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区域软实力与区域文化软实力的概念、内涵及其相互关系

任中云

[摘要]软实力是区域软实力的理论基础，区域软实力是国家软实力概念在区域竞争中的延伸和发展，而区域文化软实力则是区域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体现其核心价值。本文基于国内外研究成果，对区域软实力及区域文化软实力的概念、内涵进行梳理，并进一步探讨其相互关系。

[关键词]软实力；区域软实力；区域文化软实力；概念；内涵

[中图分类号] C91

[文献标识码]A

doi：10.3969/j.issn.1671-5918.2015.09-039

[文章编号]

1671- 5918（2015）09-0082-02

[本刊网址] http：//www.hbxb.net

研究背景

20世纪80年代末，面对美国国力是否衰败的大辩论，美国学者约瑟夫·奈（Joseph·Nye）在《注定领导世界：美国权力性质的变迁》（Bound to Lead：The Changing Nature of AmericanPower） -书中首次提出“软实力”概念；同年在美国著名的《对外政策》（ Foreign Policy）杂志上发表的题为《软实力》（SoftPower）一文中，又进一步阐释了“软实力”这个概念。根据其阐释，软实力即专指国家软实力。约瑟夫·奈认为软实力是国家竞争力的构成要素，它与硬实力相对存在，两者共同构成某一国家的综合实力。硬实力是一种有形的强制力，包括某一国家的基本资源（以物质资源为主）、经济力、科技力、军事实力，而软实力则是让他人自愿按你的意图做事的力量，它是无形的，来自于某一国家的意识形态、价值观念、社会制度、发展模式、民族凝聚力、文化吸引力、对外影响力与形象等。他还认为，国家软实力主要有三个来源：文化、政治价值观和外交政策。之后，奈又相继发表了一系列相关的文章和著作，对其软实力思想进行了进一步的梳理、扩展和完善，从而形成了较为系统而完整的软实力理论。

国内学术界对“软实力”的探讨始于1993年。王沪宁教授在当年《复旦学报》上发表文章认为：“人们已经把政治体系、民族士气、民族文化、经济体制、历史发展、科学技术、意识形态等因素看做是构成国家权力的属性，实际上这些因素的发散性力量正使软实力具有国际关系中的权力属性。总的软实力态势对谁有利，谁在国际社会中就占据有利地位”…；“如果一国有令人羡慕的文化和意识形态体系，那么其它国家就会效仿。该国不需要动用硬实力，因为硬实力是昂贵的并且不是十分有效。”该文章对“软实力”特点和重要性的阐述引起了国内学者对“软实力”问题的关注。而后随着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我国国内区域间综合实力与竞争力的博弈日趋激烈，科学发展观日益深入人心，区域形象、文化感召、制度创新等“软力量”对区域经济发展产生前所未有的影响。为了对区域综合实力与竞争力进行合理的阐释和预测，一些学者将原始的国家软实力概念引申到国内的区域竞争中，从而衍生出了“区域软实力”的概念。文化是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和确认了完整的“文化软实力”概念，而后随着对文化软实力理论的深入研究，尤其是将其应用于区域竞争，又渐渐滋生出区域文化软实力的概念。区域文化软实力是区域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体现其核心价值。基于国内外研究成果，本文拟对区域软实力及区域文化软实力的概念、内涵进行梳理，并进一步探讨其相互关系，以期对我国区域文化软实力及区域软实力建设提供更多的理论借鉴。

一、区域软实力概念、内涵

“区域软实力”是约瑟夫·奈“国家软实力”概念在区域竞争中的应用与延伸，是区域综合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是软实力概念结合中国国情衍生出的一个新概念，因此关于这方面的研究主要是国内学者在近几年才兴起的。目前区域软实力的概念尚未有统一的意见。纵观当前研究，区域软实力概念的阐述主要有以下几种代表性观点。

第一，突出强调区域软实力的构成要素及其作用。对此比较有权威性的研究成果是马庆国、楼阳生等出版的《区域软实力的理论与实施》一书。他们认为区域软实力是指“在区域竞争中，建立在区域文化、政府公共服务（服务制度和服务行为）、人力素质（居民素质）等非物质要素之上的区域政府公信力、区域社会凝聚力、特色文化的感召力、居民创造力和对区域外吸引力等力量的总和”。笔者认为，这种列举式的概念有损定义的简洁性，不便人们记忆。

第二，突出强调软实力的来源或者其力量构成。如胡建林（2007）认为，区域软实力是指一个特定区域的创新力、凝聚力和影响力，而这种“力”依靠于其特色文化、人文素质、精神风貌、生态环境、体制机制、发展模式等。中共台州市委在文件中指出：“区域软实力是一个地区综合竞争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要表现为区域创新力、凝聚力与影响力，也表现为精神的力量、思想的力量、文化的力量以及环境竞争力和可持续发展的能力。”笔者认为，这种描述性的定义同样存在一定的问题，即对其来源或力量构成概括不全。

第三，精神要素论。如北大软实力课题组李正治、张凤莲（2009）认为，区域软实力是指“一个地区通过直接诉诸心灵或者说精神的方式，发展、动员和发挥区域内外的心智能力的作用来达到区域的社会和经济目标的能力”。笔者认为，将区域软实力归结为主观能动性，一定程度上影响对区域软实力的统计评价和定量研究。

总体上看，上述学者的概念阐释，既借鉴了约瑟夫·奈对国家软实力理论的阐释，又立足于我国的现实国情把软实力理论延展到区域发展层面，体现出国内学者对约瑟夫·奈软实力理论的继承与创新的有机统一。

借鉴国内外学者的论述，笔者认为，区域软实力主要指在一个国家内，某一区域基于文化力、制度力和居民素质力所形成的“合力”，即对区域内外行为主体的感召力、吸引力、创造力与整合力。其中，文化是观念前提，制度是支撑和保障，人力素质是关键和核心。

具体而言，区域软实力主要具有以下特征：一，非政治性。区域所指的范围限于一国之内，因此它不包含国家软实力中的政治、军事发展因素，而是强调实现区域的经济、社会、文化目标。二，客观性。区域软实力不像硬实力可以直接进行量化分析，但作为一种文化力、制度力和素质力，它同样客观存在并能够被直接感知，在区域经济发展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三，来源途径的多元性和多层次性。区域软实力源于一个区域特有的文化、价值观念、政府公信力、人力素质等多种渠道。同时可以划分为不同层次，如城市软实力、企业软实力、居民个人软实力。四，主观能动性。区域软实力可以积极调动区域内外的“硬实力”。区域软实力不是仅仅依靠自身力量服务于区域经济社会发展，而是依靠自身“魅力”积极调动区域内外的“硬实力”，加以有效利用并在一定程度上优化配置各种“硬实力”资源，或者减少推行“硬实力”的成本。“软、硬实力”相互配合，可以发挥出“硬实力”远远不能比及的“倍增”力量。endprint

二、区域文化软实力概念、内涵

党的十七大报告提出和确认了“文化软实力”这一完整的概念，并作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的战略决策。而后随着对文化软实力理论研究的逐步深入尤其是将其应用于区域竞争，渐渐滋生出区域文化软实力的概念。

关于区域文化软实力的概念界定，学者们一般都是对软实力、文化软实力概念进行分析，并在此基础上结合区域经济社会发展而作出合理的阐释。王小拥认为，“从国家文化软实力到区域文化软实力，文化软实力概念的内涵和外延正在向更多的不同的层次延展”。他认为，相对于国家文化软实力概念而言，区域文化软实力的概念摆脱了美国学术思想的影响，完全是在中国语境中产生的。区域文化软实力概念产生于我国地方政府文化强省战略的实施，同时也是伴随我国学术界对软实力问题的逐步深入研究而产生的。这一观点很好地揭示了区域文化软实力概念的形成背景，却没有对区域文化软实力的具体内涵做出深度的阐释。任远远认为，“区域文化软实力，指对一个区域的文化资源及其柔性运用过程中所产生的维护区域利益、实现区域战略目标的能力，是区域整体软实力的霞要组成部分，通常体现为一个区域文化的吸引力、同化力和凝聚力等”。这一概念主要立足于区域本身，但对于区域文化软实力与国家文化软实力的关系缺乏应有的解释。

总体而言，揭示区域文化软实力概念、内涵应当注意以下要点：对于任何一个同家而言，区域文化软实力是国家文化软实力的组成部分。一方面，区域文化软实力虽然不同于国家文化软实力，但它的提出背景与国家文化软实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国家文化软实力在区域竞争、发展中的衍生概念，体现着国家文化软实力的主流、方向和要求，对于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增强国家综合实力和核心竞争力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另一方面，区域文化软实力是区域软实力的组成部分，是区域软实力的子概念，体现其核心价值，在区域综合实力和核心竞争力中具有统领和支撑功能。区域文化软实力离不开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但不能将区域文化软实力仅仅限定为一个区域的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而应当拓宽视野，站在更高方位对其进行考察，特别是应把其归结为一种力量，揭示其作为“力”的本质特性，进而揭示这种“力”对区域本身、相关区域、相关领域乃至整个国家的作用。

综上所述，笔者以为，所谓区域文化软实力，应当是这样一种“力”，它依托于一个区域的文化资源和文化自身的发展而产生，以其无形和有形的态势，成为一种持续性的动力推动区域文化创新发展，进而延伸为一种持续的辐射力和支撑力促进区域综合实力和核心竞争力的提升，并由此与更多的区域一起形成一种合力，成为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的重要源泉和推动力量。

三、区域软实力与区域文化软实力的相互关系

区域文化软实力是区域软实力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区域软实力的一个子概念，主要涉及到区域软实力中区域文化这一要素。与区域软实力的其他三要素不同，区域文化体现着区域软实力的核心价值，因此区域文化软实力具有统领和支撑区域综合实力和核心竞争力的作用。

区域文化软实力这一概念产生于我国地方政府“文化强省”战略的逐步实施，同时也是在我国学术界对区域软实力的深入研究过程中发展形成的概念。作为区域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区域文化软实力体现为一种柔性的作用力，即区域文化软实力依托本区域文化的独特资源，形成这一区域独特的人文精神和价值观，从而形成一种持续性的作用力推动本区域文化创新发展，进而促进本区域软实力的对内提升，并支撑本区域软实力的对外竞争，实现区域文化对内凝聚、对外辐射、综合吸引的作用力。因此区域文化软实力的发展对提升区域软实力具有极大的推动作用。

参考文献：

[l]约瑟夫奈.软力量——世界政坛制胜之道[M].北京：东方出版社，2005.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