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你的人，大多不如你

朱仲南

某单位有一位青年业务骨干，人聪明，也要求进步。他有一项过人的本事，可以随时说出全世界有影响力的国家，并可以记得不少国家首脑的名字以及他们的岁数。当然，他也记得全国著名的国企、民企主要负责人的名字，以及他们的简历等。别人问他为什么有此本事，他认真地说，这些都来自他父亲的教诲，因为他父亲过去老担心不了解领导会吃亏，担心不知道领导的“好恶”自讨苦吃，担心领导会整他。所以，告诫儿子，必须清清楚楚地研究自己的领导，研究他们的喜怒哀乐、爱啥恨啥，研究他们感兴趣的和不感兴趣的事情。这样一来，竟然成为他的一种“心瘾”。结果他对什么都好奇，都想知道，推而广之就去关注社会上、世界上的一些事情了。

年轻人说，这些研究有不少好处，经过琢磨，人就可以趋利避害，不会自找麻烦，就会省去许多苦恼。这青年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一说起这事，结束语前总是谦虚谨慎地微笑，也让你散去疑惑，表明他的研究没有恶意。

其实，有这种嗜好的人并不少。你可以随时抽查在不同单位工作的人，你问，你舅舅今年多大了？你表哥今年几岁啦？他们没几个能准确说出来的。但你问，你们一把手今年贵庚？你们领导的太太在哪里工作？他们会很准确地告诉你，而且极少有失误，像一个户籍警察。自己老婆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有什么款式，只知道个大概。但领导穿什么衣服、戴什么手表、系什么皮带、穿什么牌子的皮鞋，多数人记得很清楚，其好奇心、记忆力会吓你一跳。

社会变了，一切都在变。例如，过去用人主要是领导说了算，现在是无记名投票和推荐相结合，如果你的推荐票老上不去，你天天研究领导人、领导心理，研究三皇五帝都没有用。

无数的事实证明，许多以前被整、被贬损的人，出手的多是领导他的人、级别比他高的人。而今天，不少被整、被贬损、被攻击的人，他的对手大多是平级，或是职级比他低、影响力也比不上他的人。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搞实地调研。并且，你会惊讶地发现，的确存在社会心理学中称的“非正式群体领袖”，他们某些时候的力量，往往高于单位领导人。现在的舆论制造者、谣言制造者、狙击手、造势者频繁出现，细细一查，发现其源头就在身边，而且攻击、贬损他的人，几乎全是平级或职级比他低的人。

我们渐渐清楚了，高手不去计较一般事，一般人却瞎操心别人的事。聪明人都知道，人在前进中，只会搬开挡道的石头，上山只会劈开影响其攀登的荆棘，而绝不会放火烧山，不会去管那些对他不构成威胁的人和事，更不会去打击其他艰难攀登的人——人家并没有威胁你、阻碍你，你仍然去瞎整、瞎弄，那将大失民心，必定后患无穷。

（启 航摘自《南风窗》2015年第18期，喻 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