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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干河流域人类文明起源价值探索

2015-08-15冯石岗梁思远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涿鹿桑干河蚩尤

冯石岗,梁思远

(1.河北工业大学 京津冀文化融合与创新研究中心,天津300401;2.河北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天津300401)

桑干河发源于山西省宁武县境内的管涔山,横穿泥河湾盆地,大部分河段在今张家口市行政区域之内。桑干河流域的文明起源是华夏文明起源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距今200 万年前的泥河湾古人类活动遗址,还是距今5 000 年前的涿鹿黄帝城,都彰显了这块土地独特的文化魅力和文明特质。从古至今,历朝历代的人们在这里的生活构成了一部光辉灿烂的文明史,特别是远古人类在桑干河流域留下的众多久远而又重要的考古遗迹,在华夏文明起源研究中占有重要的地位。

一 华夏文明发祥于桑干河流域的探究

(一)人类文明起源地基本特征概说

举世公认的五大文明起源地分别是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两河流域、尼罗河流域、印度河流域、爱琴海诸岛以及黄河流域。纵观这五大人类文明起源地,可以发现,它们具备相似的特征。

首先,文明起源地的自然条件优越。其一,文明起源地都处于大河流域。河水冲击形成的三角洲、平原地区,土壤肥沃,富含有机物和矿物质,适合农耕,便于灌溉,同时也能够满足人类的生活用水需求。两河文明、古埃及文明、古印度文明、古希腊文明和华夏文明都起源于靠近河流的地方。其二,文明起源地气候适合人类生存,多属于暖温带与亚热带气候,温暖湿润,降水丰沛,雨热同季,加之土壤肥沃,是极利于农作物生长发育的地区。两河流域和尼罗河流域都位于赤道附近,印度河流域位于南亚,都属于热带气候;爱琴海诸岛靠近海洋,属于地中海气候;黄河流域纬度适中,气候既不炎热也不寒冷,属于温带季风性气候。有证据表明,环地中海地区和东亚大陆及其沿海地区的气候类型从古至今基本无太大的变化,总体来说属于同一类型[1]。人们公认的五大文明起源地无一例外满足气候温暖湿润这一特点。

其次,技术的进步,特别是农耕技术的起源与发展,是文明起源地的一个重要特征。文明的产生是一个创新的过程,随着技术的进步、生产力的发展,起初茹毛饮血的人类渐渐学会了制造和使用工具、饲养牲畜以及种植农作物。技术的创新给人类带来的变化是巨大的,它让人类文明发展到一个更新的阶段。因此,文明起源地必然具备这样一个特征。

最后,阶级、城市、国家雏形的产生是文明起源地的重要标志之一。文明的初始,人们依靠采集植物和狩猎动物生活。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分工出现了,于是“阶级”也随之出现。技术的进步,扩大了人类的活动范围。为了争夺水源、土地和资源,人们开始向别的地方迁徙,这个过程中,战争不可避免地发生,在战争中,城市、国家的雏形开始形成。随着这些政治符号的形成与建立,文明也随之发展起来。

(二)华夏文明起源地种种假说简介

一直以来,史学界关于华夏文明起源地的观点层见叠出,总的来说分为华夏文明起源一元说和华夏文明起源多元一体说。

1.华夏文明起源一元说

“黄河中下游地区是中华民族的摇篮”“黄河是我们的母亲河”是我们固有的观念。但是这种说法真的能完整地概括华夏文明起源的全貌吗?如果认同了黄河中下游地区是华夏文明的唯一起源地这一观点,那么就等于认同了各区域各具特色的文化都是从黄河流域起源的,这显然存在疑问。目前,学界大多认为华夏文明是一个多元的、博大的文化体系,而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国的学者们多把华夏文明的起源和发展描绘为黄河流域“一枝独秀”,一直到1980 年代,仍然还有一些学者认为华夏民族与华夏文明仅仅起源于黄河中下游地区。将构成华夏文明的众多文化强行归于一个源头,未免有些牵强。

1950-60 年代,中原起源说在学术界占据主流地位。众所周知,夏朝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正式建立的王朝。很多学者认为,直到商朝的建立,中国才从真正意义上进入了文明时代,这显然是以国家、城市、文字、冶炼金属这四个因素作为文明产生的标志而进行的判断。当然,我们也可以认为当时各个学科发展还不成熟,其他地区还未有文明起源的依据,而夏商周三朝的发展轨迹在历史记载中是相当完整的。夏、商、周三个朝代,皆源于中原地区或是以中原为核心的周边地区,那么华夏文明首先发生在中原地区,这是毫无疑问的。

1980 年代,在华夏文明起源“满天星斗”说盛行之时,蔡凤书先生还专门发文重申黄河流域是中华文明的起源点,对于这种多源多地之说进行了驳议[2]。

2.华夏文明起源多元一体说

1977 年,中国现代考古学奠基人之一的夏鼐先生发表了《碳-14 测定年代和中国史前考古学》一文,他在文章中以起源地为标准,将中国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划分为七大区域。可以说,夏鼐先生的这篇文章从本质上提出了多元起源问题[3]。1980 年代,苏秉琦先生在考古发现的基础上,首次提出了考古学区、系、类型体系的六大区系说。他认为在距今五六千年前后,中华大地上至少有六大区系同时进入文明时代,它们分别是以长城地带为中心的北方、山东及邻省一部分地区、陕豫晋邻境地区、湖北和邻近地区、长江下游地区、以鄱阳湖—珠江三角洲为中轴的南方地区[4]。苏秉琦先生的六大区系理论向“王朝中心、汉族中心、中原中心”的传统史学观提起了相当大的挑战,在当时学术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李伯谦先生认为,苏秉琦先生考古学区、系、类型体系的六大区系理论是他后来提出的中国文明起源“满天星斗说”、中国文明起源形成发展的“多元一体模式”等学说的理论基础,是对我国考古发现和研究成果的阶段性总结,反映了我国民族文化的发展轨迹和演变规律[5]。

不少学者都认同考古学区、系、类型体系理论,并不断地对其进行补充、修正和完善。佟柱臣先生根据中国的生态条件和文化差别将大陆本部分为七个文化系统发展中心地区,分别为马家窑文化系统中心、半坡文化系统中心、庙底沟文化系统中心、大汶口文化系统中心、河姆渡文化系统中心、马家浜文化系统中心、屈家岭文化系统中心[6]。石兴邦先生根据民族文化将中国的新石器文化分为三个板块,分别为:黄河中、上游高原地区,以仰韶文化系统为代表;长江中、下游及东方沿海地区,以大汶口、青莲岗文化系统为代表;北方沙漠草原地区及高寒地区,以细石器文化系统为代表[7]。华夏文明起源是多元性的,各个区系的文化都有自己的特点,我们不能孤立地去研究某一地区的文化,也不能认为华夏文明就是由某单一区系的文化发展而成的。文化的发展不是孤立、同步的,文化是人类生存、发展各方面的真实写照,随着人类的流动而流动,各区系的文化在发展过程中不断碰撞、融合,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具有一定的整体性,形成了多元一体的格局。苏秉琦先生用“多元一体”来形容华夏文明的起源、发展的模式是非常贴切的。

(三)华夏文明起源于桑干河流域的探索

既然华夏文明起源“多元一体”模式已经以其合理性得到了广泛认同,那么我们可以认为,在中华大地上,不规则地分布着一个个华夏文明起源地。其中位于张家口市行政区划内的桑干河流域就是不可忽视的一个。对于桑干河流域文明起源的研究是一个不断发展完善的过程。

1990 年代,苏秉琦先生提出了“三岔口”学说,他认为张家口地区既是中原文化与北方古文化进行交流的“三岔口”,又是北方古文化与中原文化交流的双向通道。张家口地区自古以来是农牧分界区,也是农牧交错地带,同一时代有不同的文化群体在这里交错[8]。考古发现,在距今5 000 年前后,这里就汇聚了仰韶文化、红山文化、后岗文化和龙山文化等多种文化类型,这在中国考古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同一时期多种文化类型堆叠的现象仅此一处。苏秉琦先生的“六大区系”说、“多元一体”说和“三岔口”学说,为桑干河流域文明起源的探索提供了理论基础,对桑干河流域文明起源的研究也有了其理论意义。

在苏秉琦先生提出“三岔口”理论之后,越来越多的学者将目光聚集到桑干河流域,张家口市文联作家曲辰先生,首次提出了“桑干河流域是中华文明的主要发祥地”这一观点,他主要从桑干河流域的古人类文化遗址能够单独构成反映人类进化过程的完整序列、桑干河流域是上古史事的集中发生地、桑干河流域是中华古文化的领先区域这三个角度来论证[9]。

此外,也有很多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桑干河流域文明起源进行了更为细致的探索。如卫奇、尤玉柱、谢飞等著名考古学家致力于研究位于桑干河流域的泥河湾盆地,在对该地进行全方位研究时,不断发现了人类活动遗迹,并将泥河湾盆地人类活动的时间提前到了距今200 万年前;北京大学的王北辰教授通过对历代史籍的考证和实地考察等方式确认了黄帝、炎帝和蚩尤在桑干河流域的涿鹿境内进行的活动;以李珺、孔哲生先生为代表的河北考古专家通过考古手段在涿鹿境内发掘出众多黄帝时期遗址遗迹和出土文物。

二 桑干河流域具备文明起源地的特点

桑干河流域与五大文明起源地的特点有相似之处,这说明了桑干河流域具备成为文明起源地的前提条件。

(一)远古桑干河流域具备人类生存的地理环境

首先,桑干河流域水源充足、土壤肥沃。远古时期,桑干河、汾河流域由于地质运动,造成了断陷盆地与地垒山地相间隔的地貌格局[10],如大同、阳原、蔚县、张家口、怀安、涿鹿、宣化等盆地。盆地的形成使盆地内部的水系发育成为内陆湖泊,包括横跨今山西、河北两省的“大同古湖”“张家口古湖”和位于今河北省、北京市之间的“涿鹿古湖”,这三个湖泊呈“品”字型分布[9]。随着时间的推移,古湖消失,湖底肥沃的土地裸露出来,也为之后农耕文明的兴起奠定了基础。无论是远古时期的三大古湖,还是几经变迁但至今仍存在的桑干河,这片土地上从来不缺少水源,这就满足了文明产生的前提条件。

其次,桑干河流域气候适宜。在人类产生之前,古湖地区就生存着鱼类、三趾马、泥河湾剑齿虎、云杉、冷杉等丰富的动植物,后来的考古发现也能证明这一点。由此看来,桑干河流域在远古时期就自然条件优越。其时南方炎热多雨,且多沼泽瘴气,北方又气候寒冷,因此,当时气候温暖湿润的桑干河流域正适宜古人类生存。

(二)远古桑干河流域的先民创造的人类存续技术先进发达

在桑干河流域出土的文物中,从旧石器时代的打制石器到新石器时代的磨制石器、陶器、玉器等均数量众多,品种多样。这说明,桑干河流域人类文明的发展是一个延绵不断的过程。农耕文明是华夏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我国的农耕文明最早可以追溯到黄帝、炎帝与蚩尤时期。黄、炎、蚩时期的农耕技术为华夏文明的发展奠定了方向和基础。据史料记载,炎帝是我国农业的发明者,他最早发明了耒耜等农具,尝尽百草,教人们分辨可食用的植物,被人们称为“神农氏”;黄帝教会人们播种五谷——黍、稷、菽、麦、稻,并发明了杵臼[11];蚩尤最先发现了自然铜金属,并将其应用于农业生产和军事中。

(三)远古桑干河流域具有大量英雄祖先开山立邦的证据

位于桑干河流域的涿鹿,是五帝之首、中华民族始祖——黄帝建立大一统国家雏形的地方。《史记·五帝本纪》开篇为黄帝立传。据《史记》记载,黄帝经过“阪泉之战”大败神农氏炎帝,结成炎黄联盟,又经“涿鹿之战”打败九黎部落联盟首领蚩尤。事实上,黄帝、炎帝、蚩尤三祖进行战争的原因不外乎争夺水源、地盘。在黄帝获得了两战胜利,成为最大赢家之后,他又开始了进一步的扩张。“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平者去之,披山通道,未尝宁居。”后“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在建立了都城后,又“举风后、力牧、常先、大鸿以治民”。这样,黄帝征服了周边大部分地区,建立了大一统国家雏形,并在涿鹿建立了自己的都城,开始了自己的统治。《史记》记载翔实,在涿鹿境内发掘的黄帝城、阪泉(黄帝泉)、蚩尤寨、蚩尤泉、桥山、合符坛等遗址也证实了这一点(详见后)。

三 考古发现揭示了桑干河流域的文明价值

从考古学角度来说,石器时代是早期人类历史分期的第一个时代,即从人类出现到铜器的出现,大约始于距今二三百万年前、止于距今6 000至4 000 年前。在石器时代,人类从猿人经历漫长的进化史、进化为现代人。桑干河流域发现的人类文明遗址横跨石器时代的各个分期,主要集中在泥河湾盆地。泥河湾盆地东西长约60 公里,南北宽约10 公里。在200 多万年前,泥河湾盆地所在区域是一个面积不小的湖泊,在湖泊的周围生活着种类繁多、数量庞大的古动植物。后来随着地质变迁,湖泊干枯,湖底裸露出来,并随着河流的侵蚀变成了丘陵、台地、盆地相间分布的地形格局,泥河湾盆地就是众多盆地中的一个。此时,盆地周围森林密布、水源充沛,气候温暖湿润,不仅是野生动植物的王国,同时也是适合远古人类生活的场所。

(一)旧石器时代泥河湾盆地的早期人类文明

泥河湾盆地旧石器时代文化遗址分布广泛而又密集,从旧石器时代早期、中期和晚期都有所分布,时间上距今200 万年前到距今1 万年前。值得一提的是1978 年汤英俊、尤玉柱和李毅在泥河湾早更新统地层中发现的距今136 万年前的小长梁遗址。小长梁遗址位于阳原盆地东缘的大田洼乡官厅村西北700 米处,挖掘发现石器1 800 多件,轰动了当时的考古界。它证明了在早更新世时期,泥河湾一带就曾经生活过早期人类,并且这些远古人类给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文化遗产。而在2001 年10 月马圈沟遗址的发掘过程中,谢飞等人首次发现了距今约200 万年前人类进餐的遗迹,将人类在泥河湾盆地活动的时间提前到了距今200万年前。这说明人类不仅起源于东非的奥杜维峡谷,也有可能起源于中国的泥河湾。

(二)新石器时代泥河湾盆地的姜家梁墓葬群

在泥河湾盆地,除了发现大量的旧石器时代人类文明遗址外,还发现许多新石器时代的人类文明遗址。这说明,在泥河湾盆地,旧石器时代晚期石器工业发生改变,诞生了新石器文化。新石器时代与旧石器时代相比,它的不同主要体现在磨制石器的产生、陶器的使用、农业和家畜饲养业的出现。在泥河湾盆地发现的众多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中,最值得关注的是1993 年河北省文研所开始勘探的姜家梁墓葬群。1995 年和1998 年,以谢飞为领队的考古队对姜家梁墓葬群进行了两次发掘,共发掘并清理出房址9 座,墓葬78 座,出土了大量陶器、石器和玉器。姜家梁墓葬群成为河北省规模最大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12]。

四 桑干河流域是华夏民族的发祥地

5 000 年前黄帝、炎帝与蚩尤在位于桑干河流域的涿鹿一带共同缔造的文化称为三祖文化。三祖文化的内涵深远。其一,三祖文化明确地提出了华夏民族的文明始祖有三个,分别是黄帝、炎帝、蚩尤。其二,华夏文明的初始是由炎、黄、蚩三祖及其所代表的部落联盟共同创造的。其三,在炎、黄、蚩三祖开创华夏文明初始进程中,最重要的事件几乎都发生在桑干河流域的涿鹿一带[13],如炎黄阪泉之战、炎黄联盟与蚩尤涿鹿之战、釜山合符、定都涿鹿,可以说这一系列历史事件构成了华夏民族形成的主线。黄帝、炎帝和蚩尤三祖的事迹在《山海经》《竹书纪年》《孙膑兵法》《汉书》《晋书》《魏土地记》《水经注》《史记》等众多文献中均有记载,他们在涿鹿境内进行的活动也都有迹可循。

(一)华夏三祖浴血征战遗址集中于斯

黄帝、炎帝和蚩尤三祖在涿鹿境内进行的战争、建立的城郭均有遗址为证。目前所考证的遗址遗迹有28 处,分别为黄帝城、黄帝泉、桥山、蚩尤寨、蚩尤城、蚩尤泉、蚩尤坟、蚩尤祠、阪泉、涿水、釜山、定车台、炎帝庙、温泉行宫、涿鹿山、涿鹿之野、八卦村等。这些遗址遗迹分布在涿鹿县境内的矾山镇附近,至今仍有迹可循[14]。在众多遗址遗迹中,最为代表性的当属黄帝城、黄帝泉、蚩尤寨。

黄帝所建都城称为黄帝城。黄帝城遗址位于涿鹿县矾山镇西部,呈不规则正方形,面积约250万平方米,城墙系夯土筑成。由于自然条件和人为原因,黄帝城内现已成为当地村民的田地,仅剩三面城墙存世。黄帝城遗址内5 000 年前的器物随处可见,包括:各类陶片,如夹砂泥质粗红陶、泥质灰陶、黑陶;器物残件,如粗柄豆枥、陶鼎腿等;完整器具,如石球、玉钺、石杵、石纺轮、石斧、石凿、石环等[15]。

黄帝泉,古称阪泉,位于黄帝城东500 米处。黄帝泉古史书记载颇多,《史记》《魏土地记》《汉书·刑法志》及晋《太康志》中均有记载。《史记》云:“涿鹿城东一里有阪泉,上有黄帝祠。”黄帝泉在当时是黄帝部族的生命之泉,如今依然哺育着方圆百里的百姓,5 000 年来喷涌不息。古史中提到的黄帝祠早已消失不见。1994 年人们在原址上重建黄帝祠,取名中华三祖堂,它与黄帝城遗址、合符坛、黄帝泉、轩辕湖共同构成了今天的三祖文化旅游区,呈现了5 000 年前我们的祖先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场景。

蚩尤寨为涿鹿之战时蚩尤安营扎寨的地方,位于涿鹿县矾山镇龙王塘村附近的一座土崖上,现存南、中、北三寨残垣。南寨东西宽70 余米,南北长约100 米,其西墙、北墙尚存,东墙残存一小部分。中寨距南寨约200 米,只留西南角少数残垣断壁。北寨距中寨约为300 米,呈长方形,东西宽约100 米,南北长约120 米,东、西、北三面墙尚存,南墙残损。蚩尤寨出土了大量文物,包括:石器,如刮削器、尖状器、石斧、石镞等;陶器,如盆、鬲、罐等。蚩尤寨下的蚩尤泉,是当年蚩尤部落的水源,至今未干涸,哺育着当地世世代代的人们。

(二)华夏三祖统一华夏历程清晰可判

黄帝部族、炎帝部族和蚩尤部族分属于不同的文化类型。据考证,黄帝部族和炎帝部族本同源于西北黄土高原,黄帝一支沿黄河北岸向东北发展,后迁至燕山涿鹿一代,成为红山文化的代表。炎帝一支沿渭河、黄河南岸进入中原地带,其文化类型与仰韶文化相对应[16]。而蚩尤则是兴起于长江流域的部落联盟九黎的首领,是苗族人的祖先。黄帝、炎帝和蚩尤三祖在涿鹿境内的两次大战,是南北方不同部落文化碰撞、融合的表现。自此,黄帝部落兼并炎帝部落,打败蚩尤部落,形成了华夏族的雏形。之后,黄帝率部继续南征北战,直到控制了中华大地的大部分地区。最后,黄帝召集天下各氏族部落首领合符釜山,并定都城于涿鹿,成为天下共主,并将原来各氏族、部落、部落联盟各自的图腾废除,将“龙”作为中华民族的图腾,形成了以民族融合、民族团结为核心的三祖文化,奠定了华夏民族文化的基础。在1995 年召开的“全国首届涿鹿黄、炎、蚩三祖文化学术研讨会”上,专家学者们达成了共识,认为中华三祖在涿鹿的征战、融合和合符,是华夏民族形成的标志。中华三祖在涿鹿地区的活动在华夏文明发展的进程中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传统史观认为,中华民族发源于黄河流域,而后扩散到各个地区。有些学者甚至认为华夏民族和华夏文明仅起源于黄河流域。但近些年来的考古发现已经证明这种华夏文明起源的一元论是狭隘的[17]。华夏文明是一个博大的文化体系,是由中华大地上多元起源的各类型文明反复汇集辐射而成的,不应当仅仅只有一个源头。一直以来,学术界都认为华夏文明不会起源于西北偏远的桑干河流域,但是,桑干河流域众多历史悠久的人类文明遗址向我们昭示:东方人类之源在桑干河流域,华夏民族从桑干河流域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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