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速尔群岛，时间停在19世纪

本报特约记者　陈晞

亚速尔群岛是葡萄牙孤悬海外的飞地，也是欧洲最西端的土地，从被遗忘的欧洲之角葡萄牙还要再向西飞行1400公里。具体说，该岛链位于欧洲大陆至北美大陆1/4处的位置，岛与岛间仍有不短的距离，由东向西横跨约650公里的海域，从天空上看，每个岛都像是孤零零地漂浮在大西洋上。

所以即便这里被美国《国家地理》杂志评为世界第一值得游览的海岛，仍然游客罕至。在七八月这样的黄金旅游季，岛上的游客也大多来自葡萄牙或西班牙，还有不少是美国或欧洲大陆的葡裔子孙，他们的祖辈从岛上逃离，如今回来寻根问祖。

我们坐邮轮停靠在圣米格尔岛首府蓬塔德尔加达，虽然葡萄牙从15世纪起就占领了这片土地，但直到上世纪90年代，亚速尔群岛还是欧洲最落后的区域之一，第一批前往的旅行者在日记本上写道：“这里仿佛停留在了19世纪。”时间在此变慢，鱼贩仍然用扁担挑着水桶；女人们在公共区域洗衣服，然后晾晒在枝头；牛羊和马车在街头横行……不过，该旅行者同样记录道：“嬗变正在发生，这里正在苏醒。”

如今的蓬塔德尔加达看上去和欧洲大陆别无二致，只有在远离城市的地方还保留着盘古开天辟地时的原始风貌，不用为交通担心，环岛公路质量极好，租上一辆车，就可以抵达岛上大部分的地方。岛上的建筑暴露了其由火山喷发形成的起源，这些勾勒着黑边的白色建筑以火山岩为主体建材，近看可以发现黑色部分的表面是火山岩特有的多孔样貌。此时正值初春，仍然光秃的树枝和黑白建筑正好构成一幅完美的极简画面。

虽然城市建设上已经今非昔比，人们仍然保留着过慢生活的习惯，尤其是当他们知道你是从中国来的，更是会惊喜地问这问那。

令人意外的是很多亚速尔人英语很好，这要归因于二战后常驻于此的美军军事基地。亚速尔群岛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在二战时凸显，最早英国人利用这里打击德军的潜水艇，之后美国人发现亚速尔群岛无疑是悬浮在太平洋上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二战中的柏林大空袭和海湾战争中的“沙漠风暴行动”都是从位于特塞拉岛上的基地发起的。群岛居民很多人从父辈起就为美军基地服务。

站在圣米格尔岛的制高点，眺望由两个火山口形成的双子湖，这里被葡萄牙人称为“七城之湖”，由一座只能单向通车的窄桥相隔，是岛上最大的淡水水体。和很多地方一样，这里亦流传着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相传此地的国王有个貌美的女儿，公主与牧羊人相爱却没有结果，牧羊人的眼泪形成了这座湖泊。纵有神话美景，亚速尔人还是要为GDP焦虑。虽然听上去有些不公平，但我希望这里仍能保存地球原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