应具有的品质情怀,蒙学教育传统价值观的重建是针对儿童知识型教育的一种反思式的教育变革和补充。以伦理道德教育为主的经典蒙学教材看似迂腐,但其中重义、明礼、崇信等观念在今天依然是个体成长安身立命的德养基石。因此,在摒弃封建糟粕的同时对蒙学经典教材进行合理的分析、提炼、开发、利用,使之重新进入到儿童的成长教育中来,让其成为继承发扬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途径,无疑有着重大意义。“中国社会是一个以伦理为本位的社会”[6],与“小学”对应的“大学”推崇修齐治平的理想追求,是蒙学教育理想的一种社会发展和延续,蒙学教材中延承的优秀传统文化值得进一步发扬光大。在当代儿童教育中,蒙学教材的重拾主要表现为三种形式:一是经典蒙学教材直接进入学校课堂,成为学校教育知识型教材的补充;二是借鉴古代蒙学教材内容选择和形式编排上的特点,将知识和品德教育相结合,遵循孩童身心特征和汉语特点来重新编撰新的语文教材;三是以经典蒙学教材为主要教学内容的现代私塾和家庭教育重新出现,在私学、家学中让孩童多接触经典文本和传统文化。以上任何一种形式的教材回归都可以使得孩童在启迪之始更多地接触传统蒙学,帮助孩子扩充古典文化知识,培养对祖国文字和文化的认同和喜好,倚靠孩童主观的内省内修来自觉地修身育德,为当下孩童健全人格的养成打下坚实基础,让中华璀璨的传统文化精粹和优良文明传统得以延续发展。
2.重视方法迁移——传承传统蒙学的先进经验
传统蒙学有其独特的特色教育方式,法其所以为法并不是方法上的简单的照抄挪用,而是指学习利用其科学先进的方法经验,为当下的儿童教育提供思考和借鉴。传统蒙学教法中所体现的一些蒙学教育思想与当今优秀教育理念同出一辙,这些方法经验打破普遍教育方法的僵化单一,不仅具有很强的历史传承性,而且依旧具有很强的操作性和实用性。实践证明,传统蒙学教学中对蒙童采取的因材施教、涵泳背诵、循序渐进、兴趣启迪、习惯养成等方式方法适应了孩童的一般心理发展要求,这些方式方法的坚守创新有助于改变当代儿童教育中一味放手、揠苗助长、不愤不悱等问题现状,有益于蒙学教育方法论层面的良性发展。例如《童蒙须知》中特别强调从日常生活的“盥栉、整服、叉手、肃揖、拜起、跪、立、坐、行、言等方面”[7]56训诫习得,将需遵守的行为规范落实到个体生活中和实际细微处,培养孩童对社会习俗、道德礼仪的敬畏感和尊亲重道行为的形成。又如蒙学传统中的“使为则为,使止则止”,指的是在蒙童心智发育未全、蒙昧不知方向、可塑性极强之时,采取先入为主、熏陶感染、因材施教的启蒙教育方法。在当下的儿童教育中我们可以迁移运用这一方法,引导孩子在学前期吟诵通俗易懂的蒙学经典,鼓励孩子熟读背诵经典诗词歌赋文章,结合“讲故事”“做游戏”等儿童喜闻乐见的方式引导兴趣、开阔视野,让学龄儿童在生活玩乐中养成积累词汇的良好习惯,让孩童在为人处世、与人交往中领悟规则,陶冶情操,修养心性,“让儿童在深层心理结构层面自觉认同传统文化”[8]。虽然古代私塾蒙师采取的“一对一”教学在目前的教育环境中难以做到,但是可以结合新时期儿童教育的新特点、新要求,在学校教育中加以教学理念和方法的创新,注重学生的个体差异,加强课后的面批帮助,施以因人而异的方式方法来帮助不同的孩童个体取得进步。
3.回归家庭教育——坚守儿童蒙养的首要阵地
相比当代儿童教育,古代家庭场域中的蒙学教养是大部分孩童接受教育的开始,包括“家训、家范、家诫、家教”[7]60等方面的家庭教育被摆在一个无法取代的至高位置。古代家庭场域内的教与养注重蒙以养正和细节培育,注重孩童心灵智慧的启迪和行为准则的养成,它以灵活多样的教育形式与正规传统的封建教育互补,以“润物细无声”的“一对一”方式深入童蒙心灵,关乎所有孩童的健康成长和未来发展。
当前,随着当下社会结构的变迁和家庭模式的剧变,蒙学传统在家庭单位中的传承备受冲击,传统蒙学中的人伦礼仪观念被当做腐朽弃若敝屣,“平等自由”的“西式教育观念”被很多父母奉若圭臬,功利主义、知识主义、拜金主义的渗透让家风家教变味,电子产品、网络游戏、电视节目挤压掉了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家庭日常交流时间,还有一些父母对孩子过分溺爱,重养轻教、重智轻德、重少轻老的现象突出,家风中嘉言懿行的影响越来越弱化,道德本位式微,知识本位强化,家庭本位式微,个人本位强化,甚至连一些最基本的教养礼仪也会经常被漠视忽略。由此可见,当下的儿童教育有必要坚守这一蒙养教育的首要阵地,父母在陪着孩子长大的过程中将蒙学经典倡导的价值标准从集体的宏大说教导向个体的微观体验,这样孩童对于父母教育引领的生命认同感才不会牵强附会、凌空蹈虚,情感濡养中的理性反刍才有可能生发更深层的理解感悟。
最好的家庭教育是陪伴引领,身先示范。只有父母自身在恭顺孝悌、勤俭持家等方面给孩童树立了良好的榜样,孩子才会在耳濡目染中成为高尚而整全的人。注重礼仪教化和德性培养的古代蒙学教育与现代的知识型教育有本质区别,通过家风家训传承下来的恭俭尊让、孝亲贵和等品格风尚浓缩着华夏子孙几千年来的价值取向和精神追求,是当代儿童价值观形成和精神成长的重要起点,也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深厚土壤,“上行下效”、“父慈子孝”的古语时刻在提醒为人父母应时刻注意自己言行。父母除开身体力行,还应重视对孩子的陪伴激励,参与孩童的生命成长,注重环境之于“形成敏感期”儿童个体的重要作用,努力营造孩童成长最佳时期的良好环境,让身处于家庭中的儿童心中充满爱和愉悦。
儿童是国家的未来,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希望,位于儿童发展前端的启蒙教育,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我们要顺应传统蒙学的回归潮流,坚持古为今用,推陈出新,有扬弃地予以继承,有创造地加以传承,从中国固有的传统蒙学中寻找失落的价值规范,思考论证传统蒙学之于当下儿童教育的启示意义,让传统蒙学在新的时代焕发出新的光彩。
[1] 辞海编辑委员会.辞海[M].上海:辞书出版社,2001:1927.
[2] 王弼,注,孔颖达,疏.十三经注疏《周易正义》[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37.
[3] 徐梓,王雪梅.蒙学便读[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1:36-37.
[4] 任雯,林丹燕.关于在当代启蒙教育阶段推广传统蒙学和传统文化的思考[J].中国科教创新导刊,2009(4):9.
[5] 呼庆伟.古代蒙学读本对现代少年儿童启蒙教育的借鉴意义[D].合肥:安徽大学,2003:32.
[6] 梁漱溟.中国文化要义 [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70.
[7] 汪有源,杨和强,吴德新,译.八部蒙书[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8.
[8] 吴彦霞.试论中国古代蒙学的伦理思想及当代价值[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08: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