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诗人余秀华： 以诗歌为杖

横店村，它可是我家乡？

为何我的亲人都散落在远方？

——节选自余秀华《别武汉》

1976年出生的余秀华，是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村民。因出生时缺氧等原因导致先天性小脑共济失调，她吐字不清，行动不便。高中毕业后赋闲在家，19岁被父母安排结婚生子，干过的工作相当有限：养过鸡，开过小卖部，打过工，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生活上的种种不如意，使得余秀华将诗歌作为情感宣泄的窗口。她从2009年开始写诗，自身的残疾，无法摆脱的封闭村庄，爱情、亲情和生活感悟等，都成了她写作的主题。

在余秀华的诗中，平凡的生活蕴含了浓烈的情感，简单的物象凝聚成生动的磁场。比如写打谷场的麦子： “五月看准了地方，从天空垂直打下/做了许久的梦坠下云端/落在生存的金黄里”；比如写井台： “许多井散落在地里，你若有醉意/就无从寻觅/哪一口枯了，风声四起/哪一口丰盈，拍一拍就溢出蜜/而井台，蛊惑里的善良和敌意/让日子一砖一砖扣得紧密”；又比如写故乡横店村： “光阴不够平整，被那么多的植物分取/被一头牛分取，被水中央的鸭子分取/被一个个手势分取/同时，也被我分取/我用分取的光阴凑足了半辈子”……再平凡不过的事物，都被她写得纯美至极。

2014年，这些描写平凡生活的诗歌作品使余秀华在一夜之间成了名人。她出版了两本诗集，当选了钟祥市作协副主席。网络上她的诗歌被热议，众多学者、诗人也纷纷给予她高度评价。《诗刊》编辑刘年这么形容余秀华： “一个无法劳作的脑瘫患者/却有着常人莫及的语言天才/不管不顾的爱，刻骨铭心的痛/让她的文字像饱壮的谷粒一样，充满重量和力量/让人对上天和女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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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生活之美

余秀华的诗为什么能打动读者的心？她的诗中，“平凡的生活蕴含了浓烈的情感，简单的物象凝聚成生动的磁场”。她将普通的生活作为“米”、生活的体验作为“水”、残疾的苦难作为“曲”，酿造出了生命的“甜酒”。自身的残疾，无法摆脱的封闭村庄，爱情、亲情和生活感悟等，都成了她写作的主题。文学，离不开生活。日常生活看起来很普通，没有轰轰烈烈，也少有惊心动魄，却又丰富多彩、妙趣无穷。视觉上，我们见到海洋之广阔、流水之细腻、花开之美丽、春风拂柳之温馨；听觉上，我们听到惊涛拍岸、溪水潺潺、鸟儿争鸣；嗅觉上，我们闻到花儿芬芳；味觉上，我们尝到酸甜苦辣……生活从来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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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命运的枷锁

列夫·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但不幸的家庭各不相同。”先天性小脑共济失调，对一个人而言无疑是不幸的，仿佛是上天给自由的灵魂扣上了一副僵硬的枷锁，动弹不得。面对命运的诅咒，是自悲自叹自怨自艾，还是绝不屈服、实现自我的人生救赎？余秀华显然选择了后者。她找到了诗歌这根拐杖，跌跌撞撞地行走，走出了一个“大写”的“人”字，走出了生命的精彩。她将种种不幸和痛苦酿成了生命的“甜酒”，用自己的经历喊出了：“我要扼住生命的喉咙，它决不能把我完全压倒！”带给我们震撼和感动的，不仅是她的诗歌，更是她这种不一样的活法。余秀华都能够挣脱命运的枷锁，将自己的心灵放飞到自由的天空，我们难道不能从中得到一些启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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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成就精彩人生

余秀华曾经“养过鸡，开过小卖部，打过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但余秀华的人生又是“色彩斑斓”的，她能将“平凡的生活蕴含了浓烈的情感，简单的物象凝聚成生动的磁场”。从2009年到现在，余秀华几乎每天都会“练笔”，已经写了近2000首诗。这说明什么？人生可以很平凡，人可以很渺小，上天不会眷顾你，别人也不会永远怜悯你，能改变你的，还是你自己。余秀华成名了、成功了，但请别忘记，铸就余秀华精彩人生的，正是余秀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