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男人为何穿女足球衣？

简妮·卡尔

为了表达对体育的爱，男人挑选球衣时总是像女人挑选衣服那样精细。惠特尼·卡明曾调侃说：“男人如此痴迷体育，穿上自己所喜欢球队的球衣，就觉得自己成了其中一份子。这就好比我穿着手术服看《实习医生格蕾》。”

这比喻恰到好处。男人之所以喜欢穿球衣，往往是出于对偶像的崇拜情结，或者强烈的家乡荣誉感。所以，当耐克今年春天宣布将推出男款的美国女足国家队球衣时，一个有趣的问题随之而来：是什么原因促使这家公司制作男人可以穿的女足球衣？谁也不会感觉一名女子穿着科比或贝克汉姆的球衣奇怪，但有多少男人会穿玛雅·摩尔的球衣呢？

1999年美国女足世界杯期间，球场看台上站满了青春女孩。她们随父亲一起看球，为米亚·哈姆、朱莉·福迪和布莱蒂·查斯丹等球星欢呼喝彩。若是在今天，那些父亲会不会身穿瓦姆巴赫或阿莱克斯·摩根的球衣？我想，某些父亲出于对国家或团队的荣誉感，会穿上美国女足国家队球衣以表明自身立场。

对球迷们来说，购买球衣以示团结，或表达自己对体育圈内某些社会话题的看法，不算新鲜现象。迈克尔·山姆是一位公开宣布出柜的橄榄球新星，在2014年NFL选秀第七轮被圣路易斯公羊队选中，同年8月被裁，但他的球衣销量超过很多成名橄榄球运动员。

在美国，女足运动员远比男足运动员成绩出色，且她们的成功激励了很多美国女性参加体育运动。因此，很难说耐克推出男款的女足球衣究竟是为了促进男女平等，抑或仅仅是作秀式地摆出姿态，目的在于拉拢更多美国女性消费者。正如马克·拜恩在财经媒体《Quartz》中所说，耐克并非真正“关心那些有可能购买女足球衣的男人”，相反，“这幅姿态会让耐克赢得更多女性消费者的青睐”。

为什么过去不售卖男款的女足球衣？耐克的解释很滑稽：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避免让人们误以为美国男足国家队曾两次成为世界冠军。换言之，耐克如此尊重美国女足两夺世界杯的成就，以至于不愿让她们的球衣出现男士版型。人们希望耐克在推动体育界男女平等方面做出努力，但现实让人失望。在男女平等各项指数领跑全球，女足水平也很高的挪威，耐克甚至没有为其国家队推出女士型号的球衣！挪威女足队员只能身穿松松垮垮的中性球衣参加世界杯。

即便耐克的新举措只是一次公关或营销行为，它仍有可能对女子体育世界产生实质性影响。从历史上看，男性球员经常受到排外民族主义或种族歧视的困扰。前阿尔及利亚裔法国球星齐达内2006年世界杯决赛头撞马特拉奇，引发了大规模恶毒的反阿拉伯言论，时至今日，喜剧演员马兹·乔布拉尼和诗人克劳迪娅·朗金等文化批评家仍在呼吁人们反思这一事件。

女足运动员需要承受更多。去年秋天，包括美国球星瓦姆巴赫在内的一群女足球员起诉加拿大足协和国际足联，理由是与男足运动员不同，女足球员被要求在由人造草皮铺成的球场内比赛。球员们称这会加大受伤的风险，并影响比赛流畅性，但这项起诉最终被撤回。2015年女足世界杯仍在人造草皮上开赛，瓦姆巴赫甚至声称有公司愿意免费为女足世界杯更换草皮，但提议遭FIFA否决。

虽然球员们撤回诉讼，但这次争议事件后，许多男性运动员和粉丝都对无力与FIFA对抗的女足运动员表达了同情。耐克希望这些人购买球衣和其他运动装备。“美国女足国家队拥有一群热情的男性及女性支持者”，耐克官方发言人布莱恩·斯特朗说，“我们认为推出男款的女足球衣，将让他们在本届世界杯和未来都能够更畅快地表达自己对球队的支持”。耐克已经在为未来做准备。这家公司邀请了阿莱克斯·摩根与内马尔、鲁尼和维尔贝克等球星一起为毒蜂系列球鞋拍摄广告片，推出公司史上第一款专门为女性设计的毒蜂球鞋。

与此同时，电子游戏公司EA宣布在《FIFA》系列最新一部作品《FIFA 16》中，女足运动员将首次成为可选角色。EA称瓦姆巴赫和摩根等球星参与了《FIFA 16》研发的动作捕捉等环节，游戏将真实再现女子足球的强度与热情。

译/黄一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