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海外“考察”的农民工

“农民摇身一变成总经理”，这样的事不用经过几十年的努力，只要通过简单的方式，轻而易举就能捏造出公司总经理、技术主管、财务经理等名号，随后以公司代表考察的名义获得商务签证去往国外，却不料想一到国外便长期滞留，成了非法打工的黑户。这原本看似天衣无缝的偷渡方式，却仍然逃不过法律的大网。2011年12月至2012年9月，犯罪嫌疑人周建民、余强、张红霞共组织四次计13人偷越国境，获利数百万。日前，嘉定检察院对此案依法提起公诉。那么在较为严格的签证制度下，犯罪嫌疑人是如何将13人“偷运”出去？又是如何获利的呢？

“一人中介”为你办商务签证

家住嘉定区江桥镇的周建民退休后就开始帮人联系办理旅游签证。虽然这样的“一人中介”缺乏合法性，但是因为价格实惠也有一批固定的客源。但周建民发现，只帮人办理旅游签证并不能获得较高的收益，而且国外的旅游签证因为制度严格，申请人需要提供银行存款证明、房产证、工资流水账单等，而很多申请人一方面提供不了，另一方面也不愿意提供，在这样高门槛的申请条件下，拒签率就相对较高。是否有其他的办法让他们出去玩呢？商务签证似乎给了周建民一道“曙光”。

根据规定，商务签证需要的申请材料较少，只需要国外公司或者机构的邀请函、国内公司的营业执照副本复印件、国内公司的在职证明及申请人的基本身份材料，而且商务签证的成功率较高。周建民考虑到商务签证的优势，同时从其他方面了解到目前有很多农民工想到国外打工挣钱，但是苦于没有途径。长期从事签证业务的周建民从这里面看到了有利可图的机会。通过他人介绍，周建民认识了有劳务中介公司的张红霞。张红霞的劳务公司主要帮一些务工人员介绍国内其他地方的工作，但公司是没有境外劳务派遣资格的。经常会有一些农民工来找张红霞希望可以帮他们到国外“挣大钱”。缺乏法律知识的张红霞认为派遣到国外也是这家公司的业务范围，只要把人送出去应该就不会有问题。在友人的撮合下，张红霞联系到了上海的周建民。有了“客源”的周建民，现在要考虑的是商务签证中的“难题”——邀请函。但这个难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买份邀请函，伪造身份再培训

在周建民认识的朋友当中，有一个人叫余强，两人的联系比较密切。在一次交谈中，余强表示自己最近有些缺钱。周建民说自己正在帮他人办商务签证去旅游，但是国外公司的邀请函拿不到。于是余强想到自己的外甥女王玲在意大利定居多年，虽然最近回国工作，但是应该可以想办法拿到意大利一些公司的邀请函，而且王玲英语水平较高，可以帮助周建民填写办理商务签证所需的英文申请表和在职证明。周建民听完余强的这番话，就立即让余强联系王玲。

有签证中介工作经历的王玲马上通过工作往来得到了意大利某公司的邀请函，而且之后也通过该国的某家旅行社购买了邀请函，每张大约7000元。但是商务签证的申请不仅需要邀请函，还需要国内公司的在职证明和营业执照副本。如何让这些农民工成功获得签证呢？在周建民组织的四批人员中，每个人都被周建军和余强包装成了总经理或是主管等，同时利用自己或者余强、张红霞的资源，得到一些国内公司的营业执照复印件，并且通过刻印假章获得这些公司的公章。这样一来，办理商务签证所有需要的证件都已经准备好，只等向领馆申请后面签。

为了面签的顺利进行，周建民会提前一天集合这一批次需要出国的人员进行“培训”。培训的内容是让每个人熟悉自己和他人的“高管”身份，“农民一秒变高管”，披着商务考察名义的“偷渡团”成功获得签证。这些所谓的“高管”一离境就成为国外的打工仔打工妹，杳无音讯。

一般而言，每一个客户需要支付给周建民大约5万-6万元作为酬劳。这些钱不包括客户给张红霞及其友人的介绍费用。维持近两年的骗取签证帮人偷渡的工作，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同时类似工作在很多地方暗地里进行让周建民没有觉得有任何的危险。在2012年9月送第四批人员出境后，周建民因为身体原因在家休养，近一年的时间没有再组织人员“商务考察”。以为一切风平浪静的时候，却因为国外领馆的例行检查，发现了其中的猫腻。余强和张红霞到案后对于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但是周建民却始终认为自己的行为不构成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虽然周建民认为自己没有组织犯罪的行为，但是事实上他不仅实施了编造虚假出境事由、身份信息骗取签证的行为，还实施了面试培训、购买机票等具体的组织行为。因此，嘉定区检察院依法对周建民、余强、张红霞涉嫌构成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罪向嘉定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日前，该案经过法院审理，认定周建民等三人构成组织他人偷越国（边）境罪，对周建民判处有期徒刑7年3个月，罚金7万元；对余强判处有期徒刑4年，罚金4万元；对张红霞判处有期徒刑2年，罚金2万元。

（本文中涉案人员均为化名）

编辑：薛华 icexue032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