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谈

来我们谈一谈天气吧

已是深冬了但第一场雪还不落下来

你说是不是累死在了来路上

来我们谈一谈天空吧

为什么不见了宝石的星星

难道从前的蔚蓝一直是假象

三千米之上一直罩着撕不开的雾霾

来我们谈一谈吞云吐雾的烟囱吧

你说那些灰麻雀在诅咒些什么

炉膛之火越烧越旺了

但不断有新的尸体被送进去

你说灵魂安于何处

来我们谈一谈火葬场的冬天吧

它和夏天有什么关系

医院产房里的哭和火葬场的哭有什么关系

谁在上路，谁要离开

路上的人为什么越来越少了

来我们谈一谈道路吧

你说有一条路连接地狱和天堂吗

天堂的台阶上是不是坐满了清澈的孩子

他们一边等待上帝发糖果儿

一边在掌心里掷骰子占卜命运

此时的星空下只剩了我们交谈的声音

但黑暗里没人听到它

甚至我们自己，也从没听到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