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云影共徘徊——舞剧《孔子》赏析

⊙闫杰［河南牧业经济学院，郑州450046］

天光云影共徘徊
——舞剧《孔子》赏析

⊙闫杰［河南牧业经济学院，郑州450046］

孔子，作为我国古代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思想的先行者，运用民族舞剧形式来展现孔子的一生和伟大思想极为困难，中国歌剧舞剧院于2013年创作、编排的大型民族舞剧《孔子》于当年度8月正式在国家大剧院上演，并列为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的参演剧目，是国内艺术团体首次以舞剧的形式展现孔子的思想体系和生命历程，也是一次相当成功的尝试和展示，得到了观众的广泛认同与肯定，在文化底蕴的表达上恰到好处，正如朱熹的诗句所言，“天光云影共徘徊”，舞剧里演员们的舞姿不是身段和肢体动作的简单、粗暴、僵硬的堆积，而是都在为塑造孔子这样一个绝无仅有的形象而服务。演员们试图用身体、用舞蹈来展现精彩绝伦的生命、展现生命的极致，这是对传统、对文化、对历史的尊重与再现，令人肃然起敬。

《孔子》舞剧文化赏析

孔子，作为我国古代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儒家思想的先行者，在世时已被誉为“天纵之圣”“天之木铎”“千古圣人”，过世后历代更被国人尊称为“孔圣”“至圣”。孔子所代表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与文明，已然和我们素以礼仪之邦、文明古国著称于世的祖国形象紧密结合在一起，无法割裂。全世界建立了众多的孔子学院，为那些发自内心对中华传统文化和文明感兴趣的国际友人带去了接受系统学习东方文化的机会，同时，孔子学院的命名也表达了我们后来者对于孔子这位远古圣贤的认同与尊重。

毛泽东曾说过：“我们这个民族有数千年的历史，有它的特点，有它的许多珍贵品……我们不应当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以总结，承继这一份珍贵的遗产。”①诚然，我们的文化建设像鲁迅先生说的要运用“拿来主义”，对民族传统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结合时代特点对传统文化和文明体系中有价值的重要部分加以发展和弘扬，这才有助于形成积极和谐的社会氛围、形成有中国特色的价值观、打造适应现代经济社会发展节奏的新文化体系，也才能早日实现习总书记为我们描述的“中国梦”。

近年来，以孔子为主人公进行历史再现的艺术作品并不鲜见，青少年所熟悉喜爱的青年演员李小璐在童年时代就出演了电影《孔子》里的少年孔子。2010年，擅长大制作的导演胡玫又一次启用新的创作团队和演员阵容重拍了电影《孔子》。电视剧也有不同版本在展现孔子所代表的传统文化上做努力。然而，当前的文艺作品比如试图展现孔子的人生经历和思想体系，还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尝试。比如影视作品和舞台剧，在再现历史时面临的难题是如何将孔子思想体系在有限的时空或者舞台上展现出来，进而传递中国传统文化。

而民族舞剧形式试图展现孔子的一生和伟大思想就更为困难，因为既然是舞剧，肢体语言就是表现重点，台词和情节理应弱化。中国歌剧舞剧院于2013年做了这样一次成功的挑战，他们创作、编排的大型民族舞剧《孔子》于当年度8月正式在国家大剧院上演，并被列为国家艺术院团演出季的参演剧目，这也是国内的艺术团体首次以舞剧的形式展现孔子的思想体系和生命历程。

作为个人正式习舞历史已达二十多年的高校艺术教师，观看舞剧《孔子》之前，笔者非常好奇，也很紧张，舞剧《孔子》的主创人员到底是怎样设计舞蹈动作的？形象设计和舞蹈动作如何展现这么一位历史先哲的思想和所处时代面貌？我们熟知的孔子周游列国历史故事又要如何去演绎才能在有限的舞台空间里隐喻出时代和人物之间的关系？舞蹈动作要承载的动作内涵如何与形式统一？如果编排某一节舞剧任务交给笔者独立完成，是否可以胜任？对舞蹈动作的设计而言，主创团队比笔者高明在何处？

带着问题观看舞剧的过程对笔者而言，更像是一趟时空之旅，一次心灵的舞蹈之旅，一个提升舞蹈专业素养的绝佳学习机会。舞剧从孔子周游列国历史故事入手，将整部剧目分为六个部分：《序·问》《乱世》《绝粮》《大同》《仁殇》《尾声·乐》，在这六个部分的逐一展开中，观众看到的是国家和时代的大环境、主人公在国家和时代大命运走向逐步明朗时内心抉择的艰难和纠结：音乐旋律用作表现人物丰富的内心和情感世界，肢体语言表现人物的喜怒哀乐、情绪变化，舞美设计、舞台意象呈现的既是孔子的思想魅力和精神特质，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本质核心。

观看了舞剧《孔子》之后，笔者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当代舞剧发展历史上值得庆贺的、相当成功的尝试和展示，从现场观众反应看也得到了广泛认同与肯定。正如朱熹的诗句所言，“天光云影共徘徊”，舞剧里演员们的舞姿不是身段和肢体动作的简单、粗暴、僵硬的堆积，而是都在为塑造孔子这样一个绝无仅有的形象而服务。演员们试图用身体、用舞蹈来展现精彩绝伦的生命、展现生命的极致，这是对传统、对文化、对历史的尊重与再现，也是个人对古代先贤的真诚询问和表达,令人肃然起敬。随后的一年多时间里舞剧《孔子》在国内上演了多次，许多专家和学者的评价是此舞剧在文化底蕴的表达上恰到好处，对中国传统文化与文明体系而言是一次了不起的弘扬。

舞剧营造出来的、显而易见的国家和时代大环境与主人公内心抉择的鲜明对比，也启发了观众们进一步的人文思索。孔子第七十七代孙、舞剧《孔子》的导演孔德辛在谈到该舞剧的创作初衷时说：“该剧就是要展现孔子的儒家思想、人格魅力、精神特质、智慧光芒，进而传递中国文化。”

相比较电影和话剧，舞剧在国内还是小众艺术形式，没有一定规模和数量的相对成熟的观众群，而中国歌剧舞剧院能选择孔子作为创作题材，并通过打造经典舞剧《孔子》的原创过程引领民族舞剧的发展方向，也显示了国家文艺院团的文化担当、创作勇气、创作魄力与创新思维。习总书记最近的讲话也提出来文艺作品要有引导社会舆论的力量和担当，在这一点上，舞剧《孔子》的创作团队已经先行一步。

剧中，屹立数百年的周室王朝已朝不保夕，各诸侯国为称霸而相互征战。这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气势磅礴的时代，一个辉煌灿烂的时代——“春秋”。舞剧中运用了独舞、双人舞、三人舞三种形式，从不同角度诠释了君、臣、妃之间的关系，堪称绝佳的民族舞剧创作思路。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②孔子希望以他本人超越时代的思想和智慧来影响春秋诸国的历史进程。他的勇敢和智慧促使他在政治理想破灭后，依然率弟子奔走在列国之间长达十四年之久，传播其思想，曾数度被乱军围困而身陷绝境，也曾被卷入政治阴谋的漩涡，甚至曾被世人误解……于晚年归而不隐，不懈于教育弟子众人及进行文献整理工作……礼崩乐坏终促成万世师表！殁后，其言行及思想终为后世所认同推崇，成为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根源。

舞剧《孔子》，在笔者看来其受到认同和肯定的主要原因是人物形象设计鲜明有力、不落俗套；故事情节设计经典讨巧，较易引发观众共鸣；舞蹈动作设计张弛有度，与人物角色情感需求贴合到位；在价值观的打造上展现了鲜明的民族性，对传统文化的特有底蕴进行了一定程度的解读。

遗憾的则是舞剧中六个部分在满足当今观众审美需求方面依然做得稍有欠缺，在舞剧中间环节因表现形式的多元化模式雷同和似曾相识，容易使观众疲惫，在传统文化的深层次内涵的挖掘和展现方面尚有改进和完善的空间。

诚然，用舞剧表现这样一个合乎主流社会价值观并带动主旋律导向的圣贤，在视觉层面观感上确实不容易，所以表现内涵复杂的舞剧常常借助灯光、舞美设计、音乐和人物造型设计进行表达，表现形式越来越多元化、更为丰富，这种集合了舞蹈形态和多方式、多角度、多元化的表达模式看似讨巧，但也造成了民族舞者在创作上流于形式，无法真正深入艺术精神层面。

“瑕不掩瑜”③，舞剧《孔子》作为中国歌剧舞剧院的一个尝试，还是非常成功的大型舞蹈作品，在舞蹈动作设计与故事情节、人物形象、角色情感等方面都做出了大胆的创新和尝试，具有鲜明的民族性，在文化底蕴的展示上也做出了独有的贡献，具备成为一部经典舞剧的潜质。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也应该成为每一个艺术工作者创作的源泉，每一个文艺工作者在从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和灵感的同时，也理应在创作中传承和弘扬本民族的传统文化。

①1938年，毛泽东在一次讲话中强调指出：“不应当割断历史，要有取舍地继承传统文化”。

②“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出自《诗经·小雅·车辖》。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专门引以赞美孔子：“《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然心向往之。”

③出处《礼记·聘义》：“瑕不掩瑜，瑜不掩瑕，忠也。”比喻缺点掩盖不了优点，缺点是次要的，优点是主要的。

[1]王捷.试论传统文化在创作中的作用和影响——舞剧《一把酸枣》赏析[J].内蒙古教育，2011（1）.

[2]肖美鹿.民族的记——大型原创舞剧《文成公主》赏析[J].中国戏剧，2013（12）.

[3]李汉锋.花儿歌舞剧《大移民》赏析[J].大众文艺，2013（12）.

作者：闫杰，音乐硕士，河南牧业经济学院人文系讲师，人物形象设计专业教研室主任，主要研究方向为舞蹈学和艺术学。

编辑：郭子君E-mail:guozijun0823@163.com

本文系2014年度河南省政府招标决策资助课题《弘扬中原文明提升河南文化软实力研究》（课题编号2014030），本文为课题研究阶段性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