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乾隆初年的禁酒之策

邱方利

摘要：清代乾隆年间的禁酒政策因人地矛盾激化、粮食紧缺、物资供应不足而颁布。这样一场持续范围广、规模大、禁令严的战役在推行的过程中却没有达到预期目的。通过梳理有关材料，发现清酒在人们的生活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这是深受传统观念作用的结果，同时也与酒在社会生活中所处重要地位，人们的嗜酒情绪密切不可分。

关键词：乾隆初年；禁酒；效用

一、禁酒政策的推行

清代，伴随人口急剧增长，人田矛盾愈发尖锐，粮食问题引发了人们的更多关注。面对人口增长远远快于耕地增长的严酷现实，清初最高统治者，一方面采取奖励垦荒、开发边疆、推广高产作物等一系列扶持和发展农业生产的有力措施，增加单位面积产量和粮食总量，同时又采取截漕调拨、官买平粜、充实仓贮、劝捐赈饥等一系列干预粮食流通的措施。另一方面，又采取劝谕撙节、禁止造酒或造曲贩卖等措施，以限制粮食消费。在粮食问题上，既鼓励生产，又限制消费，既注意开源，又强调节流，为利用有限的耕地养活数亿人口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发展到乾隆时期，人口的增长远远不及粮食的供应。在乾隆帝时期全国的总人口已突破一亿大关。清朝时期人口的大幅度增长使得粮食的供应得不到满足，为了遏制因酿酒而引发的粮食浪费问题，于乾隆年间下达了禁止北方地区的民间酿酒行为。朝廷认为，应当立即停止北方五省的烧锅，如若有发现私自用烧锅酿酒者，处以重罪，朝廷政府试图以此来降低酒酿的生发，粮食的消耗。朝廷下达的此政令一颁发就立即遭到了刑部尚书孙嘉淦的不认可，在他看来“烧酒之禁宜于歉岁而不宜丰岁。歉岁粒米维艰，则大麦高粱之类可以永饥。禁之诚为有益。但可禁于成灾之地，而各地不必通行，但可暂行封伫而不必坏其器，具而加以刑罚。至丰年米谷足食，则大麦高粱之类原非朝夕常食之物，自当开通酒禁，使官吏无所需索，而民间亦得出其不急需之颗粒，无所用之糠比移售卖，以备不时之费，则上下不扶而百姓自享盈宁之庆矣。”在经过朝廷众大臣的建议商榷，最终，乾隆帝参考孙嘉淦所提建议，并在全国当即执行，如有违抗者，处以重罚。

二、禁酒政策的成效

在乾隆三年的谕令指出：“各地方官实心奉行，毋得视为具文，苟且塞责。倘稽查不力，仍有违禁私踩者，经朕访闻，必将地方官从重处分，不稍宽贷，即督抚亦不得辞咎。”此禁令一出，在一定程度上打压烧制酒者，但仍有不听令猖獗者在其中。乾隆五年，御史齐轼报告说近来地方贩酒情况仍有严重，乾隆再次特令地方官：“穷究治罪，不得姑容。”此后，年年都有此类的禁令。在乾隆帝严格督促，严厉打击之下，各地都不同程度实施了禁酒禁曲。但酒作为人民生活的必需品，要完全隔绝是完全不可能的，根据实事情况，到后来形成了一条新的政令：民间自家制曲酿酒者不必追究，但乡里民坊有私自酿造贩卖达300斤者处以重罪。邻里保长有知情不报者、贩运曲糟、倒卖者、车船夫、牙行经济一一就罚，以示官威。到了乾隆十三年，在湖广地区又有“黄酒之多更甚烧酒，江浙尤甚，所耗米娘几车暴殄相等。”第二年开始查禁福建等地贩卖红曲红糟者，就以轻罪重罪。对于官吏贪赃枉法的行为，乾隆二十二年出台相关制度：当朝政府官吏有借机收取渔利及知情不报者、徇私舞弊者，当即参罪治罪。

这样的禁酒令每隔几年就会重新颁布一次，可以看出，各地执行政令并不那么严格。上到政府官员，下到黎民百姓都对禁酒令视若罔闻，久而久之，禁酒令就如同一现昙花，刚颁布时还能起到一定作用，但一段时间过去，人们又将此政令抛诸脑后。为什么会出现如此现象呢？冯桂芬在《重酒酤议》中谈到：酒禁为什么会出现禁之不禁的现象？是因为酒在居民生活中占据了重要的地位，起居饮食及贸易都离不开他，况且这类民间风俗已流传甚久，已经很难改变了。

三、相背而驰的酒业发展

在乾隆帝在全国范围内进行酒禁的同时，四川的酒业却正处于飞速发展的时段。乾隆初，由于在加大对社会的监管制度，采取灵活的态度后，官员更将禁令“视为具文，奉行不力，致使乡邑愚民违禁私烧，竟成利籔”清乾隆后期，禁酒政策实际上已经寿终正寝，官吏百姓竟能够不观帝王之相，对禁酒令能够做到视而不见。如果我们把目光放到四川，其情况更能够引发我们的深思。

四川本不是盛酒之地，但在禁酒令的推行以来，全国各地在相应的程度上都在响应国家的诏令。但由于四川地区闭塞，受影响相对不大，但全国对酒的需求体现在方方面面，更是猖獗了制酒业与地方官吏的规费收取“剑州有查牌差役，或四五人，或七八人，四散于乡，不只其差自何时，所查何事，乡人但呼之曰：查牌而已……昨闻街坊某酒店，查牌直入，收取其酒壶，撞击酒家翁，称：天尊示禁，天旱粮贵，不得煮酒熬糖。”另外，地方官吏均向烧锅，酷房摊收规费。富顺县“每酷房一家，由捕厅征收烧锅钱二千二百四十文。”收费过后，不再干涉烧锅、糟房、制酒的情况。四川地区出现的政府官员收取规费隐瞒私酿的做法对于当时偏激的禁酒政令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但同时反映出上至官僚机构，下至民间大众对酒禁政策的置之不理的态度，突出酒对社会生活形态的基础作用。

四、结语

乾隆年间酒禁政策的出台是在人地矛盾不断尖锐作用下的结果。从乾隆帝一次又一次无奈的重申禁酒政策，到朝廷官僚对酒禁政策的放纵，违规收取“规费”。再到民间大众自愿缴纳“规费”，在黑势力下制酒产酒业飞速发展。所以在众多力量的作用下，都无法阻止人们放弃对酒的追求。这其中不仅反应出的是传统思想的影响，更是折射出酒文化在中国重要的社会地位。（作者单位：重庆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1]王纲.清代禁酒政策论[J].文史杂志，1991-03-02

[2]范金民.清代禁酒禁曲的初步研究[J].中国经济史研究，1992-09-30

[3]陈连营.浅议清代乾隆年间的禁酒政策[J].史学月刊，1996（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