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播种,在春天的晌午(外一章)
2015-05-30赖杨刚
赖杨刚
在沉默开始流淌的上午,堰沟里的雪水,把阳光像种子一样,播在民歌的正面、反面。田边,地角,他们和她们,忙碌着。全部的色彩,同汗水一起醒转过来,与茶味的懒散,桑葚酒的微熏,保持和谐。
被称为晌午的阳光,在一把锄头形成丰收的过程中,他看见所有鲜活的事物:青菜、小葱、蒜、萝卜苗……是那群舞蹈的蜜蜂,用花粉,饲养村落。
半梦半醒的燕子,自由自在,穿行于雨点和晶莹之间,一段想念,或者关怀,足以让劳动的疲倦,在身体里甜蜜无声。果树,果树,开花着他的心跳和她的脸红。
阳光撒落一地,金黄的花瓣。
女人们,把香,美容成呼吸,体温。
以春天的名义,诱惑男人的爱吧,诱惑,就像喜鹊学会了初飞的暗示。当女人们把所有被阳光摩娑过、日渐变薄的衣衫,放进——
春暖花开。
男人们,隐隐察觉到:手心中,锄把磨出的那对水泡,试图跟随毛毛虫——
破茧。成蝶。
一辈子陪妖精生活
翻过许多座高山,再趟过大渡河,就来到了安靖坝,一个住满了妖精的小村落。那些妖精,非常善良,并且,着迷于美。
歌声,在描绘雪,素洁的容顔。
白云遇上白云,在蓝天的背景里,绾起六月的凉爽;让其中的一朵凉爽,落于山溪精致的踝,柔和的光线,把黑色的蝌蚪,串成奇妙的脚链。
妖精走来。
风铃,开始,响。
潮湿和恍惚的草色,停于腰际;蛐蛐的跳跃,飘上刘海;右边的脸,是一抹淡淡的霞,左边呢,吹动一片落花风,让鸟的飞翔,溶于雾。
一辈子,都不准说离开。
一辈子,都同水稻、黄豆、茄子和南瓜,蹲在一起,看炊烟,如何在蓝天里,把夕阳勾画成妖精,火焰的
——唇事。
同妖精为伴,一辈子就这样过,多好!所有的孤独,不幸,悔恨,统统放置于香气的浓郁处,把名字唤做蝴蝶、蜻蜓、蜜蜂。挑水,浇地,施肥,采摘,劳动就同美丽一起开花。当然,是素面朝天,还是时尚繁华,一切姻缘于:星星,从果树上,掉进了酒,做茶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