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如画

杨柳湾

谢丽芳是湖南省女画家协会主席，曾来永州进行为期七天的采风活动，主题为“探源母亲河”。谢丽芳在永州采风期间所作的这幅国画没有命名，是一幅四尺斗方，画面色彩热烈而凝重，内容丰富、感情纯洁、线条流畅、布局精妙。整个画面冲破了光影的束缚和三维空间的定势，随性而灵动，极具神秘色彩。

此幅画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都市女人。都市女人头发自然披散着，没有形状。脚蹬网格长靴，黑绿紧身裤，淡青的上衣，披一件薄的白色纱巾，两只袖子挽着，裸露美丽的手肘。神情安宁，似乎满怀希望地凝视远方，又似乎在深情地缅怀着往事。她的身后大背景是波光粼粼的河水和起伏的山峦。近处似乎可以倚靠的是一棵高大的乔木，没有一片树叶，树枝倒很有生气，特别是硕大的树杆似乎可以承受任何压力。都市女人周围布满了花草、渔网、渔船、吉祥鸟。这种吉祥鸟在江永的建筑彩绘上经常能看到，是一种近似图腾的形象。渔网与她的高筒靴的网状是相呼应的，脚下盘踞着一条青绿色的蛇，形状像传说中的竹叶青蛇。她的右手在挽左手的衣袖，是立即要去劳动的形象，抑或是要处理一件大事前的摩拳擦掌，说明都市女人她要独自劳动，独自面对一切挑战。花、草、渔网、渔船是女人的责任，脚下的毒蛇意味着危险与诱惑。

都市女人身后的河水里，有几处明显的礁石。河流里波澜不惊，岸边撒着一张巨大的渔网，有鱼跃起冲击渔网。一只小小孤舟在那儿摇荡，似乎要靠岸，但没有绳子或竹蒿与岸边联系。孤舟上躺着粉红上衣、淡青色裤子的女人。她占据了小蓬船的绝大部分空间，右手枕着头，眼睛微微合着，但她的注意力在岸边这根没有叶子的乔木上，那里似乎有对她很重要的东西，那里是她的寄托。躺着的女人没有头发。

都市女人的右前方，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她热情奔放：赤着脚摊着双手，怀抱着一只千里眼，粉红色上衣，淡蓝色短裙。她自信满满地望着前方，身体却向着画面中心的都市女人。小姑娘两边各有一株迎风摇曳的牡丹，表现着姑娘的空灵、大气。小姑娘没有围巾，毒蛇的头在小姑娘的两脚之间。小姑娘高高束起的头发，分两边像一对燕子在飞翔。项链、手链饰物很和谐、自然。美丽姑娘与都市女人隔着一层黑色的浓厚的篱笆。

小姑娘的后面，除了流动的河水外，唯一稳定的可以依靠的仍然是那棵没有叶子的树。那棵树是什么？对三个女人有何特殊意义呢？三个女人又是一种什么关系呢？都市女人为什么没有戴帽子呢？

谢丽芳画这幅作品时，我一直陪在一旁，我试着问她，为什么都市女人没有戴帽子？

“你想一下，这一路走来，谁真正为你遮风挡雨了？”谢丽芳轻声说。

“那个没有树叶的树，枝桠的形状，是女书的变形吗？”我进一步问。

“你可以这么理解。”

我的思绪很快飞扬起来。

三个女人，是女人的今生、前世和来世。女人独立面对一切责任，却永远满怀希望。都市女人面对的是她现实生活中需要面对的一切，包括色彩鲜艳的毒蛇，那是人生的魅惑，是难以控制的危险和灾难，但她背后是女书。前世的女人无依无靠，灵魂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水上，她的心系在那棵女书树上。来世的女孩，灿烂美丽，危险也已到头，她是自信的，更是自由的。她依然关注着那棵只属于女人的树——谢丽芳“探源母亲河”的目的和愿景：女书是女人诉说苦难、抵制诱惑、展望未来、扬帆人生的精神支柱，力量源泉！我不敢说我从谢丽芳这幅画探求到了女书文化“DNA”：女书来源于女人精神的需求！但我敢说谢丽芳的这幅画开启了女书文化研究的崭新之门。

（作者单位：永州市文联）

本栏目责任编辑 孙 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