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地区空心村成因与危害及措施探析

方敏 苏祖勤

摘要：“空心村”问题一直是研究热点，随着经济发展，空心村问题日益严重。文章针对民族地区湖北省恩施州咸丰县大水坪村具体探讨其“空心村”问题，探讨该地“空心村”的现状、成因、危害及整治措施。

关键词：空心村；大水坪村；成因；危害；措施

“空心村”从村庄人口结构角度，指随着我国城市化和工业化进程，大量农村青壮年都涌入城市打工，除过年十几天，其它时间均工作在城市、生活在城市使得留在农村的人口都是老弱病残。因其农村常住人口有如大树之空心，故名“空心村”。

一、空心村现状——调查对象概况

（一）大水坪村概况

地理状况：大水坪村隶属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咸丰县尖山乡，大水坪村总面积4230亩，耕地面积1000多亩，其中水田162亩，旱地840多亩。粮食以水稻、玉米、土豆为主，经济作物以烟叶为主，养殖主要是养猪。

人口状况：大水坪村是少数民族聚居地，主要居住有土家族、苗族、朝鲜族、汉族、彝族等多个少数民族，其中土家族最多。全村辖有13个村民小组，村民580户，共2006人。家庭现有劳动力200多人；留守老人儿童有500多人，外出务工1300多人。

基础设施状况：教育设施方面，大水坪村没有小学、幼儿园，之前成立的小学因生源、教学设施、教学人员和质量问题停止办学；交通设施方面，大水坪村独有一条交通主干道，道路面窄、不便通行；基础服务设施方面，大水坪村无污水排水系统和垃圾处理系统，有完善电力设施和自来水设施，没有娱乐、健身、休闲和老年活动中心。

（二）大水坪村空心村状况

大水坪村村民年平均收入在2000元左右，主要来源为务工。村中现有劳动力200多人，其中女性占52%，男性占48%；留守老人儿童有500多人，外出务工1300多人，主要在广东、福建、山西、浙江、湖南、贵州等省市，以从事建筑业和服务业为主。流出人口以男性居多，其中男性占55%，女性占45%；流出人口年龄段在16～60周岁，由图1可知，16～25周岁约占20%，25～40周岁约占40%，40～50周岁约占30%，50～60周岁约占10%；流出人口教育程度以初中、高中学历居多，小学学历占少部分。

大水坪村人口大多倾向于外出务工，或是举家搬迁到工作城市，或是搬到镇上、县城生活。村里人烟稀少，萧条闭塞，多半是留守老人和儿童，访谈了解到孩子只有周末才回家，孩子父母只有每年过年回家，或者几年回家一次，或者直接不回家。

通过图2可以清楚看出短短五年，大水坪村总人口、现有劳动力人数下降，留守儿童和老人比例相对下降，外出人口增加。伴随着人口大量外流，村庄内基础设施、农村教育、医疗服务、经济、房屋等方面都存在着空心状况。

二、大水坪村空心村成因

（一）经济效益影响

首先土地对农民来说经济效益低，产出只能满足自身需要，市场价格低廉，很少有人愿意卖出，多作为食物或牲畜饲料。其次，大水坪村多是山地，一户农村土地很少集中，大多分散，不能集约化经营或采取农用技术（如收割机、大棚技术）来取得规模效益。再次，大水坪村土壤主要为黄壤，具有过粘、过沙、过酸三大特点，适合种植玉米、红薯、土豆以及茶叶等农作物，经济作物主要为烟叶。受效益影响，大部分劳动力都倾向于外出务工。

（二）城镇化影响

随着城镇化进程加快，吸引大量农村青壮年和知识分子到城市，农村剩下的主要为三类人群：“80”、“38”“61”即主要为80岁以上的老人及老弱病残、妇女、儿童这三类。这一“化地不化人”的方式，使得人口是净流出态势，城镇人口大量攀升，而农村大量呈现空心状态。城乡差距越来越大，村里无“人”，使得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单独外出或举家外迁。

（三）教育水平影响

在大水坪村外出务工人员中初中和高中学历最多，小学学历次之。经调查了解，多数人是因为升学及家庭原因。对本不富裕的家庭来说，初中毕业外出打工贴补家用或许是更好的选择。进入高中，高考失败也面临同样境遇。所以外出打工的多是初中、高中生，男士多进入建筑业，虽苦但工资高，女士多进入服务业，工资不高但相对轻松。其中25～40岁，多半是十几人到二十人组成包工队跟着包工头到贵州、福建、广东、浙江等地包工程，每人一月大概能拿到7000～10000元高工资。因此越来越多低学历者更愿意外出务工，外出务工后多半选择在工作城市结婚、生活。

（四）价值观影响

城镇化进程加快，城乡差距越来越大，向往城市生活的人越来越多。一是家里孩子长大成人后，不会也不愿做农活，常年在外的城市生活让很多年轻人不愿待在农村，他们向往城市，很多年轻人会选择在城市生活。二是对父母来说，“面子观”很重要。孩子是资本，孩子过得好就是面子有光，而对农村来说“过得好”的评价指标就是在城里生活；受此影响父母都会选择为孩子在城市购房。据调研，有将近80%的父母愿意孩子在城市定居，只有近20%的父母希望孩子在农村生活。三是村里人普遍认为，务农没前途，有出息的都是在城市生活。这促使年轻人纷纷涌向城市，“跳农门”成为另一个目标。另外，户籍制度改革促使农村思想发生变化，农村人觉得自己可以冲破城乡界限而成为自由人，他们积极追求自身发展，积极主动适应生活变革，想走出去的想法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多的农民明白只有走出去，才能摆脱贫困，走向富裕。

三、大水坪村空心村危害

第一，威胁粮食安全。大水坪村空心村问题，只是全国空心村的一个缩影。人口不断涌向城市，首先是他们身份改变，由农民变成非农民；其次，是工作方式改变，由田间耕作变为工厂劳作；再次是收入方式改变，由农业收入变为工业收入。青壮年人口大量外流，使得极少数人或无人耕作，粮食最多只能自给自足。在供给越发紧张基础上，城镇化水平持续提高，从2011年至2030年，中国将新增人口3亿人左右，这将直接带动消费增长需求，这对国家粮食安全来说将会是一个极大挑战。

第二，土地大量闲置。农村人口大量流出，农村土地包括一些优质高产田被大量闲置，造成资源浪费。大水坪村耕地面积1000多亩，抛荒就有将近700亩。城镇化发展，将农民从土地上解放出来，汇集到城市，而农村土地却无人耕种。有投资者想承包土地却找不到土地主人，不能租用，土地资源浪费严重。

第三，滋生安全隐患。城镇化发展，人口大量外流，由此引发的安全问题也越来越多。空心村问题让大水坪村主要形成“80”、“38”、“61”三类人群聚居地，儿童留守上学、妇女留守照顾老人和孩子、老人留守照顾自己和孩子。三类留守人员都为弱势群体，缺乏自我保护能力。老人本是被照顾对象，现在却成为照顾者，这使得一系列社会问题频繁发生：人身安全问题、儿童教育和身心发展问题、老人养老问题等。其中以安全问题为最。据调研得知，2012年因停电燃烧蜡烛发生一起火灾事故；2013年因烧碳发生中毒事故。村里还有很多老人患有高血压、心脏病，因医疗资源匮乏且路途远，如不幸发病根本来不及医治。

四、大水坪村空心村解决对策

（一）农村人口就近转移，完成身份转换

空心村治理关键是人。空心村由人口大量外流引起，要治理就必须让外流人口回村。具体说来是遵循就近原则，发展中小城镇。首先，大水坪村可以依托燕朝集镇或者尖山乡镇发展，把农村人口集中发展为城镇人口；在农民身份转换方面，中国必须走适合中国国情的城镇化道路，将农民身份转换和公共服务协调可持续发展，破解城乡二元结构，促进和谐社会和幸福中国的城镇化建设目标的早日实现。其次，从城镇方面来说，要大力发展经济，为农村人口提供大量就业岗位和就业渠道，工业反哺农业，增加人们收入；建立、完善身份转换制度，让农村人口转换为城市人口；提升农村人口素质，使其真正转换为城市人口。最后，坚持人本目的原则，将广大农民和市民作为城乡关系调整改革主体、中心和根本目的，把增进城乡居民健康、富裕、平等、和谐、发展与幸福作为全部工作的根本宗旨和根本原则。

（二）合理使用土地，提高经济效益

空心村使土地大量闲置，治理的关键问题就是合理用地。耕地数量不减少，质量要提高；合理利用土地，提高利用效率。具体来说：一是资本下乡，吸引投资者到农村投资，加快现代农业发展。二是采取有偿征地政策。大水坪村目前很多荒地都被用来种植经济作物白术，这既可以缓解土地抛荒现象，同时也可以给当地带来经济收益。三是完善土地流转制度。按照“依法、有偿、自愿”原则进行土地流转，把土地承包给个人经营；对土地流转中的行为进行规范和引导，对承包土地农民给予一定奖励，对不愿经营又不转让使用权的人给予一定处罚。四是加大支持力度。政府应加大在合理使用土地方面的宣传力度，同时给予一定人力、物力、资金支持，切实保证土地得到合理利用，减少土地资源浪费现象发生。

（三）关注人身安全，加强保护意识

空心村带来的安全隐患不容小觑，基层组织应加强组织建设，提升自己的工作能力。在具体治理中要做到：一是相关部门明确自身的职责，规范工作机制，引导村民开展安全管理工作。二是加大宣传教育力度。空心村留守人口大多没有安全意识，自己身处险境也未可知，同时也欠缺相应防险知识，加大宣传教育力度让他们知识有自我保护意识和能力。三是定期巡检。空心村人口相对分散，在管理方面带来一定的难度，村民安全得不到保障，定期巡视一来可以照顾他们生活，二来可以确保他们安全。

（四）完善基础设施，改善农村生活质量

空心村形成原因之一是农村基础设施薄弱，农村资源不能满足人们要求。农村教育、医疗、文体、养老等一系列基础服务设施欠缺，要解决空心村现状措施之一就是完善农村基础服务设施建设。一是“要想富，先修路”。首先要做的就是完善道路交通。大水坪村只有一条交通主干道，13个小组到主干道都是机耕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车辆不便通行，政府应加大财政投入修建公路。二是“电视村村通，电话村村通”对大水坪村来说还没有实现，政府部门应加大支持力度，满足人们基本生活需求。三是鉴于大水坪村多为“386180”人员，村里没有幼儿园、小学、村卫生所等设施，所以在改治中可以从以下着手：开设幼儿园、修建卫生所；此外，北京的非政府组织“农家女”的模式非常值得推广，它帮助农村妇女寻找致富门路，捐赠书籍，邀请专家来讲课，帮助她们处理心理和社会问题，在村里形成良好的社会氛围。

（五）坚持可持续发展，发展农村经济

经济效益低是引起农村人口外流的重要原因。农民为了生活不得不背井离乡，要解决空心村问题，重要的就是发展农村经济。如何发展农村经济？农村要走的是一条可持续发展道路。首先，大水坪村可大力发展旅游业和烟叶。严家祠堂是一栋砖木结构的四合院，祠堂于清朝光绪元年（1875年）建成，可以作为一大旅游特色。其次，由于大水坪村土地的特质及当地对烟叶的扶持力度，大力种植烟叶，加快现代农业和现代服务业发展。再次，加强文化建设，建设农家书屋、网络学习室，提升村民的素质水平。最后，加强环保意识，设立垃圾站提倡垃圾回收，提倡使用沼气、太阳能，减少煤、树材的燃烧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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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中南民族大学公共管理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