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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在主义视角下的《脸上的红月亮》

2015-08-07尚学艳

戏剧之家 2015年13期
关键词:北川存在主义痛苦

尚学艳

(新乡学院 河南 新乡 453000)

存在主义文学出现于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是存在主义哲学观点在文学领域的延伸。其思想源于丹麦人克尔·凯戈尔,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后期达到高潮,成为重要的文学流派之一,代表人物有法国的保尔·萨特、阿尔贝·加缪、索尔·贝娄等。其主要思想观点是保罗·萨特的无神论的存在主义,即宣扬人的“存在先于本质”,认为上帝并不存在;对顺从主义持相反观点,主张确立新的人道主义。因此存在主义文学常常描绘人生现实的荒诞性,深入剖析了人的忧虑与绝望的情感,但主张人必须有为了光明与合理的生活而斗争的勇气。而与此同时,日本的文坛在本国战败、帝国主义幻想破灭后猛然警醒,存在主义文学渐渐在这片亚洲土壤中生根发芽,涌现出一大批优秀的存在主义文学作品,野间宏的《脸上的红月亮》就是其中之一。野间宏是日本“战后派”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其作品立足于作者自身的生活体验,批判战争,探求自我,带有浓烈的存在主义色彩。他的短篇小说《脸上的红月亮》揭示了人的利己主义,对于侵略战争造成的人性扭曲进行了剖析。在这个短篇中,野间宏在叙事方法上呈现了有别于传统文学的特点。

一、小说中的痛苦观

《脸上的红月亮》的故事情节是:参加过二战的退伍军人北川在历经战争磨难后复原回国,在经济困难的大背景下托人勉强在东京的公司中求得一职,之后偶遇同楼工作的崛川仓子。崛川仓子的丈夫在战争中死去,她的脸上总带有愁容。相似的经历使两人渐生好感,可崛川愁苦的面容一次次使北山联想起战时的痛苦,于是他越来越怀疑自己得到幸福的能力与资格,而仓子也有心结,最终这对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恋人分道扬镳。

存在主义文学所蕴含的一大特点就是人生注定痛苦的主题思想。在秉持存在主义的学者眼中,世界是荒诞的,而人生同样是荒诞的。人的存在没有意义,生存更多的是带来痛苦。但存在主义也存在其积极的一面,就是强调人在荒诞的世界中不是无所事事地遭受折磨,而是在痛苦中寻找希望。在野间宏的作品中,存在主义的这些教义被其部分接受,并且融合了日本民族独有的“物哀”之精神,成为其个人的存在主义风格。小说在开篇至结尾均笼罩在痛苦、孤独、悲观的情绪里,在战争之殇、离别之殇交织相成的《脸上的红月亮》中,北川这个人物角色可谓是集痛苦之大成,小说主要通过两个角度对其痛苦进行了描写:参战者的角度与复原者的角度。

在残酷的战场,北川每日饱受物质贫乏和老兵欺凌所带来的肉体上的痛苦,同时又怀着对生命延续的担忧,从而更是苦上加苦。在战争的极端环境下,食物匮乏、水源不足的现象在小说中多处得到体现,“不要说是老兵,就是新兵战友之间原来的感情交流也消失殆尽了”、“谁都不肯把水分给别人用,也绝不肯用自己的生命去就怨别人”,包括北川在内的士兵都抱着“把自己的口粮分给别人,那就意味着死亡“的心态,这种“零和博弈”的敌视情绪加重了战争对北川身心的折磨。此外,老兵对新兵的严厉惩罚也使过惯了平静生活的北川对军旅生活愈发绝望。而痛苦不会随着战争结束而消失,复原后的北川饱受折磨。原本只把一位女子当作战时伴侣的北川,当得知这位参战前深爱着他的女性的死讯后悲痛不已。另一方面,行军之中的见死不救的回忆也缠绕着北川本已脆弱的心灵。在行军途中,中川因饥饿和劳累倒下了,此时北川的利己主义思想占了上风,对此不闻不问,眼看着中川生命的逝去而无动于衷,这种做法对复原后的北川的心灵也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北川的种种痛苦汇成了《脸上的红月亮》之中的痛苦观,体现了存在主义文学中人与人必定冲突,人只能存在于这个冷酷的环境中,苦闷、失望与悲观是人的固定属性,是任何人都无法逃脱的宿命的特征。

二、对个体的关注

存在主义文学始终持有人的价值高于一切的观点,这种关注个体实际上成为其另一个重要的特点之一。《脸上的红月亮》是以北川和崛川两位主人公的命运际遇展开的,通过对这两位主要角色的命运的交汇梳理,表达了批判战争、渴望追求自由的主题。

细心的读者会发现,小说前半部分无论是对战场上的语言描写、行动描写,还是对景物的描写,其实质都是围绕北川而展开的。“崎岖的山路”、“一轮血红血红的大月亮”,这种景物描写实际是想借战场的残酷性体现战争对北川身心折磨的事实。“你们死了有人可替换,可马要是死了谁能替换啊”,这类语言告诉读者,北川作为战争的发动者完全漠视生命的存在。逃离战场的北川最初渴望爱情,希望与崛川展开新的人生篇章,可是“一个只顾自己的人,又怎么能照顾到别人的生存”,在战争的洗礼下,一个普普通通的日本青年的人性遭到了巨大冲击,性格也被无情的扭曲,最终悲剧发生,幸福从他的指尖中溜走。

如果说北川心中被痛苦所充斥的话,那么崛川的心中更多的是挣扎。作为寡妇的她常常流露出一种凄凉的美,战争给她带来的是短短三年的婚后生活与无尽的痛苦,小说中“总把自己的心扉关得紧紧的,沉默寡言,只管低头买着细碎的步子走路”就是极好的写照。然而对幸福的追求打不破心头的死结,北川与崛川最终相别于电车,了结了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通过小说对这两个人物个人幸福的聚焦,体现了小说对自由的追寻的期盼,具有极强的人本主义色彩。同时小说也提醒着人们,无论生活多么困苦,还是要寻找个人的生存价值。

综上,在意识流和象征手法的运用下,《脸上的红月亮》探讨了个人痛苦、自由追求等问题,既体现了存在主义文学表面“悲情”的外衣,也揭开了其对个人努力层面的关注。此外,野间宏并未生硬地模仿存在主义,而是将其注入了日本特色,也为存在主义文学的东方化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1]刘少东,张岳.野间宏存在主义文学作品《脸上的红月亮》赏析[J].语文学刊(外语教育与教学),2010,(4):48-49+61.

[2]魏育邻.《灰色的月亮》与《脸上的红月亮》中的责任问题——对两文本的空间象征性及人物行为的比较[J].外语研究,2012,(5):104-106+103.

[3]李先瑞.象征主义与意识流手法的完美结合——评野间宏的短篇小说《脸上的红月亮》[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5,(1):6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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