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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是为了让继母生!呼啸着感动的力量

2015-05-14张保平

知音·上半月 2015年9期
关键词:母女俩母女东莞

张保平

这注定是一份感天动地的特殊情缘:母亲和继女同患白血病,如此关系的母女,都用自杀的方式,来换取对方的生。绝境中,母女俩的命运打动了一个传奇陌生人——复圣颜子的第79代子孙后裔,而他,也是一个亟待救助的白血病患者。这位“义士”的出现,像一粒希望的火种,照亮了母女俩奋力蹒跚的生命之旅。“活着!”三人携手、铿锵前行,一起打赢这场“血癌抗战”……

你活着!我去死!

东华医院13楼血液科,被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22岁的花样女孩昌三翠,正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针管,面如土色。邻床上,半躺着同样插着针管化疗的袁秋娥,她是三翠的继母。两人同患上了急性髓细胞性白血病,母女俩命运竟如此诡异的相似——

我叫袁秋娥,2009年,40岁的我,逃离了噩梦般的第一次婚姻。后经人介绍,我结识了陕西汉中城固县的昌红军。我俩同岁,一个月后闪婚。岂料,昌红军也脾气不好,经常因家庭琐事,对我大打出手,像前夫一样。在这个时刻被暴力萦绕的家庭中,唯一让我感到温暖的,只有继女昌三翠。

三翠3岁时,生母因嫌家贫改嫁到山西,或许是从小没了妈,三翠对我有着一种特殊的依赖感。三翠长得白白净净,很漂亮,说话声音很小,人也格外乖巧。她很懂事,她爸打我时,她总站出来怒喝她爸、护着我。外出,走在路上会紧紧地挽住我的手,我女儿虽然不是我的亲女儿,两年下来,邻友都说我俩比亲生母女还亲。2011年底,为了养家,三翠主动放弃学业南下深圳,到一家眼镜厂打工。半年后,三翠就给我打电话说很想我。正好我姐在东莞一家工厂的食堂当厨师,为了离女儿近点,我也来到了东莞打工,在食堂当厨工。女儿周末到东莞来看我,我每次都给她做一碗她最爱吃的油泼面。

然而,2012年10月,女儿经常感觉头晕恶心。车间主管见她脸色很差,总是请假去诊所打吊针,就急忙让她辞工。辞职后她到东莞来找我。她脸色煞白、虚脱无力的模样,吓了我一跳。我赶紧带着女儿到东华医院诊治,经抽髓及血常规化验,10月31日,化验结果出来了,她被确诊为急性髓细胞性白血病(M4)。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她才19岁,这该怎么办?我心如刀绞,又回到东莞打工给孩子挣医药费。

哪知,女儿的命还保不住呢,我突然高烧不止。2014年11月9日,那一天,锥心入骨!在东莞东华医院的骨髓穿刺报告结果出来后,医生告诉我,我得了急性髓细胞性白血病!竟又是血癌!拿到“死刑审判书”时,我双腿直发抖。我给丈夫昌红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也得了白血病了,该怎么办?电话里,丈夫的话更让我绝望至极。他说:“咱俩离婚吧!女儿我都顾不过来,你有病了自己想办法,要是找不到钱的话,你就等死,死了以后我会把你葬了。”丈夫瘦弱矮小,爱抽烟,常年咳嗽、手脚关节有风湿病,疼痛时只能买点廉价的止疼药吃。他的话冰冷绝情,但我也知道我们这个家确实是没办法。我哭着说:“那你把我带回汉中吧,我怕死在东莞。”丈夫咳嗽了一阵后说:“秋娥,我没有去东莞的路费……”

我站在医院楼顶上,心如死灰。怕三翠伤心,我没敢把我得病的消息告诉她。我晕晕乎乎,准备跳楼了此残生。我姐姐和工友发现我不对劲,上楼找到我,我哭着说:“我死了,女儿还有条活路。”姐姐和工友递给了我几千块钱,这是她们刚凑的,我姐还骂我:“你真是糊涂,你死了,三翠咋办呢?”

“是啊,为了女儿,我要活着!”——姐姐的话震醒了我。就这样,我给自己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三天后,我把三翠接到了东莞,住进了同一间病房,成了病友!当我做第一次化疗时,我身体每天接受大剂量化学药物,痛入骨髓,像瘫了一样:高烧、昏迷、呕吐,不想吃东西,连爬起来喝口水都困难。

那阵子,没有三翠陪在身边照顾,我肯定活不下去。我恶心呕吐相当严重,有时连胆汁都吐出来了。三翠从不嫌脏,帮我接呕吐物。清醒时,我叮嘱她:“小翠,你别在我身上下功夫了,妈万一死了,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妈,你别瞎想,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我长叹着气:“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三翠哇哇哭了起来。是啊,我俩都是对方各自活下去的动力!病房里的病友也陪着我们一起掉眼泪。在女儿的陪伴下,我闯过了一关又一关的鬼门……

以笑的方式哭!

我活着就是妈妈的灵丹妙药!

12月底,袁秋娥稍好转,昌三翠第11次化疗时,病情凶猛来袭。她已下不了床,骨瘦如柴,奄奄一息。医生感觉不对劲,除了抢救,还对袁秋娥说,昌三翠现在不仅是身体上的病,还有心病,让她多开导女儿。袁秋娥拉着女儿的手劝道:“小翠,你要活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可以喊我一声妈,这就是妈活着的灵丹妙药。”此时,三翠也像她一样,感到求生无望——

我叫昌三翠,从2012年10月份起,我在西安西京医院接受第一次治疗,一直到东莞,十多次化疗,妈妈几乎一直在陪着我。记得最严重的时候,我有半个多月生活不能自理,妈每天早上为我从头到脚擦洗身上,到饭点的时候,每次会问我想吃什么,买我爱吃的饭菜、水果等。有一次,我因为肺部感染,急需一种抗感染的药,医院没有,这种药也不好买。她跑遍东莞大大小小的药店、医院才买到。须知,她也在住院呢,和我一样在接受化疗!我真不知道她是哪来的那么大的力量……我只能用母爱来解释。

第11次化疗,我突然陷入昏迷状态,连医生给我打了强心针也不回血了。医生在做了最后的抢救后,下了结论:不行了,做后事准备吧。我在恍惚中,仿佛听见有人在一遍一遍地喊着“小翠”,我拼尽全部意识,吃力地张嘴,嘶哑着回应了一声:“妈——妈,我不能死!” 终于,我再一次从极度危险中挺了过来。见我活过来了,妈妈喜极而泣。我拼命忍住眼泪,笑着安慰她:“妈,没关系,我年轻,会好的,过几天我俩一起去公园玩。”在妈妈的守护下,我以笑的方式哭,与死亡和平共处地坚强活着!我俩的生命抗战,成了东莞白血病友中的一个生命传奇……

2015春节前,妈妈带我回家过年。我这才从奶奶口里震撼得知,爸爸为了我,竟然放弃了救治妈妈,还要跟她离婚。为了不让我难过,妈妈一直隐瞒着这个消息。这个家,就只能救一个!妈妈这辈子够苦了,我只想以死解脱,来换取她的生。我将近半个月几乎没有吃什么主食,每次吃饭时,我假装咀嚼就是不咽下去,趁妈妈不注意就吐在床边准备好的塑料袋里。心想,时间久了自己就会功能衰竭而死。

我绝食的意图,很快被妈妈发现了。一天,妈妈突然出门了一趟,给我买来一本陆幼青的书《死亡日记》。这个患了15种癌的斗士,始终抱着乐观的心态跟病魔抗争,不能发声就做手势,不能说话就用笔,坚持活了20年。在生命的最后阶段,他还写下了《死亡日记》这部励志自传体的书籍,激励所有处在困境中的人们和病魔抗争。看完后,我明白了妈妈用心良苦,内心愧疚而澎湃不已:“妈,我们才患了一种癌,现在医术这么发达,我们一定能够战胜它。就算是我们没钱看,我也要陪着你和病魔抗争到底。妈,我们一起约定吧:好好活着!”

“活着!”我们母女俩,击掌约定!

然而,一番折腾过后,昌三翠病情又出现反复,医生说必须赶紧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否则随时有可能会因为感染而死亡。万般无奈中,袁秋娥忽然想起了一个电话,她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拨通了这个存了很久的电话号码——

“血癌抗战”铿锵三人行:

我一定要活着!

袁秋娥求助的人叫颜泽林,也是一名白血病患者。这个号码是一位和她们母女同住一个病房的贵州病友告诉袁秋娥的。今年36岁的颜泽林,是复圣颜子第79代子孙后裔。2012年5月21日,在东莞工作的他,被东莞市第一人民医院血液科确诊为白血病。得病后,他断断续续地进行化疗,在医院认识了不少病友。这位急公好义的豪侠,在病房看到了许多因没钱陷入绝境、走投无路、失去生存信心的白血病病友,他就靠着自己在东莞积累的人脉,通过找记者报道、找全国各地的慈善机构申请善款救助、找政府等方式,主动帮病友筹钱治疗,救人于危难之中,他还开通了“白血病爱心公益”微博。见袁秋娥最终将生的希望,留给了继女,自己等死,颜泽林深受震撼,人在香港的他立即赶回东莞,踏上了帮助袁秋娥母女的旅程。

我叫颜泽林,2014年12月26日,我突然接到了袁秋娥的电话。讲完来龙去脉后,袁秋娥恳求我道:“反正我都一把年纪了,死了也不遗憾,但三翠还年轻,她才二十多岁,救她吧!”我一怔,一家两个白血病?还有比我更不幸的人啊?得知袁秋娥只是昌三翠的继母, 我被她打动了,决定想尽一切办法帮她。放下电话,我将她们的情况马上反映给中国青年慈善基金会,很快为她们申请到了一万块的治疗经费。

2014年12月28日,腊月二十八,东华医院血液科病房。我赶去和她们见面,她们很可怜,几个馍、一小罐辣椒酱,这就是她们那几天的饭了。按照经验,见面后,我就让她们每人去买一部最便宜的智能手机。手机买来后,能上网了,我就写了一篇微博,介绍了她们的病情和困境,发到我的微博上。那天,我还手把手地教她们转发微博,让她们自己在网上转发这个帖子,向社会求助。那阵子一有空,我就在东莞的出租屋,疯狂地帮她们转发微博。

2015年3月6日,为了寻找合适的配型,我带着三翠到广州脐血库去登记。在等待她去验血、交资料的时间里,我在医院大厅上网帮三翠母女发微博募款。但那天,我忘了自己一直是坐在空调的出风口,被冷风吹了一个多小时,当晚回到家后,我开始不停流鼻涕、咳嗽、打寒战,体温达到了38℃。第二天,我也没放在心上,为了省钱,吃了些感冒药就硬扛着。到了凌晨1点左右,我呼吸急促,人也动不了了,妻子突然觉得不对劲,赶紧叫急救车把我送到医院。这时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血压极低,全身起了大片紫红色的瘀斑,唇上的血泡结成了黑色的痂,口鼻之间有血痕,不时从鼻腔还涌出了好多血……

被送到东华医院急诊室后,我得到最快最好的救治,输血、抗感染……事后,妻子告诉我,那天闻讯立即赶来的袁秋娥和昌三翠,当晚彻夜守在医院不走。母女俩一直红着眼睛、抹着眼泪,拉着医生苦苦哀求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几天的抢救后,我终于苏醒过来了。半个月后,我的病情也得到一定控制,血色素已上升到6克以上,感染得到有效控制,已能下床活动。三翠母女俩,每天都会来医院看我,隔着玻璃门,昌三翠用微信和我聊天:“小颜哥,我不会放弃的,我要活下来!你也得乐观,好好治疗!在我和妈妈心中,你就是大侠,是我们的守护神,没有你的鼓励和帮助,我们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我心里一阵暖流,回道:“我们仨的生命,一起继续远行!”

出院后不久,我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随着口耳相传、微博、微信群、QQ群等多种方式的传播,不少热心人士和社会机构了解到袁秋娥母女的悲剧故事后,做出了回应,通过我公布在微博上的昌三翠的卡号,不到一个月,母女俩就收到了二十多万的捐款。东莞市总工会来到东华医院看望和慰问这对母女,送上省、市总工会筹集的慰问金3万元。一些当地的市民还带着孩子和礼物,到病房探望袁秋娥母女,给她们打气,鼓励她们早日战胜病魔。有了这些钱,母女俩终于又可以保命,在医院继续治病了……

然而,不为人知的是,颜泽林早就找到了配型,而且是九个点位相符的配型,做移植手术的效果会非常好,但他一拖再拖。他尽管自己没钱看病,但越是帮助别人,他活得越坚强。在记者采访快结束时,颜泽林这样讲道:“袁秋娥母女相扶活着,她们活着,也给了我活下去的动力……这就是我愿意帮助三翠母女俩的最重要原因。”

再过几天,小颜还要带着昌三翠到广州中华骨髓库再去登记,期待能找到点位更高的配型。采访的最后,昌三翠告诉记者,她心中隐藏着一个秘密,她已经写了整整两本的《死亡日记》,密密麻麻记录了每一天的医治心路。如果能活下去,她说要成为像陆幼青一样的作家。在日记的扉页,她这样写道:“夜照亮了夜,痛战胜了痛,最黑的黑是绝望。只要希望不死,我们仨总会浴火重生,我愿拥抱你和你,你不能承受的滋味我来体会,一起迎接生命的曙光!”记者近日获悉,目前三翠母女俩和小颜的病情都比较稳定,昌三翠已经出院了,住在医院对面的一间一个月二三百元的出租屋里,小颜也经常去看望她们,三个人互相鼓励,相约一起活下去。目前,三人的治疗之路困难重重,让我们一起帮他们打赢这场生命保卫战!如果有好心人愿意帮助他们,请联系《知音》杂志爱心热线电话:027-68890733!

(希望看到主人公更多图片,请扫描本刊封面上的知音公众号二维码,关注后回复“昌三翠”。)

编辑/周 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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