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青年为何投奔极端组织?
2015-06-10
大约有4000名欧洲人加入了叙利亚的极端组织,其中1200人来自法国,英国和德国各有五六百人。但是与那些欧洲大国相比,只有1100万人口的比利时居然有440名年轻人跑到了阿勒颇、霍尔姆斯和大马士革的战场上去。如果按照人口比例来算,比利时比欧洲任何一个国家出的极端分子都要多。
这是为什么?有人说,这是因为该国社会本身就出现了裂缝。
移民的孩子受歧视,缺乏身份认同 尚塔尔·勒邦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儿子阿卜杜尔是在布鲁塞尔一个公共汽车站。那是两年前的10月,时间是晚上10点25分。阿卜杜尔开车带着母亲来到这里,然后把车停到车位上,把母亲的行李箱拖到了人行道上。
“再见,妈妈。”阿卜杜尔说。“再见,儿子。”勒邦回答道。勒邦没想到,几个月后,当她再次看见儿子的脸时,他已经出现在网络视频中。视频中的阿卜杜尔头上蒙着巴勒斯坦人的头巾,手上拿着AK-47突击步枪,视频的背景则是一面正在叙利亚发展的“伊斯兰国”的旗帜。
尚塔尔·勒邦是一个身材小巧、精力充沛的退休幼儿园老师,今年64岁的她有着一头花白的头发和一对蓝眼睛。她在一家咖啡厅向记者讲述了她的儿子阿卜杜尔,一个比利时青年是如何在23岁的年纪蜕变成一个极端分子的。
阿卜杜尔从小生活在比利时布鲁塞尔大区莫伦贝克市的阿拉伯区。布鲁塞尔大区的居民来自全球100多個国家和地区,这就造成了宗教信仰的复杂性。
阿卜杜尔并不是在贫困中长大的孩子,他的父亲是一名教师,他在上学期间也没有出现过任何问题。但是因为父亲来自非洲,其他孩子经常因为他的肤色嘲笑他。
取得高中文凭后,阿卜杜尔搬进了自己的公寓,勒邦有时会去帮他打扫卫生。有一次,勒邦发现阿卜杜尔在学习阿拉伯语,她最初感到很高兴,她觉得儿子正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不过,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勒邦的预料。
勒邦给记者播放了那段视频。视频中,5名男子站在“伊斯兰国”旗帜前,其中一名男子说:“我们将把这面旗帜插到耶路撒冷和白宫去。这位来自比利时的兄弟会向我们展示什么才是应该做的。”视频中的阿卜杜尔则显得一脸幸福。
比利时社会分裂,青年缺少归属感 在莫伦贝克市阿卜杜尔曾经居住过的街道,有一幢过道十分狭窄的建筑,蒙塔赛·阿尔岱莫就住在这幢建筑的四楼。
26岁的阿尔岱莫出生在约旦一个难民营里,他的父母是巴勒斯坦人,但是他在莫伦贝克长大。“我们生活在一个分裂的国家,”阿尔岱莫说。很多年轻的移民缺乏身份认同,他们对比利时根本没有归属感。讲弗莱芒语的、讲瓦隆语的和讲德语的人比邻而居,但是却各自抱团,这个国家的很多改革都无法推行下去,整个国家显得四分五裂。阿尔岱莫说:“相比而言,极端组织的一元化权力结构更有吸引力。”阿尔岱莫说,“其实很多阿拉伯裔青年都是第二代移民了,他们根本不懂阿拉伯语,但是因为在比利时社会中的弱势地位,他们特别同情叙利亚人的痛苦。”
2013年6月,阿尔岱莫到叙利亚访问了一群参加战斗的比利时人,并和这些比利时青年在一起呆了15天,这些青年属于一个叫做“阿尔-努斯拉前线”的叙利亚反政府武装。阿尔岱莫说,“阿尔-努斯拉前线”内部等级森严,任何人想要采访该组织,必须得到一个类似“酋长”的人物的允许。
“酋长”的下面,是具体省份的负责人;再下面,才是直接指挥叙利亚和西方战士的指挥官。“伊斯兰国”的等级架构和“阿尔-努斯拉前线”类似。
为了寻找归属感,很多阿拉伯裔青年加入了一个名叫“沙利亚4比利时”的恐怖组织,这个组织的46名成员在安特卫普受到控诉。《明镜》周刊通过电话采访了这个组织的成员之一尤尼斯·德勒夫特利,此人今年26岁,出生于比利时,能讲流利的英语。德勒夫特利说,在比利时,他觉得自己受到歧视。在巴黎《沙尔利周刊》遇到恐怖袭击后,尚塔尔·勒邦告诉其他的母亲们,她曾经做了一个梦,她梦见自己的儿子走在巴黎街头,手上没有任何武器。在梦里,阿卜杜尔回到家中,静静地坐下来。尚塔尔·勒邦做了他最爱吃的食物——烤宽面条。?笪(新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