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价值的蜕变(创作谈)
2015-05-30张逸云
张逸云
《隐形的翅膀》是在拂晓那会儿定的稿,那时的心情,仿佛一个急切当妈妈的女人十月怀胎瓜熟蒂落般的幸福与满足。
夜空里浮游着白光,迷蒙的月色透出绵绵慵懒和倦意,可路灯依然明亮,如雨的灯辉沿着翠绿的树冠朝四处漂流,给空洞的深秋夜晚添了一些暖意。抬起头来,面向窗外用力呼吸了一大口,忽然觉着从未有过的轻松,可顷刻之间却有一种虚脱抽空的感觉。
老实说,《隐形的翅膀》写得异常艰难、困苦、疲惫,几度萌生放弃的念头。文本断断续续写了三个年头,四十易其稿,仅推倒重来就达十次之多,初略估算,形成的废文字超过了百万。
其实,笔者业余创作已有好些年头了,被文友称作 “快枪手”,曾有过三个月创作出二十八万字长篇小说的记录,参加全国性文学原创赛事,从万多部作品中脱颖而出,获得前八名,却被区区三万字左右的中篇小说创作绊住了手脚,且完全彻底犯难了,难得几乎无所适从。
当初,基于是官场小说的认知,写了县委办公室秘书毕涛在仕途与爱情上的困惑和挣扎,题为《推手》,写得缠绵悱恻,跌宕起伏,人物血肉丰满,发在市级内部刊物头条,收获了一些褒誉。搁了一段时间后拿出来看了看,感觉味道索然,文本雕琢痕迹明显,生活的断面被传奇化、庸俗化了,弥漫着低俗黯淡的气息,一番纠结之后便着手修改。
没料想这是颠覆性的大改大造,甚至是痛彻心扉,杀戮式的自我折磨,写了删,改了再删,辛辛苦苦,挑灯夜战写了几万字,感觉不满意,咔嚓一剪刀下去,剪得屏幕一片空白,如此反反复复,折腾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乎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了,可仍然没折腾出打动自己的文字来。这期间,一些好朋友给出不少主意,有位旅居海南的同乡老作家三天两头来电话交流,但终究难同笔者产生共鸣。忽然有一天听音乐,被一首低回婉转的《隐形的翅膀》触发了灵感,立刻打开电脑,行云流水般写了起来,创作了同名小说。
毫不夸张地说,创作《隐形的翅膀》是笔者人格和生命的一次大体验,真正理会到什么是大爱,什么是真情,什么是仁与义。作品写了大学校长蓝尧——“精神教父”,县委书记鲁伊——生身父亲,山里人毕老大——养父三种不同的父爱,通过毕老大这一艺术形象塑造,淋漓尽致地诠释了爱与仁的真义,展示了超越血肉关系的父爱的纯美和伟大。毕老大只是个普通山民,不懂什么大道理,可骨子里承继着老祖宗的真诚、善良和淳朴,他用一辈子的心血疼爱养子,给予毕涛的父爱炽烈如焰。然而,当这份父爱遭遇亲情碰撞的时候,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毅然揭开事实真相,要将这份爱还回去,还给毕涛的生身父亲,弥留之际,拼了最后一丝气力逼毕涛去认鲁伊。作品中毕老大的人性纯美还不只这些,他对绮儿那份情爱,尽管笔者只用了素描,但写出了情感的醇厚,悲怆,凄美,崇高,催人泪下。
人性之美是任何阶层、任何时代都不可或缺的。泰戈尔说:“生于夏花之绚烂,死于秋叶之静美。”笔者倒以为这是对毕老大人性之美的一方映照。倘若读者也能认同的话,几年来煞费苦心的孕育,想必也就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