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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前的夏天》的空间叙事艺术

2015-06-05陈斌峰

沈阳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年5期
关键词:莱辛凯特时空

陈斌峰

(福州大学至诚学院,福建福州 350002)

《黑暗前的夏天》的空间叙事艺术

陈斌峰

(福州大学至诚学院,福建福州 350002)

分析了小说《黑暗前的夏天》的空间叙事特点,认为作品对空间的关注是多方面的,整个叙事过程不仅在现实主义层面和心理层面切换自如,而且小说在时间与空间上并置成一个完整的统一体,构成了完美的艺术时空体。

《黑暗前的夏天》;存在空间;艺术时空体;空间叙事

多丽丝·莱辛(Doris Lessing)的作品《黑暗前的夏天》(The Summer before the Dark,1973)以其对女性经验和女性生活的细致探讨而备受关注。因小说更多聚焦女性内心世界,侧重心理分析,大部分学者将该作品归入“内空间小说”的范畴①莱辛本人在其《简述地狱之行》第一版的封面上题词“分类:内空间小说,因为除了进入,无处可走”(Category:Inner-space fiction,For there is never anywhere to go but in.)。她后来还把自己七十年代末开始发表的五部曲《南船座中的老人星档案》称为“外空间小说”。但是莱辛始终对自己的作品被别人贴上标签感到反感,因此在《简述地狱之行》再版时,又将该段题词删去。尽管如此,评论家还是借鉴了她这一分类法,如莫娜·纳普(Mona Knapp)就将莱辛七十年代的《简述地狱之行》、《黑暗前的夏天》、《幸存者回忆录》归类为内空间小说。国内学者王丽丽在其专著《多丽丝·莱辛研究》(2014)中也借鉴了这种分类方法。。当然,这种归类方式有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小说的焦点和特色,有助于读者和评论者更好地关注小说的外在形式,但这部小说对空间的关注远远超过了简单的内外空间的分类,它对女性的存在空间、梦对小说内外空间的表达,以及时空等的关注集中体现了莱辛独特的空间叙事艺术。

一、家:凯特的存在空间

诺伯格·舒尔兹(Norberg-Schulz)在《存在·空间·建筑》一书中提出了“存在空间”的概念:“所谓‘存在空间’,就是比较稳定的知觉图式体系,亦即环境的‘形象’。存在空间是从大量现象的类似性中抽象出来的,具有‘作为对象的性质’。”[1]在这里,客观的空间被图式化、认知化并投注了情感,在大量的实践中于意识深处沉淀下来。因此,这些空间场所往往会勾起主体一定的情感认知。诺伯格·舒尔兹存在空间的概念拓展了建筑学上对于空间的理解,它创造性地将物理空间与精神空间相结合,是一种以人为本的建筑理论,对于我们理解文学作品的人文主义空间构建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小说主人公凯特的存在空间便是她的“家”——她的伦敦寓所,以及这个寓所带给她的一切意义。凯特自从婚后就一直待在“家”里,“家”对于凯特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是莱辛为数不多的每个章节都有标题的小说,光从章节标题来看,我们便可得知这是一部涉及主人公空间转换的小说,期间凯特完成了“伦敦家中——伦敦国际食品组织会议——伊斯坦布尔会议——西班牙度假——伦敦酒店——伦敦莫琳的公寓——伦敦家中”的多次地点的转换,顺利地实现了一次从“离家出走”到“回家”的旅程。女性的“出走”是文学作品中一个古老的母题,小说出版时正处于女性主义风起云涌的第二次浪潮,因此小说对凯特出走的描述引起了女性主义评论家的激烈争论,大家纷纷探讨凯特是否应该回家②详见胡勤:《审视分裂的文明:多丽丝·莱辛小说艺术研究》,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P202- 203。。凯特对丈夫的爱早已不如当年了,她对孩子们的关爱也总是未能得到理解与支持,而且当她离家出走后生活似乎也有了起色,并获得了暂时的独立与自由,这一切似乎都在告诉读者:凯特不该回家。然而,小说的多个细节实际暗示了凯特的最终选择,而家也是其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小说虽然以凯特的夏日旅程作为主线,但是频繁的回忆成为小说将这个夏天的不同经历与过去的家庭生活形成一种对照。在这些回忆中,读者可以轻易看出凯特对家庭生活的些许留恋。她始终扮演一个传统女性角色,相夫教子,却又被动、无言,而这种形象早已经根深蒂固了。她就像被关在房子里的安琪儿,被囚禁在婚姻、家庭和爱情的多重牢笼之中,长期繁琐平庸的家庭生活,将其束缚在狭小的空间里,履行着自己的母职。作为一位家庭妇女,自从结婚以后,凯特就一直以家庭为中心,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为家里老小服务,但是始终没有办法得到丈夫与孩子们的完全认可与理解。作为职业女性,虽然她获得了高薪,其表现也得到了会务组的一致认可,但她不断把自己拉回到“保姆、护士和母亲”的定位上,不断帮助与会者解决琐碎的问题。作为情人,她也从来没有享受过真正的爱情或者是婚外恋,而是始终扮演一位母亲角色,照顾生病的杰弗里。作为一位房客,与曼琳同住期间,她们讨论的话题也从来离不开家庭与爱情。小说中对这些家庭片段的回忆和不断回指实际上暗示了凯特不可能完全离开自己“家”———这一自己赖以生存的空间。

这样的结尾设置,不免让不少评论者感觉过于悲观,但实际上“家”在这部小说里不仅有监禁的意味,更是一种“力量”的象征,是女主人公成长和完善自我的地方,具有深刻的寓意①详见王丽丽:《后“房子里的安琪儿”时代:从房子意象看莱辛作品的跨文化意义》,《当代外国文学》:2010年第1期。。“家”作为女性赖以生存的空间,对女性的成长起着重要作用,是女性气质和人格原型形成的温床。然而凯特的回家,并不能完全体现莱辛对女性宿命的无奈,它可以看作是一位更为成熟的女性的归来,也可以解读为是凯特发现自我的精神之旅。经过一个夏季的磨砺,凯特心理愈加的成熟,意识到女性在社会中所处的弱势地位的直接原因并不是社会赋予的妻母角色。小说中对凯特的头发描写蕴含深刻的寓意。凯特一直喜欢直发,但她为了符合中产阶级妇女的身份,只能染发,以遮掩自己的白发。在小说的最后,凯特意识到了自己在经历一个夏天之后已经放任白发的生长,并且把头发盘起来:“面积不断扩大的花白头发仿佛在发表声明,好像她身上的其他部分躯体、双脚,甚至脸庞,虽日益老去却能修复都属于别人,就是她的头发—绝对不行!”[2]235头发是体现女性气质的重要身体部位,凯特对自己身体变化的强烈意识,体现了她从女性经验重新审视两性关系和家庭生活,这是她的成长与觉悟。

莱辛是一位具有高度觉悟的女性作家,她笔下的“家”突破了传统的空间意义,被赋予了精神自由的含义,并成为连接女性心灵体验和物理空间的载体。凯特在这一生存空间的轮回中,最终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以平和的心态争取两性的和谐。

二、梦:内外空间流动的节点

作为深受弗洛伊德心理学影响的小说家,莱辛的作品不乏有对主人公内心世界的描写和自我意识的探索,“梦”因此成为其小说中频现的一个意象。莱辛认为:“在我们深处的那个无意识的艺术家,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个体。只要给予一些象征,梦就能够对某个人的一生下定义并且也能预示我们将来的事。”[3]梦是人和被压抑的思想与情感或者欲望的释放,有时也能为解决问题提供途径。正如凯特自己所言,“我的想法其实都在我的梦中……我所有的外在表现,工作、旅行,以及婚外恋——我有过一次婚外恋,如果那个算得上的话,说来很傻——是呀,所有的这些,不过是……梦的素材。真的。这个梦……靠我白天的经历提供营养。像一个胎儿。”[2]200-201凯特的梦连接了她的内心世界与外部世界,成为了两个空间流动的一个节点,很好地体现了小说的主题。

小说中,海狮的梦总共出现了15次,它与凯特的整个夏日之旅交错发展,不仅反映了外在现实,更指向了凯特的心路历程,是凯特整个夏日之旅的核心。海狮的英文“seal”还有“密封”之意,暗示了之前凯特被囚禁的生活。另外,“seal”与“soul”(灵魂)以及“sea”(海洋)在读音上相通,也暗示了海狮在一定程度上是凯特的另一个自我,并一直沉溺在茫茫大海中。海狮之梦刚出现时,海狮是奄奄一息、伤痕累累的,它找不到水,皮肤干燥,这一梦境连接了凯特当时的现实与心理:凯特当时刚到国际食品组织后不久,刚走出令人窒息的家庭,又暂不适应新的环境,内心孤独无助、不知所措。海狮的梦是凯特孤独的自我与陌生的世界的投射,面对新的工作环境及新的职责,她的内心绝望、沮丧、焦虑、孤独而且需要关爱。而每一次的梦都是凯特不同阶段心理历程在不同经历之后的反映,凯特在自我寻求进程中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启迪,最后才走向了成熟。“凯特依靠心灵的力量,从梦境的意象中获得自我的知识,从而重新整合人格,度过中年危机。”[4]最后一次看见海狮时,海狮已经渐渐恢复了元气,找到了水源,看到了太阳。这一个梦暗示了凯特在现实的经历中最终找到了真正的自我。

除了海狮的梦,凯特还做了一个和国王跳舞的梦。梦中她在一个村庄被国王选中与其共舞,但后来国王还和其他貌美的女子共舞,导致凯特因嫉妒而离去,招致国王和村民的追赶和谩骂。原来在这个王国有一条法令,规定国王必须和所有女子一个接一个地跳舞。这个梦放眼于整个男权社会,这里男子可以支配和主宰整个社会,而女性则只是任由其支配的工具,一旦反抗,将被指责为所有人的敌人。凯特的这个梦也流露出了她内心的无奈与伤痛。虽然知道自己丈夫早已有了外遇,但她一直自欺欺人,压抑着自己的痛苦和失意,不愿也不敢面对这个问题。为了防范婚姻走向失败,他们需要开诚布公,还读了诸如《幸福的征服》《理想婚姻》这样的书籍。然而,这些书不但没有真正教会凯特如何走出阴影,反而麻痹了凯特,提示她冷静面对集体生活的琐碎和爱情生活的平淡。恰恰是梦给了凯特一次流露自己真实想法的机会,让她重新反思自己的身份和定位。国王关于法令的陈述实际上让凯特如梦初醒:在这个男权社会,女性必须接受男性的婚外情。这个梦也暗示了最后凯特回归家园的结局。

小说在内外空间上相互平行,而莱辛这一“梦与恶梦的传统解说者”则很好地用梦把内外空间很好地粘连在一起。王丽丽注意到了小说在现实主义和心理意识两个叙述层面的两条线索:

心理意识叙述层面:妻子、母亲、祖父;职业道德和责任;情人与丈夫;孤独与家的含义;朋友、母亲、自我[5]

在现实主义叙述层面,外空间不断切换,从家庭俯瞰社会,从社会反看家庭,从伦敦折射世界,从世界聚焦英国。而在心理意识叙述层面上,凯特则在家庭妇女、职业女性、情人等多个角色之间切换。如果说外在的物理空间的转换为凯特提供了地理上旅行的便利,那么凯特实现精神上的自我发现之旅的最重要因素则是串联着内外空间的梦,这让她真正做到了两个空间相互映衬,多维辐射。通过梦,凯特反思现状,追溯历史,寻找自己内心深处的情绪和感受,使得读者随着凯特一起回溯了女性在恋人、妻子、母亲、职业女性等多方面社会角色的塑造过程,很好地表现了小说主题。

三、艺术性、时间性和空间性:小说的艺术时空体

尽管《黑暗前的夏天》在故事情节上平淡无奇,但小说在叙事上注意空间性、时间性和艺术性的相互融合,构建其完美的艺术时空体,使得整部小说的叙事具有完整性和层次感。时空体理论由米哈伊尔·巴赫金提出,该理论强调的是“空间和时间的不可分割(时间是空间的第四维)。我们所理解的时空体,是形式兼内容的一个范畴……”[6]274他反对将时间和空间割裂开来看待,认为二者是相互包容的整体。在文学作品里,时间“浓缩、凝聚,变成艺术上可见的东西;空间则趋向紧张,被卷入时间、情节、历史的运动之中。时间的标志要展现在空间里,而空间则要通过时间来理解和衡量。”[6]274-275可见,时间与空间是辩证统一的整体,而且巴赫金强调时空体不仅是形式的范畴,同时也是内容的范畴。时空体的内容功能主要反映在它对文本具有“情节意义”和“描绘意义”,是两种功能的统一体。他认为“时空承担着基本的组织情节的作用。”[6]451艺术时空体的理论对于我们解读文学作品及其艺术性提供了崭新的视角。

对于时空穿梭的文学表达,莱辛在其代表作《金色笔记》中就已经将其发挥到极致了。这本小说由内置小说“自由女性”夹杂黑、红、黄、蓝四本笔记,以及一本金色笔记构成重复和片段式叙述,在时间和空间上交错、连接,形成了完整而互动的艺术时空体。虽然《黑暗前的夏天》结构上与《金色笔记》有较大差异,但是小说在空间上呈现环形结构,叙事时间上在线性时间内插入大量回忆和想象,使得小说的叙事艺术性极强,与《金色笔记》可谓异曲同工。

小说《黑暗前的夏天》的时空世界可谓绚烂多彩、变化多端。纵观整部小说,我们发现莱辛设置了从家到整个欧洲最后回归家园的地理空间的轮回。咋一看,小说以“在家”“在国际食品组织”“在旅途”“在酒店”“在莫琳的公寓”这五个地点名词为标题,每个空间的变换都是在这个意义非凡的夏天短短几个月内完成的,达到了时间与空间的高度统一。然而,小说也不是严格按照时间顺序进行叙述的,而是在凯特的夏日经历中穿插了众多过去的事件及对未来的展望,这样过去、现在和未来三者交织在一起,倒叙和预叙的使用并加上时间的快速转换,与空间的转换并置、平行,构成巴赫金所谓的“纵向时空体”,使得整部小说结构紧凑,内容丰富。巴赫金的所谓“纵向时空体”就是“将异时的东西变为共时的东西,将一切时间的历史上的间隔和联系,换成纯粹意义上的,超时间层次上的间隔和联系。”[6]352

我们不妨以第三章“在旅途”为例来审视莱辛如何实现这一“纵向时空体”的。这一章描述的是凯特与年轻情人杰弗里到西班牙度假的经历,但是期间凯特不断将镜头切换至家中及国际食品组织的场景,构成了空间上的统一体。时间上,小说不断回指过去,分别叙述了凯特和杰弗里的往事,如他们曾经到达西班牙的经历。凯特仅有的一次西班牙之旅是和全家人一起度过的,而杰弗里则三次到访西班牙度假。这一细节表明,杰弗里是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对生活没有明确的目标;而凯特的生活则与家人紧紧联系在一起,这也暗示了二者的最终结局。旅途中短暂的自由也给了凯特一次回想自己三年前重获自由的时刻,那时蒂姆对她令人窒息的管理方式破口大骂,使得凯特最后对孩子渐渐松手,反思自己的母职。三年前因为孩子长大而需要母亲松手使得凯特获得的自由,与如今自己因为被家人“抛弃”而来到西班牙度假获得的短暂自由是如此如出一辙。也是在这一旅途中,凯特串联起了自己在家里和在职场上的经历,反思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付出与收获,开始真正发现自我价值的重要性,这成为了其发现自我的重要转折点。她与杰弗里的爱情在很多方面来看都更像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她的这段艳遇实际上是为了弥补自己长久以来在家里缺失的爱。但是这一做法注定是失败的,她与杰弗里走得越近,杰弗里的病情越发严重,最后凯特不得不离开他。这说明凯特必须重新审视自己的“母职”,梳理过去,展望未来。凯特回到伦敦后的那场病,与其说是一次生理上的一次病变,更不如说是她的一次涅槃和重生。这次重生是在凯特完成了地理上的轮回与时间上的古今反思之后实现的,莱辛在作品里做到了时间与空间上的完美统一。小说在整体上叙事紧凑,时空安排错位中有序,使得读者能很好地沉浸在小说完美的艺术时空体之中。

小说《黑暗前的夏天》反映了莱辛对空间问题的关注。作为深受伍尔夫影响的作家,她在作品里倾注了对女性“家”这一生存空间的关切。但这里的“家”早已突破了传统的空间意义,指向了精神与社会内涵。小说对女性内空间的关注还体现在了她对梦的大篇幅描写上,使其成为连接女主人公凯特内外空间的一座重要桥梁。而小说对时间与空间的整体性把握,更使得整部小说成为一个完整的艺术时空体。总之,《黑暗前的夏天》是一部具有高度空间意识与空间艺术的小说。

[1]诺伯格·舒尔兹.存在·空间·建筑[M].尹培桐,译.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0:19.

[2]多丽丝·莱辛.黑暗前的夏天[M].邱益鸿,译.海口:南海出版公司,2009.

[3]Jonah R.Doris Lessing at Stony Brook:An Interview[M]. London:Flamingo,1994:71.

[4]胡勤.审视分裂的文明:多丽丝·莱辛小说艺术研究[M].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238.

[5]王丽丽.多丽丝·莱辛研究[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4:345.

[6]巴赫金·米哈伊尔.巴赫金全集:第二卷[M].白春仁,晓河,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责任编辑 王立坤】

Spatial Narrative Art in The Summer before the Dark

Chen Binfeng
(Zhicheng College,Fuzhou University,Fuzhou 350002,China)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spatial narrative in The Summer before the Dark are analyzed.It considers that the novel’s concern with space is multi-faceted;it switches between the realistic narration and psychological narration smoothly;and it can be seen as a whole with the integration of time and space,making it a perfect artistic chronotope.

The Summer before the Dark;existential space;artistic chronotope;spatial narrative

I 106.4

A

2095-5464(2015)05-0685-04

2015- 06- 10

福建省教育厅课题(JBS14430)。

陈斌峰(1987-),男,福建霞浦人,福州大学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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