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手

张振益

每次放学回家，总是能听到妈妈忙碌的脚步声。六点前就要把饭做好，以免耽误了我晚上的学习时间。从下班回家到把晚饭做好，只有1个小时，所以妈妈是马不停蹄，从洗菜池到厨房都是小跑，为了节约时间，经常是左手拿平底锅煎着蛋，右手又用铁锅炒着菜。就这样，我每次到家后总能在第一时间吃到热腾腾的饭菜。

我看着妈妈忙碌的身影，既惊叹她熟练的动作，也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妈妈有一双不怕烫不怕冷的手。那次，我看到妈妈双手端着一盘刚炒好的牛肉走过来，放在餐桌上，正是我喜欢的菜，我急不可待地伸出手想把盘子拖过来，可刚碰到盘子的边缘，就被烫得一缩手。我边对着手指哈着气边奇怪：妈妈是赤手端过来的，怎么不怕烫？我下意识地回头看她，只见她刚放下装着沸腾的油的铁锅，又在冷水桶里捞起刚洗好的白菜。我到了嘴边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星期六，学校提早放了学。打开家门，听不到平时摆放碗筷时叮叮当当的声音。我把书包放好，想告诉妈妈一声我回来了，却发现她坐在厨房中，双手在忙着什么。

我好奇地问道：“这虾挺干净的啊，洗得那么认真干吗？”妈妈说：“你再仔细看看。”我拿起一只仔细一看，果然，它的背上有一条大头针粗细的黑线若隐若现。“这肠子不洗掉，吃了不干净。”说完，她又拿起一只虾，先用牙签把背部的韧皮撬开，然后仔细地把脏物刮掉，这才算完成了一只。

看着两厘米长的虾仁堆满了一大碗，我不禁为她着急，便上去帮忙。可我的手刚伸进盛水的盆里，就发现这水居然是冰凉的！一細问，原来热水器坏了，我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可不到几分钟，我的手开始变得僵硬，抓握都有些不稳了。可再看妈妈，她依旧能用双手准确地捞起浸在冷水中的虾，动作灵活迅速，那手简直就像是向下俯冲的鱼鹰。妈妈看我做得吃力，便笑骂道：“行了，你别帮倒忙了。”我只得悻悻离开，可她却一直在厨房忙到晚上。

直到晚上七点多，她终于忙完了手上的活，终于能倒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一下了。我坐在旁边，注意起她的手。那修长的手指尖上，横着大大小小的被烫伤后留下的疤痕，再往上看，便是被冻得通红臃肿的关节，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我禁不住问道：“妈，你端碗的时候为什么不垫毛巾？”

她的回答却十分平淡：“哦，做饭时间急，找毛巾总觉得麻烦，所以我就干脆用手拿。”她又打趣道：“你看，现在习惯了之后，都已经不怕烫了。”

听了她的打趣，我却笑不起来，反倒是鼻子有些酸。她说她想节约时间，可是又能节约几分钟？可就是为了省下打热水、垫毛巾的几分钟，她却要每天忍受灼伤和寒冷，以至于“习惯了”。这就是我平时忽略的妈妈的手啊！

指导教师 李晓辉

（图/黄文红 编辑/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