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乐的“诱惑”

吴淑婷

现在，如果我们说“维也纳古典主义”，那指的是艺术家和古希腊人一样尝试创造某种完美的和不可超越的作品。美丽和绝无仅有。莫扎特有一段小轶事诠释了这个词：

皇帝去看歌剧，结束之后他对莫扎特说：“很不错，莫扎特，但是曲谱太多了。”感受到屈辱的作曲家喊道：“曲谱太多？不，陛下，它正好不多也不少。”

莫扎特急中生智回答了何谓“古典主义”——不多不少，完美无缺。

从约瑟夫-海顿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音乐从巴洛克向古典主义过渡。这位伟大的作曲家为匈牙利王族工作了30年，几乎每天都在创作新的作品，因此有机会开发和试验新的音乐。1790年，匈牙利艾斯特哈齐侯爵去世，海顿当了几年自由音乐家。作为在世最伟大的音乐家，受到极大的尊重，并获得巨额报酬。1808年，海顿在维也纳的一场音乐会上听了自己的最后一部作品，清唱剧《创世纪》，包括大型合唱、管弦乐和独奏，赞美了上帝的世界和生命的美好。一年后，这位年迈的作曲家离开了人世。人们认为，是他创造了古典风格。他的学生莫扎特和贝多芬亲切的称他为“海顿爸爸”。

另一位，可能是更加伟大的古典风格大师——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他比海顿小24岁，即1756年生于奥地利萨尔茨堡。他的父亲利奥波德，是当地执政的侯爵宫廷乐队的副指挥。众所周知，莫扎特是一个神童，他跟随父亲去了整个欧洲宫廷，以便使莫扎特这个名字传遍整个世界。

后来的发展我们都很熟悉，莫扎特成了一切时代最优秀的作曲家之一，他的音乐就是天籁之音。有人说，如果天使为上帝演奏，他们就演奏巴赫，如果他们为自己演奏，就演奏莫扎特。

莫扎特在室内乐创作方面，无论是钢琴室内乐和弦乐二重奏，三重奏，四重奏和五重奏，都树立了无可超越的标杆。其中，被誉为“最具智慧及哲理”的精品之中的精品，当数献给海顿的6首弦乐四重奏。这六首四重奏分别是G大调的K.387、d小调的K.421、降E大调的K.428、降B大调的K.458、A大调的K.464以及C大调的K.465。这6部一套的四重奏，因题献给海顿而得名“海顿四重奏”。这当然是对老一代艺术家的尊敬，同时也想以此来显示，他这位学生已经超越老师。莫扎特自己称这6部作品为他的孩子，是“长期艰苦劳动的结晶”，而他的手稿也显示出大量修改的痕迹，这对于莫扎特是极为不寻常的，我们都知道，天才莫扎特创作往往一蹴而就，甚少修改，手稿与最后的出版稿几乎完全一样。唯有这6部弦乐四重奏，反反复复精雕细琢。

如果说哪一套四重奏可以被认为是“古典主义”的缩影的话，那么这6部作品当之无愧。技艺和艺术达到了完美的平衡，旋律直截了当而又充满诱惑，每一个声部层层相扣，没有一个音符是多余的。每时每刻，技法和织体都在变化，弦乐器已经不再是弦乐器，而衍化为人声。在演奏时一切炫技的努力都被抛弃，而很难有演绎者在面对这些四重奏时不已之为奇迹而被打动。自然天成，人工斧凿之迹难见踪影。

我推荐奥地利Hagen四重奏演绎的莫扎特弦乐四重奏全集。这个演绎被许多音乐评论家和专业室内乐从业者公认莫扎特弦乐四重奏演绎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