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博古六个儿女的人生之路
2015-06-23黎辛
黎辛
博古,原名秦邦宪,是中共早期领导人,党的新闻事业的重要奠基人与开拓者。博古的第一任夫人刘群先,参与领导过无锡工人罢工运动,斯诺在《西行漫记》中称她是“中国杰出的女工领袖”,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在莫斯科出席世界劳工大会时与博古相识,1928年与博古结婚,长征时任妇女队队长,1939年赴莫斯科治病与博古失去联系,牺牲于苏联卫国战争中。博古的第二任夫人张越霞,1927年加入中国共产党,长期从事党的地下工作,在南京八路军办事处工作时与博古相识,在重庆中共南方局工作时与博古结婚。1946年,博古与王若飞、邓发、叶挺、黄齐生等13人自重庆乘飞机回延安,因天气恶劣,飞机迷失方向,在山西省兴县的黑茶山撞山焚毁全体遇难。那时,张越霞才30多岁,有人劝她再组织家庭,她反问:“博古的孩子怎么办?”此后,她尽心抚育博古与刘群先和她自己的孩子,直到孩子们长大。1979年,张越霞在北京病逝。
博古共有6个子女,3男3女,他们大多经历坎坷。
长子秦刚:不幸早逝
长子秦刚是博古与刘群先的儿子。出生后,被奶奶带至无锡,后跟着叔叔秦邦礼辗转广州、香港。1949年后,张越霞将他接到自己家,在北京上大学,不幸染上肺病,于1954年早逝。
长女秦摩亚:终身执教
1933年,博古从上海去中央苏区以后,刘群先5月生下大女儿,取名摩亚,俄语是五月的意思。秦摩亚没有满月,刘群先就将她寄养在姐姐家里,自己也去了中央苏区。
姨妈家很穷,有7个小孩,加上秦摩亚,8个小孩挤住在三四平方米的阴暗小楼内。高小毕业失学后,为了补贴家用,秦摩亚去日本人的工厂做童工,帮别人洗衣服,后被一个重庆人以帮她找妈妈为由骗去他家当丫头。
1950年,张越霞请中组部派人将她接回北京。秦摩亚在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后,先在北京一中任教并主管全校学生教育工作,后在北京师范大学任教,任中文系党支部书记。退休后,先后在中国科技经营管理大学语言学院、京师科技学院任副院长兼教大学语文,直至2001年。
秦摩亚勤于著述,写作和发表了与博古相关的文章约40万字。
次子秦刚:学习成绩最好
次子秦刚,家人叫他小秦刚,是博古与刘群先的儿子。1937年夏,党中央从保安县(今志丹县)往延安搬迁。搬迁途中,秦刚出生在离延安7里的崔村。秦刚小名叫阿福,上学前请爸爸给他取个学名,博古正在工作,想也没想,拿起笔写了个“秦刚”,他忘了他给大儿子取的名字就是“秦刚”。
次子秦刚是博古的儿子中学习成绩最好的,先在哈军工学习,后在莫斯科航空学院飞行器机械设备专业学习。回国后,他先在北京航空学院任教授、实验室主任、轻小型飞机研究室副主任等职,后任海南省开发建设总公司总经理、党委书记等。他还编书和写作,成就斐然,多次得奖和受表扬。
后来,秦刚腹内长了个动脉瘤,开刀顺利切除。不久,又长一个,他说:“我明天不去切,后天要去游泳。”想不到在游泳时动脉瘤破了,没有说一句话就离开了人世。
次女秦新华:为纪念《新华日报》出版而得名
秦新华是博古与刘群先的女儿。她是1938年《新华日报》在武汉出版时出生的,博古给她取名新华。她说:“爸爸给我取了个好名字。”秦新华是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李铁映的夫人,曾任卫生部科技司副司长,现任中国优生优育协会会长。
纪念博古百年诞辰和一切学术活动,都是她与有关单位联系安排的。
三女秦吉玛:博古生前不知道的女儿
1939年,中共中央决定送部分身体不好的同志到苏联疗养,包括贺子珍、刘群先、金维映等。刘群先已经怀孕。
1940年6月30日,刘群先在莫斯科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吉玛(俄语共产主义青年团的缩写)。后来,刘群先与金维映等人在德国飞机轰炸中牺牲。
博古自1930年回国后,再没去过苏联,所以博古生前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女儿。1954年,秦吉玛和在苏联长大的一些孩子一起回国。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一名苏联护士抱着半岁左右的秦吉玛,后面有两行用紫色墨水写的汉字:“博古刘群先的孩子。”据说是刘群先亲笔题写的。有一天,张越霞接到通知,说让她到中组部领博古的女儿。张越霞很是纳闷:从来没听说还有这个孩子。等见了面一看,她觉得秦吉玛长得挺像博古,就把她领了回来。秦吉玛和秦摩亚一样,都没见过父亲,和母亲的相处也极为短暂,对父母都没有印象。
秦吉玛他们这一批留苏的孩子回国后,都进入北京育英小学读书。因为他们一句汉语都不会讲,育英小学特地给他们开了一个班,为他们补习中文。他们的生活习惯也完全俄国化,喜欢吃西餐,不会用筷子,全部用刀叉。后来秦吉玛被保送到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学习,毕业后分配到海军装备部驻大连红旗造船厂当军代表。临行前,她和同学李海渊确定了恋爱关系。李海渊和他妹妹李海文都是研究党史的,对博古都称赞有加,他们相处很好。
三子秦铁:小时候不肯在坟前给父亲磕头的儿子
1940年出生博古的小儿子秦铁,是博古与张越霞的儿子。他在1946博古牺牲时还不大懂事,想着爸爸答应去重庆回来给他买的礼品拿不到了,妈妈张越霞让他在坟前给爸爸磕头,就是不干,最后不得不勉强跪了一下。可是,他长大后却完全不同了。2006年,《南方周末》记者秦倍倍、李红英、刘宇翔等采访秦铁,对博古的一生与他们一家作了全面的可贵的介绍,还附了许多照片。秦铁对记者提的3个问题回答得很精彩,照录如下:
记者:他(指博古)是不是也有委屈呢?
秦铁:我觉得是有委屈的。在延安整风刚开始的时候,有几个问题他是不承认的。我觉得他的检查有违心的地方,基本上是大包大揽。1945年我父亲在中共七大的发言记录记着:“各种恶果我是最主要负责人,这里没有‘之一,而是最主要的负责人。”
记者:你怎么看待你的父亲?
秦铁:历史给我父亲安排的就是一个犯错误的角色。共产国际你不能不听,中国共产党是共产国际的支部,你听了就要承受后果。李立三就是不听共产国际的,不给撤了吗?你是个支部啊,就相当于中央与各省省委的关系,中央指示你能不执行么?所以我也不怨天尤人。另一方面,我父亲是他们那一代中国知识分子走上革命道路的典型。我看电影《大浪淘沙》感触比较深,确实经历坎坷。
记者: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只有6岁,一个纯属假设的问题:如果有机会和父亲对话,你最想跟父亲说什么?
秦铁:最想说的是我非常敬佩他,因为他是读书人出身,始终坎坎坷坷。他犯的错误我可以理解,尤其我现在已经成人了,也是坎坎坷坷过来的,但是我的坎坷与他比起来可差得远了。虽然遇到了坎坷,但是他对党从无二心。会理会议上林彪提出要毛泽东下台,我父亲坚决反对。蒋介石四几年要反共,先搞宣传攻势,我父亲在《解放日报》上发表他唯一一篇署名文章《在毛泽东的思想旗帜下团结起来》,他写这篇文章的分量比别人写的可大多了。我敬佩他为中国革命事业为党的事业,忍辱负重,勤勤恳恳,忠贞不二。
《南方周末》在文章一开始就说,很少有人把秦铁这位瘦削的七旬老人与“中共前最高领导人的儿子”联系在一起。70岁的秦铁说他在远洋货轮,从驾驶助理、三副、二副、大副一直干到船长。退休后,他开始了另一个颇不平凡的“航行”——探寻父亲博古革命之路。
秦铁走了许多博古战斗与工作过的地方,有许多新发现,也纠正了不少以前的错误说法。他现在唯一的心事就是研究与表达博古真实的一生。
2007年6月纪念博古诞辰百周年时,秦铁将他保存的博古笔记中《我要说明的十个问题》交给他父亲在《解放日报》的同事笔者,编入《博古,39岁的辉煌与悲壮》。
2012年9月18日,秦铁在北京家中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