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平抑或拟物？

本文运用对比、案例分析、归纳总结等方式对两种手机界面设计风格——扁平化与拟物化进行研究。描述其相应的特点与不足，并分析拟物化向扁平化转变原因。同时也对两种风格结合产生的“准扁平化风格”进行探究。总结出优良的设计应当根据产品与功能需求来决定，而不是单纯依靠外在因素。

近年来，“扁平化”（Flat Design）在手机界面设计的运用越发频繁。早在2006年，微软公司推出的Zune Player媒体播放器，已开始在其软件界面中运用到扁平化的设计元素，但更多的只是在局部进行探索。2010年，微软推出Windows Phone手机操作系统，开启了手机界面全扁平化的先河。Google公司紧随其后，2011年也将其android 4.0系统全面转向扁平化风格。而苹果公司，于2013年9月也正式发布了基于扁平化风格的iOS 7手机操作系统，彻底转变自80年代以来，所推崇的拟物化设计风格。

既然谈到扁平化，自然也得说到拟物化风格。早在2007年，拟物化设计风格便开始在手机界面设计中流行起来。凭借其良好的体验，亲切的视觉感，使其大获好评。甚至当扁平化风格初露端倪时，还引发了诸多批评，认为其无法与拟物化的设计风格相比。但在数年时间，为何拟物化便受到扁平化风格如此大的冲击，甚至面临颠覆，这便是本文所想探讨的问题。

拟物化设计

1.什么是拟物化设计

拟物化（Skeuomorphism）的存在，不仅在界面设计，更是一种对于物体表现形式的统称，在wikipedia里是这样介绍：“原有对象中某些必需的形式在新的设计中已不再必要，但新设计仍模仿旧有形式，以使新的外观让人感觉熟悉和亲切。”可以看出，拟物化风格主要是模拟现实产品的形态与质感，通过叠加纹理、材质、高光、阴影等效果将原产品重现，表现出真实世界的物体形态。拟物化设计最大的特点，就是让用户能较快的了解产品，同时使用户与产品的交互方式也是在模拟现实生活的使用过程。

而在界面设计领域，拟物化设计风格是指利用设计元素来模仿现实中的实物，让用户感到亲切与联系，从而较易入手。如在图标设计中，记事本代表备忘录、话筒代表录音、棋盘代表游戏等。苹果公司在早期iOS人机界面指南中也提到：“当你应用中的可视化对象和操作按照现实世界中的对象与操作模仿，用户就能快速领会如何使用它。”

因此，拟物化风格的优势便是使产品具象化，提升用户认知度，同时因包含较多现实元素，将原本抽象的内容能直观的传递给用户，降低学习成本，使用户易于接受。

2.拟物化设计的滥用

苹果手机在界面设计之初，十分重视拟物化风格的运用。苹果公司创始人乔布斯曾提到对界面设计的看法，是希望能让男女老幼，都可在拟物化设计的协助下，快速掌握手机的使用方法。但是，随着拟物化风格的推广，许多设计师却舍本求末，为了追求华丽的视觉效果，脱离了设计的初衷。譬如在备忘录软件的图标中添加封皮与车工走线效果，为摄影软件增加华丽的动画特效等，至于为追求各种光影与质感体现而绞尽脑汁者，更是数不胜数。但事实上，过多的装饰，反倒可能会降低效率与使用流畅度，还会提高开发成本，使用户体验到不必要的繁琐。

3.拟物化设计的局限性

拟物化的关键，在于唤起用户对现实过程与内容的联想。但曾经被人们所熟知的现实参照物，可能随着时间推移与科学发展，逐渐被新事物取代。2007年诞生的第一代iOS 1中，互联网视频网站Youtube的图标，是一台复古风格的电视机。这对于当时互联网视频未成为主流的情况下，能使用户更容易把握到这款产品的功能，同时采用了复古的风格也给人有趣的感觉，使用户容易联想到自己的童年时代。但是，若将这一复古风格的图标放到现在，便可能会有些突兀。因为Youtube在现在早已成为互联网视频的代表产品，若能减去原本存在的部分细节，采用大众所熟知的视频播放按钮作为其图标的主要设计元素，反而更具有代表性。

扁平化设计

1.扁平化设计的背景

在数字与信息化仍未普及的年代，数码产品是作为奢侈品而存在的，用户不仅具有功能性需求，也在享受其华丽外观所带来的满足感。随着时代发展，数码产品早已由玩物转变为日常用品，用户对其也不再陌生。用户更在意的是产品能否高效完成任务，而非过多的装饰效果，同时随着拟物化风格的普及，用户或多或少也对其有了一定的审美疲劳。这时，扁平化风格，应运而生。

2.扁平化设计的风格特点

扁平化与拟物化，简单来说便是对效率与情感价值的不同诉求，当拟物化风格在界面设计中屡见不鲜时，用户对繁冗的情感表达与隐喻含义不再感冒，像早前因采用拟物化设计风格而大受好评的iBooks阅读软件，其模仿现实书本的翻页动画与书页设计，也逐渐开始令人诟病。用户需求不知不觉已开始向具有高效简洁特点的扁平化设计风格转变。

扁平化设计具有如下特点：

（1）简约化。通常使用鲜艳、明亮的单色色块进行整体设计。在形态方面，以矩形、圆形等简单形状为主，使整个界面光滑、充满现代感，呈现极简主义的设计理念。扁平化风格在手机界面设计中尤为突出，更少的按钮与选项让界面整洁美观，条理清晰。

（2）统一与规范。扁平化相较于拟物化，由于元素减少，更加注重建立完整一致的心智模型。架构、排版的统一化，色彩运用的规范化，字体、形态与整体相适应，都是扁平化设计所追求的。这对设计师在宏观角度上有了更高的要求。

（3）提升系统效率。在手机界面设计过程中，扁平化风格减少了过多的装饰，使交互过程中效率得到提升，也因为元素的减少，系统功耗降低，并延长待机时间与提升运算速度。

（4）降低设计资源与成本。科技的进步，使手机的屏幕分辨率获得了提升。运用拟物化风格，则使细节处理占用更多数据，数据量的增加势必提升系统占用空间。相比而言，扁平化在处理这方面更为得心应手，较少的细节元素，统一化的范式，都为其增色不少。

（5）减少使用过程的心理负担。当触屏手机的屏幕尺寸增大后，用户的操作范围也会随之增加，拟物化中触控范围明确的点触式样式容易造成使用过程中的不便，也可能在用户心理上造成疲劳感。而在扁平化设计的过程中，通常是采用模糊的触控范围点触区域，使用户在使用过程不会造成太大压力。（如图1）

图1 拟物化与扁平化触控范围的差异

（6）突出主题。扁平化设计的交互核心是强调功能性，减弱各种纹理、材质、高光、阴影等拟物化干扰，让主体信息简单直观的展现，减少用户视觉负担。

以上的几条特点也体现了手机界面设计中对于交互设计准则的理解：简单、高效率以及目的性。

3.扁平化与拟物化的比较

通过对苹果手机ios6和ios7系统的界面分析，可以看出，前者是拟物化风格为主，以实物为基础，辅以各种装饰元素，整体美观大方，即使是初次体验的用户，也可以很好的理解每种应用所具有的功能。后者则主要使用扁平化风格，在视觉上显得更加轻盈与简洁，并且传达的信息清晰明了。在触屏手机早已普及的今天，后者或许会更符合用户需求（如图2）。

图2 iOS 6系统与iOS 7系统的图标对比

关于两种设计风格的思考

1.拟物化的误解

由于近年来，产生了许多过分强调细节而违背交互设计要求的拟物化产品，使大众对拟物化产生了一定的误解，觉得拟物化风格便是繁琐、立体的，甚至认为拟物化一定会被扁平化的设计风格所取代。但拟物作为一种设计风格，使用与否应该由产品、环境以及用户需求决定，而非一味否定。即使在扁平化风格的设计中，依然能看到拟物化的价值，如图2中iOS 7系统的Clock（时钟）图标，虽然减少了许多细节，但仍是以时钟为主要元素的形式呈现，可见其也包含着拟物化风格的元素。

2.准扁平化设计

设计不是一成不变，虽然扁平化在信息化时代具有更好效果，也更符合高效需求，但拟物化依旧有其空间与价值。完全摈弃拟物化元素，只会适得其反。因此，适时诞生了介于两者之间，一种折中的设计风格，被称为“准扁平化设计”。其主要以扁平化风格为主，通过弧度、阴影、梯度等细微细节，引导用户获得更好的体验。既实现了扁平化风格的统一化，同时也避免整体过于“平面化”的情况，不会使新用户产生无所适从的陌生感。但这种折中风格也引起了一个问题，设计师应当如何把握两者关系。既要求尽量少的使用拟物化元素，同时也需要保持整体风格的统一，这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关于在手机界面中的图标设计运用

（1）拟物化设计。上文提到，拟物化的特点便是能较好处理细节，产生逼真的视觉效果，所以应用在乐器与游戏类的图标设计较多。用户对于乐器与的理解往往来源于生活，而游戏应当以营造真实氛围来提升趣味性。若两者使用简约的扁平化风格，可能很难产生吸引力。

（2）扁平化设计。在目前市场，通常是系统自带或大众熟悉的软件图标采用扁平化。系统自带软件的图标，以扁平化风格形成统一，而后者软件的品牌推广，早已在前期基本完成，用户已大致对其熟悉，所以图标运用扁平化风格可以使其与系统呼应，提升整体规范性。

（3）准扁平化设计。这种折中的设计风格，也已逐渐被大众所了解与接受。准扁平化设计既不会使新用户感觉难以上手，也不会使图标在扁平化风格的界面下显得突兀。是目前非常流行的设计风格，在各类软件图标设计中也都十分常见。

结语

设计是为了完成目标，解决问题。通过以上内容，我们了解到在手机界面的图标设计中应根据实际情况选择，元素不同的处理与展示，都会影响用户最终获得何种信息，这也是为何三种设计风格都能有其一席之地。在以人为本的需求之上，如何确保企业与产品的关键信息能良好传达，如何平衡产品的易用性与高效率，都是值得设计师认真思考的。

（作者单位：湖南师范大学工程与设计学院）

作者简介：成文昊（1991-），男，汉族，湖南师范大学工程与设计学院2014级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数字媒体艺术理论与实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