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中的激流 压抑中的迸发——《白日焰火》中意蕴的分析

姚 颀 （浙江师范大学文化创意与传播学院戏剧影视文学13级 321000）

平静中的激流 压抑中的迸发
——《白日焰火》中意蕴的分析

姚 颀 （浙江师范大学文化创意与传播学院戏剧影视文学13级 321000）

《白日焰火》是由刁亦男执导和编剧的电影，讲述了一个悬疑爱情故事。在影片中它的黑色爱情和丰富的符号隐喻让人深味。

白日焰火；边缘；符号；黑色爱情；黑色电影；第三人

《白日焰火》是由刁亦男执导和编剧的电影，运用双线并行相互交叉的叙事模式讲述了以侦破梁志君制造的碎尸案为主线，张自力和吴志贞间爱恨纠葛为副线的悬疑爱情故事。它充满了黑色电影基调，以侦破案件为外衣包裹着爱情的内核，展现了边缘人物的爱恨、失败与不甘，从而引人思考。开场就制造了一个让人压抑的氛围，碎尸、死掉的蚊子、让人烦躁的电扇和冷色调的暗沉的画面。还从张自力的摩托车被偷展现社会的暗面。在这样的环境里表面的平静下涌动着黑色暗潮。

五年前张自力调查一起抛尸手法诡异的碎尸案但毫无头绪，反而搭上了战友的生命。五年后婚姻、事业失败的张自力协助战友小王调查一起新的碎尸案。他接近洗衣工吴志贞，层层抽丝拨茧下以爱为动机的碎尸案终于浮出水面，了解到了真相，侦破了碎尸案。杀人的是吴志贞的老公梁志君，他把所有接近吴志贞的男人都杀害了。给警方制造了自己已经死亡的假象，从而在暗地里“保护”吴志贞。这样的剧情可谓是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就像压抑中迸发的白日里的焰火。

一、黑色爱情与黑色电影

在整部影片里最让人深刻的是梁志君对吴志贞的爱情，就像吴志贞说的一样梁志君为了她能够付出一切。他为了吴志贞去抢劫去杀人，甚至愿意成为一个活死人陪在吴志贞身边。这样的爱情让人动容但也让人害怕。梁志君用爱的名义残忍地杀死了吴志贞的仇敌和追求者，爱她的和她爱的生命无一不结束在梁志君的手上。也用爱的名义把吴志贞束缚在他身边。让人感到恐惧，这样的爱情是黑色的。所以吴志贞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不再化妆，永远都是素面朝天出现在荧幕前，穿着素色的服装以此降低自己对男性的吸引力。她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像是被孤立着。当张自力跟着她，她的第一反应是给张自力一张警告而非言语的交流。但却使张自力被她的机警而吸引。虽然梁志君以极端的方式守护着吴志贞，但在影片里他是对吴志贞最真的人了。梁志君的爱情可以说是疯狂的献祭式的爱情，是得观众不自觉地产生“对魔鬼的同情”。

张自力对吴志贞的爱情是另一种黑色爱情。张自力本身接近吴志贞的目的就不纯，他的主要目的是侦破碎尸案，想“使自己输得慢一点”。他对吴志贞的情感是在侦破案件中才产生的。他用自己的男性魅力征服了吴志贞，使她悄然间褪下心防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可以说张自力是利用吴志贞的感情达到自己目的的，他背叛了吴志贞。当他看到吴志贞为他改变——擦口红、穿红色毛衣，虽然他有过挣扎但他还是把吴志贞交给了警方。他对吴志贞是有爱情但却比不上他个人的欲望和利益。这样的爱情是不负责任的，让人没有安全感的。

影片以张自力为第一叙述者，围绕吴志贞这个冷艳的女人的情感，像所有的黑色电影一样——“低调的摄影、潮湿的城市街道影像、‘通俗弗洛伊德式’的人物以及对蛇蝎美女的罗曼蒂克迷恋”，充满了“悲观主义和对人性的嫌恶”。在对白中也明显地带着黑色电影硬派人物的烙印——小王问张自力：“你还想赢得人生啊”他答：“至少输得慢一点”，不由使人想到《来自过去》简·格里尔和罗布特·米切姆的对话“有赢的办法么？”“有办法可以输得慢一点。”

二、意蕴丰富的符号

“符号是一个三向关系：即中介、对象和阐释物之间的关系”且“电影影像的美感不是来自记录神秘地潜在于前电影时期的东西，而是来自于对电影生产过程的通常被隐藏的在场的铭写”在影片中不得不提的就是黑色电影里丰富的隐喻与象征。整个影片以断手的搬运开始，一下子用悬疑吊足了观众的胃口。断手，一方面是尸体的一部分，一方面象征着梁志君不完整的身份和吴志贞不完整的情感。

而“道具提供了一种表达人物内心世界的戏剧化方式。道具以视觉说话，是机动的，在整部影片中都可以重复出现。”梁志君杀人时用的冰刀，不只是杀人的工具，还是他缺失力量的补足。影片经常特写这双冰鞋，这样“可以把注意力吸引到主体上，使其视觉上更加难忘。同时大特写还把场景与其他场景区别开，戏剧性地强调了场景的重要性”梁志军还没出现时冰鞋自由在冰路上滑行；梁志军作为出租车司机时冰鞋挂在脖子上，锋利的兵刃透着危险的气息他动了杀机；在公交车上冰鞋在人群里穿梭渐渐隐入黑暗……

影片关注女性很多地是关注她们的手。很多场面吴志贞的脸在阴影里但她的手在光亮里。同张自力的前妻一样她有一双很美丽的手。当吴志贞美丽的手划破是洗衣店老板对她性骚扰的时候。流血的手就像是她受伤的心。当吴志贞从张自力要洗的皮裤里摸出钱、香烟的时候物体的特写转到在门外对吴志贞的远景，就像是有人在偷窥她一样。她没有把钱放进自动口袋而是从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自顾自吸起来。她是在感受张自力的气息，这个时候她开始慢慢接受张自力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了。

在吴志贞同张自力去坐过摩天轮把心里的秘密和张自力分享后的早上吃完早饭后，中景里吴志贞慢慢给自己涂上红色的唇膏，第一次用情感主动地和张自力交流“晚上还见面吗”。当天她穿着红色的毛衣等着张自力来，但来的不是张自力而是来逼供的警方。

在逼问时，摄影机微仰机器高度比坐着的吴志贞略高，狭小的空间里几个高大的警察言辞粗鲁地逼问，使人感到压抑和内心的无力。警车里时递给吴志贞的皮氅，不仅是案件的证据也是张自力背叛吴志贞的证据，吴志贞认罪是她对感情的绝望。

三、隐藏着的第三人

影片很多时候在门外拍摄人物或物体，或是拍摄反射在玻璃的景象让人产生了一种被第三人窥视的感觉，仿佛在人物背后隐藏着第三人。

1.隐去社会身份的梁志君

梁志君用巧妙的手法杀害了别人让人相信死的是自己，从此隐去了自己的社会身份。以一个第三人的身份杀死吴志贞的追求者。当吴志贞与张自力交往的时候他跟着他们。如张自力跟踪吴志贞送衣服时凭空出现的脚印，他们看电影时梁志君在外晃荡寻找机会杀了张自力。在张自力发现凭空出现的脚印时，为了烘托惊悚的气氛还加了诡异的音乐和模拟张自力心跳的声音。他屏住呼吸兴奋地发现了隐藏着的某人即梁志军。

梁志军一直隐藏着自己，直到被逼出现。但隐藏社会身份后他就像是活在生与死的夹缝里，不能够光明正大地拥有吴志贞，从而使得自己所做的都是无用功。但也正因为这个第三人的身份使他多年逍遥法外，保全吴志贞。梁志君的处理和1949年英国电影里《第三人》的哈里很相似，也是巧施妙计使别人以为自己死了从而逍遥法外。

2.一切的起点“白日焰火”的男老板

与后面出现的梁志君相比白日焰火的男老板可以说是完全隐藏的第三人，他从头到尾本人从未出现在镜头前过，但他却是影片里很重要的一环。对影片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可以说没有他的参与影片的剧情不可能出现。吴志贞洗坏了他的皮氅才接受了他无礼的要求。为了赔他钱梁志君才不得已去抢劫，才杀了人，才有碎尸案的产生。正是他逼迫梁志军杀人，吴志贞默认这样的行为。而他也给全剧带来了最大的悬念——他到底是吴志贞杀的还是张自力杀的。

白日里绽放的焰火，就像是张自力，最后一次自我救赎后最终失败落幕；就像是吴志贞，最后一次相信爱情最后不得不绝望，压抑中的迸发却转瞬即逝。

（指导老师：黄宝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