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撞车》看民族中心主义——浅谈跨文化交际中的民族情感障碍<br/>

从《撞车》看民族中心主义——浅谈跨文化交际中的民族情感障碍

2015-08-15马丹丹佟星晨

长江丛刊 2015年10期

马丹丹佟星晨

（河北民族师范学院，承德 067000）

一、影片中的民族中心主义

电影以撞车开始，以撞车结尾，讲的却不仅仅是撞车，《Crash》这个名字翻译成“碰撞”更好一些。在前40分钟，各种人物不断出场，一个镜头中一擦而过的人忽然就变成叙述的线索。他们相互之间有着细微的联系，如网一般。这些白人、黑人、亚裔、中东人、墨西哥人共同生活在洛杉矶这个大都市。导演不断将冲突展现在观众面前，尤其是种族的矛盾：白人对中东人的恐惧、白人对黑人匪徒的恐惧、黑人市民对白人警察的恐惧、有色人种之间的憎恨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整个影片充满了人与人之间、种族与种族之间的碰撞。110分钟的影片叙述中，各种人物在钢筋水泥构筑的大城市里，顶着生活的逆流努力生存，在相互碰撞中改变着自己同时也改变着别人。

本片获得六项奥斯卡提名和包括最佳影片在内的三项大奖。当然，这里笔者不再赘述影片在艺术上所获得的成功，也不讨论影片的主题究竟是种族歧视还是人性的暗与光，亦或是人与人之间交际沟通的最高境界就是彼此的爱、包容、理解。本文仅从细节着眼，挖掘影片中之所以发生文化、交际“撞车”的心理情感障碍。

细节一：面对大街上迎面走来的黑人少年，年轻法官的妻子，不自觉的向丈夫的身边靠了靠，眼中流露出不易察觉的警惕神色。

细节二：在美国谋生的波斯商人买了一把枪来维护自己在这个社会中安全，面对修锁匠善意的提醒，他给予恶意推测，并与之发生激烈争吵。

细节三：年轻的白人警官汉森一直是有良知的警察形象，但由于黑人鞋脏、衣服有破洞、搭车目的地无所谓并且嘲笑他准备掏兜好像拿枪，致使汉森开枪误杀了格雷厄姆的弟弟。

无论是本来就有民族偏见为人刻薄的法官妻子，还是曾经为黑人解围的白人警察汉森，在面对社会的异族群体时做出的反应，也许是人本身的自卫反应，但是究其更深层次的原因，就在于黑人的贫穷使得他们被视为犯罪的代名词，这本身就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民族偏见。而对于波斯商人对修锁匠的过激反应，也正是因为他感到自己作为一个异族，在这个社会中处于弱势群体地位不被主流社会认可和接纳，从而引发他极端的自我保护行为。这些现象的产生，都离不开跨文化交际的民族中心主义的影响。

二、民族中心主义

（一）历史渊源

民族中心主义在当今不同文化交汇和以异民族对话日益频繁的情况下，它对跨文化交际的影响也日益突出，被人们所关注，但是，它的存在已经有着悠久的历史。西方的这种民族中心主义可以追溯到古代希腊。古希腊人使用“野蛮人”来称呼世界上的其他民族，只是因为他们不会说希腊语的缘故，而当时的埃及和波斯被希腊人看成是低等民族。古代中国亦是如此，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的称谓前都要冠以“大”字：大汉天子、大唐王朝、大清帝国。同时古代中国又把非华夏文化的民族称为夷、蛮、狄等加以蔑视，这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我国古代的民族中心主义。而究其渊源，无非是国力的强大物质的富饶导致过于强烈的民族自尊心的产物，当然这也并不是否认在弱势民族和群体中民族中心主义的存在，这是一个普遍并且复杂的问题，大到国家小到个人都可能表现出来。

（二）交际中的表现

抛开国家行为不谈，单从个体交际着眼，民族中心主义在跨文化交际中的表现是多方面的：（1）根据自身民族的评价标准评价其他民族，并认为其他民族是低下的，这是民族中心主义的最突出表现，就像影片中法官妻子所表现的那样，根深蒂固的认为黑人即是犯罪的代名词，有色人种理应地位低下；（2）对其他民族成员持有敌意，因为对方的存在威胁着本民族的利益，影片中的警官瑞恩，就是这一表现的典型代表，毫无缘由地对有色人种特别是黑人的排斥，导致了他对黑人导演和他妻子的野蛮行为以及对黑人护士长的无理谩骂；（3）与不同民族人相处时产生“不自在”的感觉，因而回避或不愿与其接触，波斯商人对待枪支商店老板、修锁匠表现出来的极端行为，都是为了掩饰其不自在或者说自卑感的一种方式，这也从负面展示出民族认同的问题。以上所提到的民族中心主义表现不仅仅存在于影视作品中，而是明显地表现在每一个交际场合，对跨文化交际产生很大的影响。

（三）对交际产生的消极影响

民族中心主义对跨文化交际的影响是很大的，它的直接后果就是会导致交际距离。它首先影响了人们在交际中的态度，民族中心主义者自身的狭隘的排外的社会归属感，以及对其他文化背景的人的主观评判定位、甚至对其他文化的无意识贬低，这些会潜移默化地影响交际的方方面面，包括说话人对对方的蔑视态度，以及说话人说话的内容、说话的速度、说话的口气，甚至是比较隐性的非言语动作和非言语知觉，这样的无意识行为很容易被交际的另一方捕捉和觉察到，就会被赋予消极意义，从而会产生特定的反应。就像影片中的黑人男孩安东尼由于在生活的细节中过于敏感地觉察到白人对自己和朋友的歧视，才会产生强烈的种族敌意，以至于他不愿意坐公交车（他说公共汽车安装窗户是“为了羞辱那些被迫乘坐的人们）甚至以抢劫白人为乐，这不仅给交际带来障碍，根深蒂固地民族偏见，只会将交流引向更加黑暗的深渊。

三、克服民族中心主义的建议

民族中心主义对跨文化交际的影响是极其重要的，因此，人为的有意识的在交际中存着一颗“同理心”。“同理心”是指在人际交往过程中，能够体会他人的情绪和想法，理解他人的立场和感受，并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和处理问题的能力。简单地说，同理心即站在对方立场思考的一种方式。同理心通俗的说法就是换位思考。在跨文化交际中，做到换位思考，则是对待不同的文化要承认其存在的客观合理性，不同的文化之间有差异却没有优劣之分，与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进行跨文化交际时，只能用对方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社会规范等作为标准来解释和评价其行为，并且多创造机会，加强不同文化群体的接触，唯有接触才能消除偏见，克服民族中心主义。

正如影片后一半许多温情的段落都有肢体接触的镜头。检察官的妻子吉恩拥抱自己的女佣人玛利亚，瑞恩从汽车中救出克里斯廷，瑞恩与父亲抱头痛哭，波斯商人女儿多莉从父亲手中接过枪，格雷厄姆双手紧握弟弟的圣徒克里斯托佛小雕像贴到脸上等。影片结尾洛杉矶下起了雪，也是一种触摸，抚慰着每一个剧中人和观影者的心。好莱坞电影对美国现实的书写历来就是建构性的，而不是再现性的。对于民族的冲撞，保罗·哈吉斯在本片中给出了他自己的和解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