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秀节目的“愚乐”性解读与控制
2015-05-30李瑞慧
李瑞慧
摘 要:大众文化是由居于从属阶级的人们创造出来的意义和符号,具有市场化、世俗化、游戏化、解构性、娱乐性等特点。随着现代生活压力加大,人们习惯性地寻找娱乐并将其作为逃离生活的解压阀、投身乌托邦的有效手段,因此娱乐性成为大众文化的突出特点,真人秀节目作为大众文化的组成部分,明显的具有大众文化的一切特征。在激烈地市场竞争影响下,真人秀节目错把愚乐当娱乐,误把搞笑当幽默,以赚取收视率,此举不仅降低电视节目的品质,而且背离精神文明建构的方向。
关键词:大众文化 真人秀 “愚乐”性
一、真人秀节目娱乐元素中的“愚乐”性分析
巴赫金在研究拉伯雷的过程中,总结出狂欢节理论,用来“解释规训式的社会秩序所倡导的生活与下层阶级被压抑的快感这二者之间的差异”。附属阶级生产出来的被压抑的快感正是菲斯克所认为的大众文化,紧接着巴赫金又发现了民间狂欢节三种主要的文化形态:“仪式化的奇观;喜剧式的语言作品——倒装、戏仿、滑稽模仿、羞辱、亵渎、喜剧式的加冕或废黜;各种类型的粗言俚语——骂人话、指天赌咒、发誓、民间的褒贬诗等”。真人秀节目的娱乐元素与上述构成文化形态的元素异曲同工,下面笔者将从审丑、奇观、暴力、故事、包装五种娱乐元素中分析其带有的“愚乐”性倾向。
(一)审丑
《美学原理》中对丑进行了阐释:“我们不可能喜欢它们(指丑),但它们却不断吸引我们注意,这种丑虽然有着地狱一般的吸引力,纵使在一般生活中,丑的变形,令人作呕的东西实际上都能使我们着迷,其原因不仅是由于它以突然的一击而唤起我们的敏感,而且也由于它痛苦地刺激我们那作为整体的生活”。有人认为审丑是审美疲劳的产物,笔者认为审丑是对审美的补充,审美是通过歌颂积极的事物赢得正能量的爆棚,审丑是通过宣泄排斥阴暗面达到启发世人的效果,二者的最终目标都是追求真善美。
(二)奇观
现代汉语词典解释奇观为“雄伟美丽而又罕见的景象或出奇少见的事情”,认为奇观是具感官吸引力的要素。境遇主义的代表人物居易·波德在《景观社会》谈到奇观(景观世界也被翻译成“奇观世界”)时,指出奇观社会通过创造一个使人迷惑的影像世界和使人麻木的娱乐形式来安抚人民。电视娱乐节目得心应手的吸收了奇观这一元素,制造陌生、惊奇、新鲜带给受众非同寻常的审美体验。但目前越来越多的真人秀节目已经不满足于展示山川大河、风土人情、惊险传奇。血腥、重口味、人性成为奇观的新的代名词。电视文化是一种抽象的艺术,就算是纪实也需要注意细节的处理和画面的表达,真人秀节目的奇观似乎渐渐远离了审美体验,更像是波德所说的“奇观通过消费、休闲、服务、娱乐等形式散布麻醉剂,使人们陷入一场持久的鸦片战争中”。
(三)暴力
暴力在互动百科的释义是这样的:“如不能用和平方法协调彼此的利益时,用不符合法律和道德规范的力量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在电视节目中暴力有两种形式:语言暴力和行为暴力。户外真人秀节目大多走“虐星”路线,花样百出有过之而无不及。
(四)故事
麦克·亚当斯在“讲故事的研究”中发现:“人们借助编造自己最崇高的、最英勇的、最典型的故事来赖以生存,而与此同时,人们也倾向于相信他人的“丑的”、“懦弱的”与“被摧毁的”的故事,这是人们赖以生存的另一个支点”。真人秀节目断章取义的抓住了这个支点,渲染主人公“丑的”、“懦弱的”与“被摧毁的”的故事,以此撬动整个节目的运作。真人秀节目用催人泪下的、甚至搏出位的故事作为制胜法宝,吸引大众眼球的现象屡见不鲜。但比起他人的“丑的”、“懦弱的”与“被摧毁的”的故事,大众娱乐更需要最崇高的、最英勇的、最典型的故事。
(五)包装
电视包装是指电视节目、栏目、频道甚至电视媒体的整体形象进行一种外在形式要素的规范和强化。麦克卢汉也认为:媒介是人的延伸,“电视是人的听觉和视觉的同时延伸”。因此对电视节目来说,包装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好的包装是电视节目的第二次生命,也是赢得高收视的点睛之笔。然而现在的真人秀节目不仅大手笔包装视觉和音效,明星们的绯闻轶事、极具噱头的话题也成为是电视节目宣传元素的首选。
二、对“愚乐”性的控制
尼尔·波兹曼曾预言:“如果一个民族分心于繁杂琐事,如果文化生活被重新定义为娱乐的周而复始,如果严肃的公众对话变成了幼稚的婴儿语言,总而言之,如果人民蜕化为被动地受众,而一切公共事务形同杂耍,那么这个民族就会发现自己危在旦夕,其他灭亡的命运在劫难逃。”笔者认为娱乐环境的改善需要注重以下三个方面。
(一)政府:引导娱乐导向
从限广令到限娱令再到一剧两星,政府相继出台了抵制泛娱乐化的政策和规定,以净化媒体环境。正如马奇诺防线终有一天会被击垮一样,这种亡羊补牢式的事后监管很难控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行为失范现象。节目内容通常以市场需求为导向,而市场需求又是可以引导的,政府应该扮演引导者的角色,而不仅仅站在监管者的立场发号施令,同时需要将“绿色收视率”作为节目的评价标准。
(二)制作方:深化文化内涵
媒体从业者受到收视率的盲目驱动,一味搞笑、过度售卖明星绯闻迎合受众的窥视欲,事实上观众不是饥不择食的低智儿,不加选择地吞食没有营养的地边摊,观众更需要融知识性、趣味性、娱乐性为一体的优质节目。电视节目在大众生活中起到的作用应该是解压阀而不是麻醉剂,充满正能量的内容才会赢得收视与口碑的双丰收。文化内涵是一档节目的根基和灵魂,根基腐烂灵魂腐蚀,节目也不会长青。要真正做到“文化为体,娱乐为用”,树立和秉持的社会责任感在任何时候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三)个人:提高媒介素养
对媒体炒作的非难、谩骂归根结底来源于受众对、对媒体的一厢情愿:认为媒体只应该报道事实。实际上尼尔·波兹曼早就说了“媒介即隐喻”媒体用一种隐喻但有力的暗示来定义现实世界,因此“非炒作不等于原始的真实”。佐藤真导演这样说:“在现实社会里充满了虚构,人言里也必定掺杂着谎言。所以,认为只要用摄像机就能拍到的真实,这虽然是一种最为质朴的、对现实的信仰,但是你最好立刻就扔掉。即使是纪录片记录的现实也总是游走在虚实交界的边境上的。”既然如此,与其“关掉电视”“砸烂电视”做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不如培养提高个人媒介素养,自觉辨识信息的真假、自觉屏蔽信息的污秽。同时这种“能够能动的、批判地接触媒体的能力”需要个人获取大量信息,拥有一定知识储备,如此才能够依据个人的价值观独立判断信息的真假,真正洞悉信息背后隐藏的深层含义,才能够做到批判性的看待媒体,利用媒体尝试自己诠释信息、创造信息、发送信息。
参考文献:
[1][2]约翰·菲斯克.理解大众文化.王小珏、宋伟杰译.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8.第99、101-102页.
[3]王德胜.美学原理.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2.第137页.
[4]网络释义:http://www.baike.com/wiki/暴力
[5][6][7][8][11]朱礼庆.娱乐的本性:电视娱乐节目的娱乐性研究.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3.8.第105、112、111、146、208頁.
[9]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何道宽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0.第16页.
[10]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章艳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第202页.
[12][13][14]桥元良明.传媒学.降回译.南京:东南大学出版社,2013.第202、203、19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