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论任伯年的山水画

2015-07-13洛阳市伊川县文化馆471000

大众文艺 2015年11期

关键词：任伯年石涛人物画

张横（洛阳市伊川县文化馆 471000）

浅论任伯年的山水画

张横（洛阳市伊川县文化馆 471000）

任伯年是近代中国画坛上对后世极具影响的画家，其人物，山水，花鸟无一不精，作品形象生动，用笔洒脱，构思新奇，色彩清新，具有鲜明的个人特征和时代特征，为近百年来海上画派之巨擘。徐悲鸿在《任伯年评传》中称其为“三百年来第一人”。

任伯年；山水；渊源；成就；

一、任伯年家庭背景

任伯年家庭教育和不同的社会阅历让他的绘画视角和绘画成就要高于同时代的很多人。任伯年的父亲是一位民间肖像艺人，因此，小小的任伯年就跟着父亲学习肖像画。任伯年的儿子任堇叔见过他父亲为祖父的写像之后，题识道：“先王父讳鹤声，号淞云。读书不苟仕宦，设临街肆，且读且贾。善画，尤善写真术；耻以术炫，故鲜知者。垂老，值岁歉，乃以术授先处士。先处士复以己意广之，钩勒取神，不假渲染。今日论者，佥谓曾波臣后第一手，不知实出庭训也。”从这段题识中可知，任伯年的父亲虽然是个读书人，但并不想做官，善画人像写生，却并不把这个本事当回事，只是年成不好才把这个本事教给任伯年，好让他以后有个谋生的手艺。任伯年的艺术成就突出表现在人物画的创作上，其实他的人物画功底是出自“庭训”。可能是父亲的严格要求，也可能是遗传了父亲的优秀基因，任伯年幼年就掌握了“钩勒取神，不假渲染”的写真画技巧。他很小时便已会揣摩对象的神气和特点，继承了写真画中依靠视觉记忆力这一优良传统。在那个新旧交替的时代里，社会动荡，战事连连，发生了著名的太平天国运动。清咸丰十年（1860年），太平军李秀成第二次攻打浙江，在战争中他的家庭遭破坏，父亲死于乱军之中，他在逃难中卷入太平天国运动成为太平军中的一名旗手。作战风餐露宿，条件非常艰苦，虽然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却是他增强了意志，增长了见识，得到了人生的历练。丰富的阅历使他的作品有种积极的，向上的，融入世俗的易为普通民众接受的市民情结，不同于文人高士的遁世之态，也不同于画工画匠亦步亦趋的刻意迎合。他用自己的态度提升人们的审美趣味。他是著名画家，也是一位普通的平民。他用一枝画笔来维持一家人的生活。他没受到什么达官贵人的知遇，也没受到什么高深文化的教育。他依靠自己的天份和苦学影响着近代中国画坛。

二、任伯年的作品分析

从传世的山水画和人物画的补景来看任伯年擅长各种山画法，《群仙祝寿图》背景用的是青绿山水，《关山在望》是小写意山水，《松间闻箫》是浅绛山水。其子任堇叔说“先处士与古人山水独癖嗜清湘（石涛）故其画境高绝”。此语似乎点出了其出处渊源，然观其作品，任伯年早期师法“小李将军”青绿山水，中年以后师法明代丁云鹏，沈周，蓝瑛，尔后，逐渐沉浸于元人水墨之中。直追梅花道人吴镇和黄鹤山樵王蒙。到了晚年画法又酷似“八大”一路，喜作简笔山水。从作品面貌上看似石涛者不多（1971年所作的《山雨欲来风满楼》就是仿石涛笔意而作），估计是平生所好，心追神往，到了臻入化境，遗貌取神的境界了。早期师从李昭道青绿一路，纯以线立骨，作夹叶设色之树，勾线平涂，绝无皴擦，细笔重彩，勾金描银《群仙祝寿图》为此法佳构。《溪山观泉图》为小写意山水，有王蒙牛毛皴之意，然取舍大胆简处极简，繁处极繁。有浑穆苍厚之气，又有酣畅淋漓之致，可谓得王蒙之意而能化之。《溪亭秋霭》受吴镇影响，用笔浑朴简厚，用墨沉稳持重，虽然造型上略有小变，从构图及笔墨方法于吴镇无异。此善师之结果也。伯年善师古人，师而能化，转益而多师，变前人之法为吾之所用。

任伯年山水师法古人，既不同于时人也不同于前人，与“四王”相比他的山水画不同于时尚，多是兴到之作，往往水墨信笔，挥洒别具意趣。《海上墨林》说任伯年山水“沉思独往，忽有所得，疾起提笔，淋漓挥洒，气象万千”。任伯年山水绝不刻画，也不层层皴擦，只是信手写来，可谓得一“写”字。最能代表其山水画写的特点是一本《人物山水册》，如《雨打梨花深闭门》《茂陵风雨病相如》《拟丁云鹏笔意》《广成子仙阙》《浣沙石》等作品，追求写的笔墨趣味和格调。于石涛面貌不同在于石涛山水勾勒点染尤多，善用解索皴，以点增其势，以繁密见长。伯年喜用披麻皴与牛毛皴，且手法多变，不拘一家之，法经营构图，多有奇纵之意。

三、任伯年善作山水而并没有太多的山水作品的原因

任伯年善作山水而并没有太多的山水作品的原因和当时的时代风尚，市场需求是分不开的。概括来讲有两个原因：其一，由于山水画的意境一般沉静荒凉，苍淡简索，不易表現出大富大贵，热闹活泼，吉祥欢快的画意，不能适应当时的市场需求。其二，花鸟画，或近于人情世故的题材的人物画，只要构图经营妥当，画家很容易在快速度下就能达到预期的效果，而山水画虽有简笔画法，毕竟无法快速完成。这也制约了画家接受山水画的订单。其三，是任伯年于花鸟人物画名于世，订单多为花鸟人物画，对于指望画画来养家糊口的任伯年来说，一切都得跟着行情走，市场不需要咱就不画。其四是太忙顾不上。生意太好了整天忙着画能卖钱的东西，求购任伯年画的人很多，任伯年往往画不过来。据说任伯年常常被家人关在楼上画画，朋友高邑来了家人也不让见，生怕把他引走了影响生意。

四、任伯年山水画如此成就的原因

一个没受过高深文化教育的人，一个没机会去游览名山大川的人，一个整天窝在家足不出户的人，一个把山水画视为余事的人，山水画为什么也能取得如此成就呢？首先，他是一个天才画家。他有着极高的天份，在人物和花鸟上有很高的造诣，画山水不论从笔墨造型上还是表现语言上都是信手拈来如烹小鲜。其次，他有画山水的底子。他推崇石涛，画中有吴镇的影子，早年受蓝瑛的影响，在学习古代山水画上也下了不少功夫。第三，他涉猎广泛，在艺术上相互影响兼收并取。除善画人物花鸟外曾一度好捏泥塑和紫砂壶（曾为其父塑像，其形象生动如对真人。光绪五年他做《双龟图》紫砂壶，后赠于吴昌硕珍藏，可惜壶留下来的绝少，如有传者恐怕比曼生壶还要珍贵）。尤擅写生术，常用铅笔画速写，据说还画过人体素描。第四，他画山水不追时髦，不赶潮流，皆有感而发。任伯年的山水画只有在亲朋好友的要求下，偶尔画一两张，或兴之所至，以寄托自己的胸怀。有感受在，又不受什么约束，有天分，又有底蕴，这样的情况下当然能够出好作品了。画山水画究竟用不用行万里路，用不用饱览名山呢？我的答案是能如此最好，倘若不能，若能在常见之景动慧心，在平凡之境中发掘大美，这样路子找对、功夫下到、天分又高、各种因素凑到一块，还是能有所成就的。任伯年算是把各种条件给凑够了，所以他的山水画够好、够精，够让那帮专业山水画家们满面惭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