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金陵水

徐家杰

记得朱自清曾经说过：“逛南京像逛古董铺子。”确实是这样，鸡鸣寺的古幽、聚宝山的巍峨、太虚境的玄妙、总统府的宏博、雨花台的荒寂……都能给人极深的印象。而行走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我最迷恋的还是金陵水。

走近玄武湖，是在十二月的一个清晨。玄武湖边的树特别好看，树枝旁逸斜出，树叶红橙黄绿。桂花刚谢，空气中仍留着浓郁的香味。阳光从枝叶间洒下斑驳的碎影。游人很多，脸上都是灿烂的微笑。玄武湖水势浩大，碧波荡漾，一望无边。听说三国时孙权操练水兵就在此处，我们还亲眼看了千斤闸呢！想当年，金戈铁马，浪花淘尽英雄；而如今，风平浪静，湖中有人工建造的长堤，更开辟了许多游玩项目，“飞禽世界”里莺歌鹤舞，“水上乐园”里锦鳞游泳，人与自然，亲近和谐，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若把玄武湖比作大家闺秀，那莫愁湖就是小家碧玉。莫愁湖位于南京西南水西门外，素有“江南第一名湖”之称。走在花木繁茂的湖畔，你会不由自主地唱出那首悠扬的歌：“莫愁湖边走，心中莫忧愁……”莫愁湖不大，且极秀逸极娴静，身似弱柳扶风，貌若姣花照水。一些游人相继涉水与之合影，而我只远望了一会儿，怕扰了她的清静。湖边是莫愁湖公园，园内曲径回廊，松竹掩映，有胜棋楼、郁金堂、赏荷厅等古迹，确有“至此莫愁”之感。在听了“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的传说后，无比欣赏莫愁的善良、勇敢、忠贞与不阿权贵，同时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世间忧愁人人有，“莫愁”也只是一种劝慰与愿望罢了。

漫步秦淮河边，当然是在晚上。心中的秦淮河是“烟笼寒水月笼沙”的秦淮河，是“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眼前的秦淮河却是熙熙攘攘的，河边到处是幢幢的人影；触目皆是流光溢彩、雕梁画栋；随便吸上一口气，口中都是香的、酥的。好不容易从人缝里挤到秦淮河边，放眼望去，两岸火树银花，人山人海，河里水映华灯，画舫如织。走到朱雀桥边的乌衣巷口，除了“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题字外，这里已成了美食的天下。我暗自感叹，不知是该为太平盛世的繁华而喝彩，还是该为古风古韵的失落而鸣屈。

在这片写满历史的土地上，我梦一般地游玩了四天。在这个梦境里，也许我这匆匆过客，连金陵的一粒尘埃也没有触及。梦醒时，我已在回乡的列车上，遥望金陵水，已全然隐没于一片紫云瑞气之中，又成了一个模糊的梦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