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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意识的显现与生存状态的思考

2015-07-25程颖

北方文学·下旬 2015年4期
关键词:生存状态女性意识女性形象

摘 要:《群山之巅》是迟子建2015年发表的一部长篇力作,在这部兼具传奇性与现实性的小说中,作家塑造了许多生动复杂的女性形象,讲述了她们不同层面的苦难生活,彰显了作家强烈的女性意识,传达了作家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深层忧思。

关键词:《群山之巅》;女性形象;女性意识;生存状态

《群山之巅》中迟子建将历史和现实镌刻在小人物的日常生活里,以悲悯之心书写小镇人的故事:精灵与凡人、人与自然、婚姻与自由、情爱与责任、善良与赎罪、犯罪与逃亡……,在这部小说中作家一如以往地塑造了许多丰盈的女性形象,凸显出作家的女性意识观及其对女性乃至人类生存状态的思考。

一、女性形象的朴素营构

《群山之巅》中出现的女性人物约二十余个,生活的艰苦和命运的使她们性格不一,却又同时指向着人性复杂的一面。

(一)纯真美好的女性

安雪儿出生在一个落雪的日子,“雪”是从天上落入尘世的精魂,纯洁的化身,纯真、灵动、神性的因子注入了她的血脉。她是长不大的小精灵,是龙盏镇的神话,是美好的化身。当这个神话被打破——安雪儿遭到强奸,她仍以一颗善良之心宽恕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们。

绣娘是龙盏镇一道独特的风景,她身上流淌着鄂伦春民族奔放、自由的血液,是龙盏镇心灵手巧的刺绣大师。小说讲述了绣娘的一生,从青山县到龙盏镇,从从自主选择婚姻到坚持自然风葬,无不表现出她对自由和自然的热烈追求。

(二)个性丰盈的女性

迟子建在这部小说中还塑造了很多善恶交织、美丑融合的女性。陈美珍凭借哥哥的势力满足自己的婚姻,但作家并未忽略她对婚姻的忠诚。单四嫂身上也体现着人性的善恶交织,单四嫂目睹辛欣来的犯罪过程却没阻止,是她狠心的一面,而她选择放弃负心汉单尔冬独自生活,又是她独立的一面。

(三)自我救赎的女性

迟子建以独特的生活体验和女性特有的敏感,体会到女性在苦难生活中自我救赎的品格,通过她们心灵的荡涤来彰显人性的高贵和伟大。

年轻貌美的唐眉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照顾疯子陈媛,实则是自我救赎。当她因嫉妒而伤害陈媛后,悔恨不已的她决心解救陈媛,甚至通过牺牲自己----成为别人情妇,用尽余生来赎罪。

李素贞也是如此,丈夫的死亡给她带来精神上的不安,她归咎于自己,以惩罚自己来减轻内心的折磨。林大花从害怕白天到害怕黑夜,是对死去的安大营的愧疚的表现,这样的自我惩罚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救赎呢?

故而,《群山之巅》中的女性是美好的、饱满而复杂的。

二、女性意识的显现

“作为一个女作家,迟子建强烈的性别意识无时刻不渗透于每一部以女性为主人公的作品中,”作家在小说中对造成女性命运原因的追问,显现出其对女性自我觉醒的审思及其对男权社会的理性批判。

(一)对女性自我觉醒的审思

女性的觉醒可以追溯到“五四”时期,然而女性的自我觉醒过程是缓慢的,当自我认知超过生活经验时,她们走向解放的道路上时就会自我怀疑。李素贞事事以丈夫为中心,单四嫂把自己的命运拴在男人身上。最终,这些女性得到的是不幸,李素贞活在深深的自责中;单四嫂对婚姻的想象彻底幻灭。

因此,《群山之巅》所表现的女性及其命运是作者对女性觉醒意识的认真审思:女性的觉醒为她们争取了生活的权利,而觉醒程度的有限又给她们带来了苦难的命运。这群女性的苦难命运与男权的压迫有极大的关系。受经济能力的限制和封建文化的影响,女性受控于男性,“在这种地位的支配下,女性渐渐趋同于男性中心论,”而在婚姻关系中,女性对男权社会依赖更为明显。

(二)对男权社会的理性批判

通过对男权意识形态的反思,暴露了其对妇女压迫以及女性对它由屈从、认同,到捍卫的荒谬性和可悲性,这在某种程度上表现出迟子建对男权社会的理性批判。

三、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深层思考

《群山之巅》中女性形象的书写是作家对女性意识问题的深入探讨,体现着作家对女性乃至人类生存状态的追问。

(一)偶然与宿命

迟子建曾说:“生活中往往有意外事情的发生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这种‘打扰了正常生活的事情也许是‘宿命的。人是坚强的,可在遭遇‘打扰时却又是脆弱的。”《群山之巅》中,迟子建将笔触伸向生活中的黑暗部分。

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历经生活的考验,承受着“宿命”的安排。其中,最让作家痛心的是安雪儿,她说:“我曾在小说《热鸟》中,以她为蓝本,勾勒了一个精灵般的女孩,其实生活并不是上帝的诗篇,而是凡人的欢笑和泪水,所以在《群山之巅》中,我让她从云端精灵,回归滚滚红尘,弥补了这个遗憾。”辛欣来的犯罪,使她从神话变成凡人,从天使跌入红尘,彻底颠覆了她的一生。

(二)苦难与悲情

人性中向善和从恶的力量导致安雪儿的转变,从神到人的安雪儿,这两种身份都不好。作为神性的代表,她是一块招牌,人们对她的敬意源于他们对死亡的恐惧。但当天使跌入尘世,她成为了人性罪恶的牺牲品。小说最后,安雪儿走向了土地祠,从被人膜拜到膜拜土地,这种本末倒置的变化在社会和人性的包围中发展得过于容易。而这正是作者对人生存价值和生命意义的沉思,安雪儿身份和命运转变过程中的无奈和悲凉,道出的是人类生存的困境。

迟子建对人类宝贵心灵寄以无限的憧憬,她在小说后记中写道“如果心灵能生出彩虹,我愿它缚住魑魅魍魉;如果心灵能生出泉水,我愿它熄灭每一团邪恶之火,如果心灵能生出歌声,我愿它飞越万水千山”。我想,这正是她给出的回答。

作者简介:程颖(1992–),女,江西鄱阳人,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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