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绑架的善心
2015-06-18黄鸽平
黄鸽平
对于生活在文明社会的我们来说,“谢谢”两个字是那么普通,常常自己的大脑还未做出相应指示,上唇与下唇早已轻轻触碰,下意识地回应了出去。
那是初二暑假第一个名副其实的艳阳天。刺眼的阳光,31℃的高温,让我站在太阳下浑身难受。如果不是下午有必须上的补习课,我是打算坚决蜗居在家,不踏出“闺门”半步的。我一边埋怨着这几日多变的天气,一边漫不经心地与朋友交谈假期的美好打算。
补习机构坐落于市中心医院的对面,位居此地的“优势”,绝不是你晕倒在补习班后可以比救护车更快的速度到达医院的急诊大楼,而是你每次经过这里时,都会看到以下这些情景:两位年迈的老人一跪一躺在路旁,沉默不语;或是一位妇女带着一个“面容娇弱,从小多病,现患绝症”的小孩长跪路中;又或者是一对年轻夫妇带着印有市中心医院放射科的CT袋,如歌如泣地在路边进行“个人演唱会”……形形色色的“苦命人”在不同时间,染上不同疾病,真真假假地骗取人们一时泛滥的同情心。对于这种“悲情苦剧”,我向来是不信的,甚至有些鄙夷。也许年幼天真的我曾经相信过,但在经历过多次的骗局和被这个社会的冷漠所侵蚀后,我选择了漠视。
那天,在离医院不远的十字路口,“马路口的苦情戏”又在上演。又是两位一跪一躺的老人,地上平铺着的破烂“海报”,正无声地诉说着他们此时的“角色”与“背景”。见此情景,同行的朋友向地上摆放的老旧的军旅杯中捐出了自己的心意,接着叹了口气,便站在路旁等交通红绿灯。而跪着的婆婆只是一味地磕着头,不停地说着“谢谢”,木然的脸上并无其他表情。我转过身,不去看这让人心碎的一幕。忽然觉得那红绿灯闪烁的时间比平时慢了许多,这份等待也在那声声“谢谢”中变得漫长而备受煎熬。听上去有点嘶哑的嗓音萦绕在我的周围,像是《西游记》中的“捆仙绳”,内心越是挣扎便缚得越紧,让人难以解脱。口袋中仅剩的零花钱也被我攥得紧紧的。似乎是经历过漫长的内心挣扎,怜悯之心一点点地冲破了冷漠构筑的堤坝,束缚的绳索开始松动了。不由自主地,我畅通了呼吸,张开了紧攥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转身走向军旅杯,将钱放了进去,趁着十字路口瞬间转换的绿灯,我快步走开。
有时,那么轻的两个字,也会让人心情很沉重。
(指导教师 李 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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