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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洲:中国军事战略理论推演圣手

2015-05-30

党史天地 2015年33期
关键词:小林腐败

1952年生,安徽宿县人,2012年晋升空军上将军衔,现任国防大学政委

1980年代就以描写新军事变革的战争作品著称的刘亚洲,是中国将领中“少壮派”力量的代表人物,也是中国军方高层的战略思想家和理论笔杆子,其触角敏锐,思想前卫,观察视角独特,近20年在军中的各种报告和建议得到了中国军方高层的认可,在中国高层和军方具有相当大的影响力。

“红色后代”的固执

刘亚洲的父亲刘建德是一个1939年参加革命的老八路,官至兰州军区后勤部副政委,战功卓著。刘亚洲自小随父母辗转浙江、山西、陕西等地。

刘建德后来把刘亚洲送往他的老部队63师187团“英雄八连”锻炼。“英雄八连”是由国防部命名的连队,曾在淮海战役中狙击邱清泉兵团,战后全连仅剩6人。刘建德曾任营教导员,对该连极有感情。1968年,16岁的刘亚洲经兰州军区特批入伍,不久转干。从此,刘亚洲开始了军旅生涯。

作为“红色后代”,刘亚洲对父辈极具感情。

2000年12月13日,父亲刘建德病逝,刘亚洲如五雷轰顶,在接连7篇的《丧父日记》中不停地剖析、自责,记述了那段异常悲痛的心情。刘亚洲将父亲比作高山,而将自己比作尘土。称父母有泡澡的习惯,但他们为节约,从来是两人共享一盆水,“妈妈先泡,不打肥皂,而后爸爸再泡。”

传统文化的基因牢牢在刘亚洲的身上打下烙印。北空机关一位人士称,刘亚洲从1993年到北空任政治部副主任以来,从没有以个人的名义用公款请过一次客,没有报销过一张餐饮发票。他常用“虽说一两酒喝不倒红旗,一顿饭吃不垮江山。但是太多了,太浪费了,积少成多,就难说”这句话告诫身边的人,他的坚持到了一个固执的程度,甚至连空军司令员、政委到成都空军检查工作,他都不宴请。

1980年代仗打完后,很多部队在前线驻地乡镇卖起了胶鞋、汽油、棉被、衣服甚至勋章,做起了生意,时间长达半年。当时随总政采访团下去的刘亚洲见此,在半路给当时的军方领导人杨尚昆写了一封信,谏言:“前线部队再这样搞下去,不得了,要出大毛病。”刘亚洲当时只不过是一个营级军官,他的信震动中南海。杨尚昆批示:“前线部队,停卖军用品,尽早撤回原驻地。”

不同凡响的爱情

刘亚洲的爱人李小林是李先念的女儿,曾在武汉大学外语系读书,是该系的高材生,喜欢文学。因为父辈的渊源,刘亚洲和李小林早已相识。刘亚洲当时正好在武汉大学中文系学习,与李小林在武大校园里重逢,共同的爱好燃起了爱情的火花。

刘亚洲回忆说:“(20世纪)70年代在部队当战士,我就能把小妹(指李小林)的一切几乎准确无误地说出来。在武汉大学遇见她时,我已明白,这桩天定的婚姻是躲不掉的了。记得是1974年的一个深夜,我被爱情折磨着,一个人在宿舍的平台上徘徊。忽然我预感到小妹就在附近,就在那簇黑黝黝的树丛里,于是我就走了过去。里面果然有个人,但模糊一团。我连半点也没有犹豫就把那个人拉过来。咦,果然是小妹!”

一年之后,长篇小说《陈胜》出版,刘亚洲用稿酬买了一辆自行车,凤凰牌的,连书送给了李小林。可是,几天之后,李小林送给他的“祝愿”却使他深感失望和不安:“自行车不错,很好骑。可书不能读10页以上。”

李小林与刘亚洲不像大多数夫妻那样夫唱妇随,“他喜欢写作我喜欢旅游;他喜欢吃面,我喜欢吃米;他喜欢大山,我喜欢大海。很多东西不一样。”李小林说。在上海复旦大学读书的儿子说李小林自私,为别人付出很难。李小林对此却不以为然:“中国女性太善于忍让。我跟我丈夫说,我让可以,但我不幸福,我不让,就很幸福,你看我怎么选择?我丈夫就说,你觉得怎么幸福,就怎么选择吧。”

“笔杆子”独树一帜

刘亚洲有“高层文胆”、“军中才子”、“中国杜黑(意大利著名军事理论家、制空权理论的倡导者)”之称,美军战略安全委员会评估报告曾评价刘亚洲“是中国将领中少壮派力量的代表人物,也是中国军方高层的战略思想家和理论笔杆子”。

“与其他同志相比,我只是有点锋芒而已。”刘亚洲如此说。

在和平年代,身为军人的刘亚洲横空出世,靠的不是枪杆子,而是笔杆子。

他虽官居高位,却厌恶文山会海,不喜迎来送往,平生最好两件事:深入部队和研究军事战略。

刘亚洲以“第五次中东战争”为素材,写下报告文学《恶魔导演的战争》,他以新颖的题材、犀利的笔触、尖锐的思想,在中国文学界引起很大轰动,甚至引发了一场风波。刘亚洲所写的一系列以国际军事斗争为背景的报告文学,如《那就是马尔维纳斯》、《攻击、攻击、再攻擊》等等,都以全球新军事变革为背景,为刚刚走上改革之路的中国军队开启了一扇通向世界的视窗,大都成为了军事院校的教材。

当年他在成都空军和北京空军任职的时候,下基层演讲或在军队一些高级干部培训中讲课,常常谈古论今,一说就是几个小时。有关人士评价说,刘亚洲治学著述严谨,记忆力超强,大段的中外名著能背诵如流。他的英语水平可以拿起外文报刊直接阅读。

有部分人把刘亚洲的一些观点归纳为“军人战争选择论”,在网上引起了很大的争议。更有人读了刘亚洲战略文集中的《大国策》,立马“嗅出”刘亚洲有“亲美”倾向。

刘亚洲面对这些质疑,回应说,美国中央情报局列了一个我国党政军干部的黑名单,名单上都是坚决反美的、不可能被和平演变的、“死硬的”共产党员,“我的名字赫然在列。”

敢于讲真话的领导、敢于亮剑的军人

在谈到如今深得人心的腐败问题时,刘亚洲说:“美国官员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进行自律,为什么?因为有制度:请客超过九美元就算行贿,谁敢?在这方面,我国官员就要辛苦些了。腐败不仅是有权者的专利,甚至已经成为中国社会的一种生存方式。反腐败比腐败还艰难。有多少官员敢站出来说自己没有腐败过?有多少官员敢理直气壮地反腐败?绝对的腐败分子有不少,又有多少是绝对的反腐败分子!”

刘亚洲的一番话可谓铿锵有力,直达病灶:由于制度的缺位,使得腐败成为一种普遍现象,成为一种社会的流毒。当腐败成为一种风气时,当腐败成为一种生存方式时,你想洁身自好,便很难融入这个群体,你想反腐败就是与周围的人为敌。因而,“反腐败比腐败还艰难”。刘亚洲的话振聋发聩,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腐败的根源在制度。不改变制度,腐败就很难根除。

在关注反腐的同时,刘亚洲同样很关心农民问题,他说:“中国历史上空前的官与民的比例,成了农村社会的大肿瘤。农民要养庞大的官僚群体,这又涉及政治体制改革问题。中国是传统的农业社会,基层政权无非是一个县衙一个县太爷,两三个师爷,几个衙役而已。但今天传统的农业社会结构未变,你看看我们寄生在农民身上的基层干部增长了多少?数量惊人,不,骇人啊。一个小小的贫困县,光衙门就有几十个。还不包括乡镇到村那些小衙门。衙门再小,也是衙门。衙门不大,蝗虫不少。编制动辄上十上百,享有特权的蝗虫们的胃口又出奇的好,‘三百座名园一扫一个空。大砍衙门,砍它个落花流水,砍它个头破血流。此乃减轻农民负担最直接最便捷的途径。”

民主问题一直是一个敏感的问题,谈及此时,刘亚洲说:“政治体制改革有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方面是民主放权,变‘为民做主为‘由民做主,另一方面则是励精图治,巩固我党的执政地位,二者缺一不可。”他还说:“中国的改革走到今天,容易改的早已改尽,剩下的都是最困难的部分,每一步都要闯地雷阵。苏联的改革则是由难到易,他们已经走过了最难的一关,而中国最难的一关尚未过呢。苏联的教训任何时候都是中国的镜子,苏联的失败主要在于内因,它并没有被世界大战打垮,却在制度竞争中被打垮了。一个制度如果不能让公民自由地呼吸并最大限度地释放公民的创造力,不能把最能代表这个制度和最能代表人民的人放在领导岗位上,它就必然灭亡。”

“讲真话对讲真话的人本身没有益处,但是对国家有益处。领导人要用敢讲真话的人。被领导者要敢于讲真话。”

刘亚洲上将就是这样一位敢于讲真话的领导,一位敢于亮剑的军人。

(摘自《人民文摘》2012年第8期,《领导文萃》2015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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