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家们的妙对趣话

●高庆吉

对联是中华民族独有的一朵文学奇葩。众多优秀对联，读联佳句，抚今追昔，无数往事依然令人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周恩来妙对毛泽东

1960年5月，毛泽东和周恩来等人在长沙视察工作。车到湘江橘子洲头，只见江面白帆点点，百舸争流，毛泽东慨叹之余，豪兴勃发，随口吟出：

橘子洲，洲旁舟，舟走洲不走；

然后，风趣地对周恩来说：“恩来，我一时江郎才尽了，请你来个锦上添花如何?”

毛泽东所吟之联，动静相对，意境悠远，采用顶针格，以前一句结尾字，作为后一句起头之字。三个断句，两处顶针，而且“洲”与“舟”又是谐音字，难度是非常大的。

随后，他们去了天心阁。毛泽东向周恩来介绍说，这是他青年时代读书时和同学们常来聚会的地方。周恩来顺着他的手势望着，忽见一群鸽子从阁中飞出，于是顿生灵感，随口说道：

天心阁，阁中鸽，鸽飞阁不飞。

毛泽东一听，连声赞道，“妙！妙！真是妙极了!”

朱德写对联1928年春节，朱德率部驻防江西莲花县，为了让红军战土过个愉快的春节，他亲自下伙房帮厨。开饭时，战士们一起拥到朱德跟前，请他写副春联，朱德高兴地挥毫作书：

红军中官兵夫衣着薪晌一样；

白军里将校尉饮食起居不同。

我国闻名世界的泸定桥有一副桥联：

万里长征，犹忆泸关险；

三军远戍，严防帝国侵。

这副桥联是朱德亲笔题写的。1934年10月，红军北上的第二年5月，抵达四川的安顺场。当时，军委命令红四团先行夺取泸定桥。沪定桥不是石桥木桥，而是一道一百多米长的铁索桥。铁索上本来铺有木板敌人为阻挡红军过大渡河，已将木板全部拆光，只剩下光溜溜的铁索悬空吊着，而桥下就是奔腾咆哮的急流。红军要过河，不仅爬铁索不容易，且对岸还有敌人严守，弹雨纷飞。红四团挑选了二十二名身体强壮的战士，组成突击队，由连长廖大珠带领。夺桥战斗开始，红四团以强大的火力，先掩护勇士们过桥。二十二名勇士，每人背插马刀，腰塞十二个手榴弹，手持短枪和冲锋枪，冲上桥去，在铁索上飞快地向前挪动。三连的战士便紧跟在后面往铁索上铺木板。对岸的敌人很快招架不住，急忙放火烧桥头的亭子。而正在这时，红四团响起雄壮的冲锋号，英雄们在一片冲杀声中，迅速越过铁索，后续部队紧紧跟上，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狈逃窜，并一举夺得了泸定城。

“三军远戍，严防帝国侵”工农红军，前仆后继，为的就是打败日本侵略者，保卫我们的祖国和人民。而“泸关险”的历史画面，至今仍让人惊心动魄。

邓小平与对联

留法勤工俭学期间，一次周恩来和邓小平为中共旅欧支部筹措活动经费。经与赵世炎、李维汉等人商量，决定在巴黎开设一家“中华豆腐店”，发挥特长解决经费来源问题。设计店的门面时，忽然感到需要有一副中国对联，以展现中国特色。李维汉请周恩来先出个上联，周恩来眼盯着豆腐磨，未加推辞即脱口而出曰：

旋轮磨上流琼液；

大家认为这一出句恰到好处，正在考虑由谁撰下联时，突然邓小平抢先对道：

煮月铛中滚雪花。

大家一齐鼓掌，认为这一下联对得妙。周、邓撰联豆腐店一事逐成为佳话传扬。

抗日战争时期。邓小平在八路军一二九师当政委。1939年4月，他带领一部分干部去西安开会。见大家坐在卡车上无事，他便说：“我现在念一副我作的对联让大家开心。”车厢里顿时活跃起来，只听他念道：

列为无产者；宁不革命乎。

联首嵌入革命导师“列宁”的名字，自然无痕词性相宜。他大声告诉大家：“做一个无产者，就必须革命到底。”这无疑是一副很好的格言联和述志联。

1994年初，90岁高龄的邓小平第7次来上海过春节。一天，由上海市领导黄菊陪同视察上海新建的浦东大桥，惬意之下，欣然吟道：

喜看今日路；

胜读百年书。

女儿毛毛在旁高兴地说：“多少年未听到您作诗了！”邓小平笑着说：“这不是诗，这是我送给上海人民的一副春联。”

彭德怀写对联

1929年冬，彭德怀率领红五军来到吉安县天河镇。由于事先侦察到了驻扎在吉安城的白军谭道源师准备进攻永新苏区，再犯井冈山，红五军决定驻守天河，保卫井冈山革命根据地。

12月初，谭道源派了两个加强营的兵力，试探性地进犯离吉安城10多公里的高塘一带红军。彭德怀派第四纵队连夜从永阳赶到高塘击敌，不到3个小时，红军消灭了敌人一个整营的兵力。之后，敌我双方，打打停停，过年前，敌人还在准备进攻红军。

红五军军部驻扎在天河镇一位詹姓的老汉家里。詹老汉一见红军驻扎不走，就知道能安心过个胜利年了。他上街买了几张红纸回来，准备写几副春联庆祝一番。可自己不会写字，请谁帮忙写呢?他看见彭军长天天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就想何不就请他写？但又一想，这样一位带领千军万马的军长，会给他这个穷铁匠写吗？彭军长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笑着迎上前去，指了指桌上的红纸说：“詹师傅，台上的红纸是写过年的对子吧？您老不嫌弃的话，要不要我帮您写?”詹老汉高兴地说：“好，好，彭军长您能帮我写，真是三生有幸啊!”

彭德怀拿起笔，想了一下，写出第一副对联：

打仗过年两件事；

军民团结一条心。

“横批写什么呢?对了，您是打铁师傅，不如就写个‘红心朝天’，既关照了您的职业，又象征红军的兴旺，一语双关，怎么样?”詹老汉忙笑着说：“好，好，就写这4个字。”

接着，彭军长在砚台上调整一下笔锋，一气呵成又写下了第二副对联：

勇敢冲锋不退后；

拼命杀敌敢向前。

横批是“保卫苏区”4个大字。

过春节那天，大家看着詹老汉的院门上贴的这两副楹联，都说：“写得好！写得好!写出了我们苏区军民的宏伟志向和革命信心。”彭军长笑了笑说：“是的，是的，恭喜大家过个胜利年!”大家连忙向彭军长回拜说：“恭祝彭军长，增福寿，打胜仗，消灭反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