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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皇重色思相知

2015-05-30万元洪

中学语文·大语文论坛 2015年10期
关键词:杨玉环长恨歌杨贵妃

万元洪

每一篇成功的诗作,总有它独特的构思、深刻的主题。《长恨歌》就是这样一篇成功的诗作,影响相当深远。

《长恨歌》是白居易三十五岁时所做。“意者不但感其事,亦欲惩尤物,窒乱阶,垂于将来者也。歌既成,使鸿传焉。”故事在社会上流传已久,基本定型。诗以传说作为素材,所谓“感其事”,当然是对唐玄宗和杨贵妃生离死别的同情。而作者创作此诗的目的则又意图通过这一事件,批判统治集团因腐朽荒淫而招致祸乱,垂做历史教训。这两者之间是有矛盾的,因而使得诗的主题思想复杂化。但本诗之所以脍炙人口,流传至今,主要还是对爱情的歌颂,歌颂被死亡之光照亮的爱情,暗暗契合了每个时代人们追求爱情的心灵。

帝王的身份,既给唐玄宗带来了幸运,又给唐玄宗带来了不幸。

幸运在于他是天下最有权力的男人,典型的“中国一哥”,是物质享乐的集大成者。这当中,享受美女自是应有之义:大明宫本身就是一个大集合,元素是姓名不同的美女。这些来路各异的美女,与唐玄宗巫山云雨,颠鸾倒凤,为唐玄宗繁衍子嗣,延续江山。

不幸在于他的生存环境非常恶劣,天下之最。作为皇帝,生存的逻辑起点既不是伟大的正义,也不是高尚的道德,更不是精神的仁慈,而是利益的需要。

就是由于利益的需要,唐隆元年(710年)六月庚子日申时,李隆基与太平公主联手发动“唐隆政变”,诛杀韦后。712年李旦禅位于李隆基,后赐死太平公主,取得了国家的最高统治权。即位前期,注意拨乱反正,任用姚崇、宋璟等贤相,励精图治,给中华民族带来了开元盛世。

但是一个变故出现了。“开元25年,武惠妃薨,后庭无当帝意者”。

唐玄宗陷入了深深的孤独之中。

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深宫,白富美的宫女,都不能消除他的孤独,相反会加深这种孤独。

孤独不是孤身一人置身于荒郊野外,而是身处热闹人群却找不到精神契合的人!

对于肉体意义上的沟通,作为皇帝,唐玄宗容易实现,并因为太容易实现,对这种沟通方式他最不珍惜。

最难实现的只有精神上的沟通。

他需要什么样的女人,消除他的孤独?

他本身就是一名艺术家!

他需要一名艺术家。

男艺术家需要女艺术家!

只有女艺术家,既能满足他生理之需求,又能满足他精神生活之需要。

后宫中就有这样的女子——以前没有被发现,现在发现了。

她叫杨玉环,是寿王的妃子。而寿王恰是唐玄宗的第十八个儿子。

作为寿王之妻,按照汉文化,是不适宜作为玄宗之妃的。因为玄宗与杨贵妃本是公媳关系,理应恪守孝的规定。但是,唐玄宗作为少数民族后代,顾不得这些禁忌,让玉环出家为尼,漂白与寿王的关系,再召进宫来,立为贵妃。

白居易为唐玄宗开脱,回避了唐玄宗乱伦这一个尴尬,只是笼统地说“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杨玉环是什么样的美女?

白居易说她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如果要用白话文解释一下就是,杨贵妃天生美丽漂亮,就算自己想舍弃也很困难,纵然珍珠蒙尘,也总有人会发掘出来,具体而言,就是她的皮肤很白。《长恨歌》这样形容杨玉环:“温泉水滑洗凝脂。”这句诗是化用《诗经·卫风·硕人》中的“肤如凝脂”,意思是说杨玉环的皮肤白嫩润滑。

但如果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大美人,唐玄宗不会专宠于她,而且持续的时间也不会很长。

感官的享受最容易审美疲劳。

因为从本质上讲,美女是一种时间现象,容貌的美丽都不可能天长地久。

唐玄宗对杨贵妃就疲劳了一回,私幸梅妃,引来杨玉环的大吵大闹,被唐玄宗逐回娘家。

为了与时间的无情对抗,很多美女总是借助艺术来实现。

只有艺术是永久的。

借助于艺术的韧性,这些美女获得了抗拒时间的力量。

杨玉环就是这样。

杨玉环具有杰出的音乐和舞蹈才华,是著名的音乐家和舞蹈家。

就如本文所说,“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飘飘处处闻,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杨玉环喜欢饮酒,饮酒过后,就很热闹。宫廷一派莺歌燕舞,歌舞升平。唐玄宗爱的就是这一口。

唐玄宗不仅是欣赏,而且参与进来,与杨玉环领衔主演音乐舞蹈剧《霓裳羽衣曲》。

作为女人的张爱玲最懂女人,更懂男人。她说,唐玄宗爱杨玉环,不是爱她的美貌,而是爱她的热闹。

不是杨玉环的美貌,而是杨玉环的热闹,抚慰着唐玄宗孤独和疲惫的心灵。

唐玄宗付出了很多。正如本文所说:“从此君王不早朝”“姊妹弟兄皆列士”。

杨玉环也付出了真情,正如本文所说:“但令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他们的爱情之花开得很艳很艳。

但是唐玄宗的事业之花却逐渐凋零。他把朝政委托给杨国忠。

杨国忠的出现,打破了朝臣力量的对比。外面,安禄山逐渐做大,里面,陈玄礼等元老的力量遭到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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