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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规制与企业技术创新绩效:政府支持的调节效应

2015-08-08蒋振宇孙合林熊素莹

中国科技论坛 2015年12期
关键词:自愿性社会效益规制

曹 勇,蒋振宇,孙合林,熊素莹

(武汉纺织大学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200)

环境规制与企业技术创新绩效:政府支持的调节效应

曹 勇,蒋振宇,孙合林,熊素莹

(武汉纺织大学管理学院,湖北 武汉 430200)

通过来自战略性新兴产业企业的问卷数据,本文分析了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绩效的作用机理。结果表明,调控性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绩效的经济效益有不显著的负向影响,而对技术创新绩效的社会效益有不显著的正向影响;自愿性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绩效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政府支持对调控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有正向调节效应,对自愿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有负向调节效应。

环境规制;技术创新绩效;政府支持;新兴企业

2012年推出的 “年度全球环境绩效指数”,中 国排名倒数第17位[1],这反映了中国环境污染的严重程度以及相对较弱的环境规制强度。面对环境压力,技术创新是实现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双赢”目标的决定因素[2],而战略性新兴产业作为知识经济社会进步的中流砥柱,更是肩负环境治理与技术创新的双重责任。目前国内外学者针对 “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影响”这一议题的研究结论主要分为促进论[1-3]、抑制论[4]和不确定论[5],仅有少数学者从控制性、自愿性等细分维度去探究两者的联系[6]。此外,面对不断变化的市场环境,政府往往通过各种政策制度来促进技术中心、孵化器等机构的发展,激励企业的技术创新;然而,政府部门有目的性地介入企业活动必然对环境规制产生影响[7]。

为了探究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的关联性,以及政府支持对两者关系的影响,本文构建了三者之间关系的概念模型,通过对战略性新兴产业企业的大样本调查对模型进行检验,并重点关注控制性环境规制与自愿性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绩效影响的差异,以及政府支持对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之间关系的调节效应。

1 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1.1 基本概念界定

Lopez等[8]指出环境规制是政府与其他组织采取的强制性或自发性的环保行为集合;马富萍[6]等将环境规制细分为命令控制性、激励性和自愿性三类;Christian[9]强调,环境规制主要有法规制度、诱导激励以及自愿协议等形式。本研究将强制属性的规制定义为调控性规制,包括相关制度和法规、环境标准以及政府宏观调控的市场政策和手段等;而非强制属性的规制则定义为自愿性规制,包括行业协会或企业自身所设定的环保协议、承诺或计划等。

基于不同的研究视角,学者们对技术创新绩效的界定存在差异,例如单红梅[10]从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两个视角评估企业技术创新绩效;Cockburn等[11]则认为技术创新产出不能仅从产品角度考量,工艺创新绩效同样值得重视。为更好地反映环境规制的社会效益,本文从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两个维度衡量技术创新绩效,其中经济效益包括新产品开发、专利贡献、技术商业化等带来的收益;社会效益则从企业对社会进步的推动、对环保的促进等方面考量。

1.2 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绩效的影响分析

赵玉明[12]等指出,调控性环境规制没有给企业的环保行为留下选择空间,这不但会提高运作成本,同时也抑制了企业的生产积极性。马富萍[6]等的研究表明,命令控制性规制对企业技术创新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的作用不显著。Christian[9]认为,强制的法规制度灵活性较差,尤其会影响新兴技术型企业的创新绩效。此外,调控性环境规制会直接干预企业对资源的配置,导致创新过程中不合理的利用或浪费,造成的损失甚至可能超过执行规制带来的环保效益[4]。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a:调控性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经济效益有负向影响

H1b:调控性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社会效益有负向影响

自愿性环境规制通过社会责任、生态意识等非强制性方式刺激企业主动参与环境保护和治理,这使企业能更合理利用有限资源进行技术创新,虽然其不具有强制性,但在环境治理中能赋予企业更大的自主权,激发企业的社会责任感和创新意愿[12]。马富萍[6]等的研究表明,自愿性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绩效的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均有显著促进作用。此外,当企业从被动遵从环境规制转为积极主动地通过技术创新来规避环境问题时,将有望实现经济效益和环保效益的双赢[2]。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a:自愿性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经济效益有正向影响

H2b:自愿性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的社会效益有正向影响

1.3 政府支持的调节效应

早期的政府支持对企业创新的促进作用并不显著,随着开放式创新模式的推进,政府在企业创新活动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13]。根据本研究特点,我们将政府支持界定为政府以促进企业发展为目标的所有行为之总和,包括政策、资金、技术、社会资本和关系网络等多个层面。

张倩和曲世友[7]研究发现,当政府通过完善市场政策、投资技术机构等多种手段支持企业创新活动时,环境规制的技术效应和环保效应才能更好显现出来;调控性环境规制会抑制技术创新,而政府如果仅通过资金或政策方式支持企业创新活动,不但无法缓解现状,反而可能给企业带来更大负担[5]。另一方面,自愿性环境规制是对调控性规制的有效补充,汤长安和黄平[14]基于企业环保技术联盟的视角发现,政府采取科学方式支持企业技术创新,可缓解因环境规制带来的经济损失。Rooij等[15]认为过度的政府支持会限制自发性的社会支持,进而降低自愿性规制带来的环保效应和创新收益。基于以上分析,可以发现政府支持会影响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之间的关系,故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a:政府支持对调控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的经济效益之间的关系有调节作用

H3b:政府支持对调控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的社会效益之间的关系有调节作用

H4a:政府支持对自愿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的经济效益之间的关系有调节作用

H4b:政府支持对自愿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的社会效益之间的关系有调节作用

综合以上假设分析,本文整理出如图1所示的概念模型。

2 研究方法

2.1 问卷设计与样本采集

采用大样本问卷调查收集数据,为确保测量工具的有效性,问卷设计过程中咨询了知识管理与行政管理领域两位教授和在企业从事研发创新的五位管理者。初始问卷设计好后,在MBA学员中选取15位研发经理进行预调查,据此对问卷进行修改和完善。

通过对中国 “战略性新兴产业”数据库中的企业名单进行分类和筛选,选取81家战略性新兴产业企业的500名中高层管理者进行了问卷调查。本调查主要是在非正式的情境下进行的,这样可以让被试者尽可能地按照他们的真实认知填写问卷。调查共回收问卷363份,剔除填答严重缺失和明显相互矛盾的问卷,共得到有效问卷313份,有效回收率为62.6%,满足了数据分析方法对样本的要求。根据对采集样本特征的整合,可知受访者年龄主要集中在26~45岁之间,占到63.3%;本科及以上学历占85.8%;工作年限大部分都在4年以上,且分布在各行业领域。因此,样本特征符合本研究的要求。

2.2 变量的测量

量表详细信息如表1所示。调控性和自愿性环境规制的测度,本文借鉴Lopez等[8]、马富萍[6]等的研究成果,分别设计了包含4个题项的量表。关于技术创新绩效中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本文主要参考马富萍[6]等、单红梅[10]等的成果,设计了含有7个题项的测度量表,其中经济效益4个题项,社会效益3个题项。关于政府支持的测度,本文在参考曹勇[13]等研究的基础上,结合调查访谈的建议设计了含有4个题项的量表。此外,本文选取企业规模、企业性质和行业特征三个变量为控制变量。

表1 量表题项及信度和效度检验

续表1

3 数据分析

3.1 信度和效度

首先采用SPSS 17.0对调控性环境规制等5个变量进行信度检验,结果表明,各变量的Cronbach α都大于0.7,说明问卷具有较好的信度。其次,运用AMOS7.0软件进行CFA来获取各项因子的标准化系数,检验测量模型的效度,结果显示各项因子的标准化系数都大于0.5,而且都在p<0.00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本研究的调查问卷达到了效度要求。详细结果如表1所示。

3.2 直接关系检验

有效样本313份,符合样本分析容量,而且样本观测量的偏度和峰值在合理范围之内,各题项的样本数据服从正态分布,故本研究可采用最大似然法进行参数估计。拟合效果显示 χ2为280.923,χ2/df为2.468,且NFI、GFI、CFI的值均大于0.9,其他各项指标,也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模型拟合效果较理想。从表2的结果可知,自愿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 (经济效益、社会效益)的路径系数在P<0.001上显著,H2a、H2b得到支持,调控性环境规制与经济效益的路径系数为-0.09,两者呈不显著负相关,H1a获得支持但不显著,调控性环境规制与社会效益的路径系数为0.11,H1b没有得到支持。

表2 路径分析

3.3 调节效应检验

运用层级回归分析法检验政府支持的调节效应,第一步做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的回归,第二步引入政府支持为自变量,第三步引入政府支持与环境规制的交互项为自变量。层级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其中模型1至模型4以技术创新绩效的经济效益为因变量,模型5至模型8以技术创新的社会效益为因变量。从模型3可看出,调控性环境规制与政府支持的交互项的系数为0.113,且在P<0.05的水平下显著,故政府支持对调控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的经济效益之间的关系有正向调节效应;从模型7可看出,调控性环境规制与政府支持的交互项的系数为0.192,且在P<0.01的水平下显著,故政府支持对调控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的社会效益之间的关系有正向调节效应,H3a,H3b得到证实。同理,根据模型4和模型8可知,自愿性环境规制与政府支持的系数分别为 -0.107和 -0.112,且均在P<0.05的水平下显著,故政府支持对自愿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 (经济效益、社会效益)之间的关系有负向调节效应,H4a,H4b得到证实。

表3 层级回归分析结果

4 结论与启示

4.1 研究结论

首先,调控性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经济效益的负向影响以及对技术创新社会效益的正向影响均不显著。可能的解释:就经济效益而言,调控性规制虽然强制性地要求企业去执行相关制度或标准,增加企业生产运作成本,但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刺激技术创新[1];就社会效益而言,调控性规制虽然能较好地保证企业参与环境治理,刺激环保技术改进,但同时也会影响企业对有限资源的自主配置[4]。

其次,自愿性环境规制对技术创新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均有显著正向影响。该结论表明,企业积极参与自愿性环境规制有助于提升技术创新绩效,因此,从长远利益考虑,我国战略性新兴产业企业应将低碳环保等元素植入到企业文化建设和企业形象塑造之中,推进绿色生产和绿色创新。

最后,对调控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的关系,政府支持表现为正向调节效应,而对自愿性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绩效的关系,政府支持表现为负向调节效应。调控性规制多为政府或相关部门所设定,政府在采取支持性行为时,会考虑或借鉴相关规制思想,因此政府支持对调控性规制的执行效果有促进作用;但自愿性规制的执行是基于企业对自身条件的考量,政府过度涉入反而会影响企业对有限资源的配置,降低技术创新效率。

4.2 研究启示与展望

战略性新兴产业企业在面对资源和环境问题时应主动执行相关规制,以调控性规制为基本标准,更多地参与到自愿性规制当中,同时积极开展技术创新以实现经济效应和环保效应的 “双赢”。政府在设立和监督调控性规制时,除了制定或参照相关法规和标准,还应该尽可能地运用市场激励方式,降低调控性规制对技术创新的负向作用;同时,政府在支持企业发展时也要运用科学的方法,例如针对战略性新兴产业,政府应尽量少介入企业活动,以财政支持为主,给企业留出足够的创新空间,而针对传统产业则应更多地采取政策性支持。此外,本研究也存在以下不足之处。首先,本研究主要以战略性新兴产业企业为研究对象,没能考虑环境规制对传统产业技术创新的影响,未来可以考虑进行战略性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的对比研究;其次,本研究仅考虑了调控性环境规制与自愿环境性规制单独作用于企业技术创新的效应,没有深入分析两者的交互作用对技术创新的影响,未来研究可以针对不同产业,分析调控性环境规制与自愿性环境规制的最优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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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谭果林)

Environment Regulations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Government Support

Cao Yong,Jiang Zhenyu,Sun Helin,Xiong Suying
(School of Management,Wuhan Textile University,Wuhan 430200,China)

Based on investigations from strategic emerging corporations,this paper reveals the linkage between environment regulations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The results show that firstly controlled environment regulations poses an indistinctively negative effect on the economic performance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and an inconspicuously positive effect on the social performance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while voluntary environment regulations has a significantly promoting impact on both economic and social performance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Secondly,government support plays as a positive moderating variable between controlled environment regulations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but a negative moderating role between voluntary environment regulations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

Environment regulations;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performance;Government support;Emerging corporations

F273.1

A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 (71172092;71171153),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项目 (15YJAZH003;12JDGC010),湖北省教育厅人文社科基金项目(14Y22)以及武汉纺织大学科技创新团队项目。

2015-04-23

曹勇 (1964-),男,特聘教授、博导,中国软科学研究会常务理事,日本东北大学经营学博士;研究方向:战略创新与知识管理。

book=86,ebook=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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