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至盛名之下贵自知

王玉龙

1987年，冯至准备赴德国接受一个奖项，需要印制名片。当工作人员把拟好的名片文字给冯至过目时，他只同意印上“中科院外文研究所所长”一职，而其余的职位、荣誉和头衔全部去掉。最后，在很多人的劝说之下，他才勉强同意印上“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的称谓。冯至说：“如今有些人注意职称和头衔，我却讨厌这些。我认为一个人的价值在于他的作品和工作，而不在于什么主任、顾问、理事等空头职称。”

1990年，在遴选《中国各民族文化百科全书》顾问人选时，负责人王平凡想到了冯至，但征求冯至意见时，冯至婉拒说：“平凡同志，我们一起几十年了，我当顾问不合适，我觉得自己知识不多，‘以己昏昏，使人昭昭’，我觉得很惭愧。”冯至在与《馮至评传》的作者周良沛谈话时说：“过分溢美的文字，读后往往不但不感到愉快，反而感到很难过。”他要求把诸如“学术领域的重大建树”“受到热烈欢迎”“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等等溢美之词统统删去。

冯至被鲁迅誉为“中国最杰出的抒情诗人”，但是，他常说：“我有自知之明，我有许多地方不如其他现代诗人、学者，我在他们之中不过是名列‘中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