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必有痴

李玉顺

天下文人多有怪癖，林语堂以吸烟和钓鱼为乐，乃至成癖。先生吸烟有个特点，向来不吸卷烟，为此，他特意为自己准备了一支可与清代文学家纪晓岚相媲美的标志性的大烟袋，无论走到哪里，都要随时带在身边，除了吃饭睡觉，片刻不离左右。

林语堂断言：“抽烟的人都是好丈夫，因为口含烟斗，不能高声叫骂，也就不能和太太吵架了。”他声称，此生颇为骄傲的一件美事，便是素愛洁净的太太居然能容忍他躺在床上吸烟，他还戏称这是“婚姻幸福”的一大标志。林语堂爱烟，已然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他甚至要求别人将来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这样一行字：此人文章烟气太重。

如果林语堂对烟的喜好用一个“瘾”字来概括，那么，他对钓鱼的热爱则完全可以用一个“痴”字来形容。说起先生对钓鱼的痴迷，要源于他对故乡西溪的一种深切怀念。早在大学时代，众人还在为即将到来的考试苦读时，他就提着一根钓竿到苏州河钓鱼。

先生的钓鱼之痴不限于国内有限的山水。在海外，他的垂钓足迹已遍及法国、瑞士、奥地利、阿根廷等许多国家。到了美国之后，他稍得闲，就和亲人朋友们一起坐着渔艇出海垂钓。有一次，他和小女儿相如一起在海上钓回了两条阳伞一般大小的蓝鱼，愣是把妻子廖翠凤吓了一跳。对此，先生在他的《记纽约钓鱼》一文中这样解释他热爱钓鱼的理由：“钓鱼常在湖山胜地，林泉溪涧之间，可以摒开俗物，怡然自得，归复大自然，得身心之益。”

有趣的是，先生还时常将吸烟的烟斗与钓鱼的渔具放在一起，兴致上来，同时享受吸烟与垂钓之乐，真可谓率性至极。

“人必有痴，而后有成”，这是林语堂先生对自己一生嗜好的高度概括，谑语中浸润禅意。

（摘自《中老年时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