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梦》中自然意象的象征意义

陈晨

摘 要：《蝴蝶梦》是达夫妮·杜穆里埃的成名作。小说中的自然意象随处可见，盛开在曼陀丽庄园的石楠花和大海作为意象被多次提及。石楠花是吕蓓卡形象的写照，是他们婚姻的反映，也表明了“我”情绪的变化。大海则是自由的象征，与此同时反映了“我”和作者思想的转变。本文将探究这些自然意象丰富的象征意义。

关键词：石楠花  大海  自然意象  象征意义

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可以使读者每次阅读的时候都能有新的感受，《蝴蝶梦》正是这样的一部作品。作者达夫妮·杜穆里埃出生在一个艺术世家，她从小便受到艺术的熏陶，她的作品也受到19世纪哥特式小说的影响，在情节设计和气氛渲染上带着些许神秘色彩。这部小说所描写的可以说是一种哥特式的爱情。在小说中，吕蓓卡和“我”代表了作者思想的两个方面。“我”，也就是第二任德温特夫人，是故事的叙述者，代表传统的女性;吕蓓卡聪慧迷人，却又邪恶不忠，是魔鬼的化身，代表具有叛逆精神的女性。这两个角色在小说中是一种对抗性的关系。达夫妮描写了吕蓓卡的堕落生活和与德温特的畸形婚姻，来揭示英国上流社会的虚伪势利现象。

在《蝴蝶梦》中，有很多对风景的描写。从文学理论中我们知道，对自然环境的描述与作品中人物和事件的发展有着的密切的关联。达夫妮使用很多自然意象，特别是石楠花和大海，来表达作品的主题，用景物的描写推动情节的发展，揭示人物的心理，在设计情节的发展和塑造人物的命运方面起着重要的作用。

在叙述者叙述的过程中，死去的吕蓓卡逐渐出现在小说中。只有叙述者和一些认识她的人能看到她。她既被妖魔化为一个恶毒的像蛇一样的女人，又被描写得像石楠花一样。第二任德温特夫人在初次到曼陀丽时曾这样详细地描述石楠花：“我们两边是血红血红的墙，一直红到我们头上，把我吓坏了……它们无叶、无枝，只有残忍的红，不像我以前看到过的石楠花。”随着小说情节的展开，我们了解到，这种怪异的植物是吕蓓卡最喜爱的花，并且根据她的意愿一直生长着。这种“血红”或“残忍的红”正是符合了吕蓓卡的鲁莽性格，还有一些评论家认为这也反映了她的性欲。

在文学史上，吕蓓卡是最有争议的女性人物形象之一。吕蓓卡给人的印象是善良的。乍一看，她符合几乎所有的传统好太太的标准：高贵的出身、良好的血统以及优雅的美。然而，在看似美好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个复杂的女人，在男性世界里坚强地生活着。在德温特眼中，她完全就是一条蛇。她拥有狮子的力量，有勇气做一切她喜欢的事。任何男人看见她都会为之疯狂。她喜欢征服。她身上的血，就像石楠花一样，红得让人感到害怕。石楠花种植在曼陀丽的每一个地方，是吕蓓卡欲望的标志。

达夫妮创造了一个无所畏惧的吕蓓卡。似乎她的爱超越了所有人类的本能。她瞧不起所有的男人。对她来说，爱情只是一个游戏。当德温特和吕蓓卡结婚时，每个人都认为他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他们的婚姻就像美丽的、红色的石楠花一样，令人羡慕。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闹剧。度蜜月期间，吕蓓卡就暴露出了她的真实本性——滥交和双性恋。传统的婚姻状况一般是丈夫是妻子的主人，妻子隶属于丈夫。而德温特认为他为了维持他的婚姻，避免离婚带来的耻辱，牺牲了个人感情。他们不爱对方，他们的婚姻是变形的，就像血红的石楠花一样，是不正常的。

年轻的第二任德温特太太是小说的主要人物，但她却一直被死去了的但似乎一直存在于曼陀丽庄园和玫瑰园中的吕蓓卡所困扰。实际上，吕蓓卡才是焦点。当“我”第一次在曼陀丽庄园看到石楠花时，“我”感到害怕。当时，马克西姆问“我”是否喜欢。“我”看他一眼，说喜欢。红色是热情和快乐的象征。但那些石楠花却给人异样的感觉，让人感到害怕和沮丧。毫无疑问，他种石楠花是因为他喜欢。如果“我”说不喜欢必然会伤害他，因为在他心里曼陀丽是完美的，不允许有人诋毁它。“我”必须隐藏真实的想法。尽管“我”现在是德温特夫人，吕蓓卡去世已将近一年，但“我”在曼陀丽听说了很多关于吕蓓卡的事，“我”始终受到吕蓓卡的影响。石楠花是吕蓓卡的影子，像幽灵一样跟着“我”。“我”被吕蓓卡所困扰，总是产生关于她的幻觉。

大海在吕蓓卡的一生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她的房间靠海。在曼陀丽生活期间，大海始终伴随着她，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吕蓓卡是一个有着强烈的个人意识的女人。她能预见她的生活并控制形势。她在曼陀丽上花了大量的钱，将它从一个被遗弃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天堂般的庄园。她过着奢侈的生活，获得了荣誉和地位，但空虚也让她意识到一个女人的悲哀。丈夫马克西姆以自我为中心，对他来说，吕蓓卡只是附属品。他很少关心吕蓓卡的思想和感情。可吕蓓卡是个有情感、有个性的女人，她不满意这样的婚姻。空虚的生活和爱的缺乏，使她发疯，她把对马克西姆的怨恨蔓延到对所有的男人身上。对于吕蓓卡而言，大海不仅仅是一个自然景观。在潜意识中，它反映了吕蓓卡的矛盾思想。变化无常的大海正是她个性的真实写照。吕蓓卡经常去海边，海浪能让她暂时忘记烦恼。她讨厌这个由男性统治一切的社会。她想走出封闭的曼陀丽，走向大海，感受自由的魅力。毫无疑问，大海充满自由的力量，是自由的象征。

在小说中，作者善于运用自然景物的描述来创造气氛，推动情节的发展，特别是利用海洋的变化来烘托“我”的思想和心情。自从“我”来到曼陀丽，所有关于前一任妻子的信息都是正面的、积极的，说吕蓓卡是聪明的、美丽的、充满活力的、非常受欢迎的。显然，当“我”走进吕蓓卡曾经的卧室时，窒息地感觉到她的存在，并引起了我极端的恐惧和焦虑。在曼陀丽，大海只属于吕蓓卡。大海不欢迎“我”，“我”也不懂大海。“我”陷入绝望和恐慌的深渊。“我”对大海的向往被现实击得粉碎，这使“我”感到彻底失望。但“我”生活在曼陀丽，与大海接触是不可避免的，然而，大海带给“我”的不是幸福。

另外，作者也通过对大海这个意象的描述来表达她的创作理念。她居住在英格兰西南部的康沃尔海岸。小说中大量的关于自然景物的描写使自然在她的写作中起到重要作用。而对于她本人，自然景物具有双重含义。例如，大海，一方面意味着自由，并成为人们控制情感的对象;另一方面，它的不可预见性使得它成为危险区域，其神秘面纱也让人感到恐慌。人类欣赏自然，却又感到害怕。自然的伟大突显了人类的渺小。在命运面前，我们能做的只有顺从。在这部小说中，吕蓓卡急于脱离关于婚姻和社会道德规范的传统观点的束缚。她用智慧和勇气攻击男性权力。所以吕蓓卡自我救赎的方式是对以男性为中心的道德规范和婚姻观的挑战和蔑视。这一切都反映了作者的矛盾心理。一方面，她批判英国上层阶级的丑恶现象;另一方面，她对女性表示深切的同情。

《蝴蝶梦》中的自然意象对于我们来说有时很难理解，就是因为达夫妮使用了一些非常简单的意象来表达自己的思想，这也是象征手法的运用之所以使小说迷人之处。总的来说，石楠花的意象是吕蓓卡的真实写照，是他们婚姻生活的反映，体现了“我”的生活和情绪变化。大海的意象具有自由的象征意义。吕蓓卡希望大海的灵魂能和她在一起。大海的意象也体现了“我”的思想情绪，表明了作者的创作理念。这些自然意象的象征意义无论是作为陪衬，或是制造气氛，或是与作家的情感生活相关，都作为一种特殊的艺术符号使读者在与自然世界交流时感同身受。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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