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外一首）

渔网样的版图，旧时光

被青苔一次次覆盖

最初，肩膀上还有高山

峡谷，一树的绿阴

在滩涂陈旧波浪崭新的一端

日夜涌来失眠者的星光

黑暗显得如此稀薄

哦，走了这么久

旧时光，在等待什么

遭遇什么

当你学会观望

当把有棱有角的想象磨平

俯身拾掇起惨败

熟视无睹的生活一目了然

而在朴实和笨拙的愿望里

永远有一扇门通往低沉的真实

冷静的悲怆，谦卑的探寻

仿佛旧时光重新挂满掉光叶子的枝头

履 历

正是困顿的时候

履历翻过峡谷，无动于衷的

岩石，吝啬的溪流

缄默的色彩

久违的信箱

正是蒙尘的时刻

履历穿过广袤的荒芜

扩散开来的气息，扩散

在满身淤泥的路上

在不再急躁的双臂中

并不会更好，但也不至于更糟糕

依然聆听喜悦和抱怨

注视车窗外掠过的鸟儿

明亮的星辰，遗忘的劳作

闪过认识和不认识的花草

在提醒这全新的开始

哦，过了屠宰场，木材加工区

一再丢失井盖的非机动车道

掉满小石子的交叉路口

横冲直撞的雾浪，空巢的乡村

你将到达一片生机勃勃的

木麻黄，热情的目击者

你将望见白色的盐场

在塑料膜底下受冷的白色

在风车的现代化进程里迟钝的白色

而在更远的地方，冬天是另一种形态

在灰烬般的步伐里

履历覆盖了晨曦和暮色

覆盖了声名和寂寥

陈言，1980年出生于莆田，作品散见《诗歌月刊》《诗选刊》《延河》《中西诗歌》《汉诗》等刊物，著有诗集《居住在南方》。现执教于莆田市秀屿区实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