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理对布尔加科夫早期讽刺作品的影响

摘 要：果戈理是俄罗斯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其创作主题直面时弊，人物刻画细腻如生，语言运用幽默动人。作品充满幽默和讽刺的笑声，同时又蕴涵深刻的社会反思，这无疑让他成为俄罗斯讽刺文学的灵魂。他的创作对后世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其中布尔加科夫就完美地继承并发展了果戈理的写作艺术特色，被称为“20世纪的果戈理”，是20世纪俄罗斯讽刺文学的杰出代表。他的作品奇幻神秘，笔触犀利尖锐，深受国内外读者喜爱。

关键词：讽刺；果戈理；布尔加科夫

作者简介：郭思文，女，黑龙江大学俄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俄语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26-80-01

一、果戈理的幽默讽刺藝术

果戈理是俄国19世纪上半叶杰出的讽刺作家，他又是正直的充满人文关怀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笔下几乎每一个农民、小职员的形象都取材于生活，带有俄罗斯民族特点，但这不妨碍他的作品同时又具有鲜明的诗意色彩。喜剧情节和悲剧生活的对比铸就果戈理喜剧创作道路的形成，他通过看得见的笑展露出看不见的另一个世界和眼泪。

《狄康卡近乡夜话》和《米尔哥罗德》从内容和艺术特点上开启了作者创作道路的新阶段。小说集《狄康卡近乡夜话》描写了乌克兰民间生活，其中不乏幽默诙谐的形象刻画。小说集《米尔哥罗德》中作者对地主生活和民间风情的描绘重点已不在高尚的浪漫主义理想，取而代之的是卑鄙和丑陋。从《旧式地主》到《伊凡·伊凡诺维奇和伊凡·尼基福罗维奇吵架的故事》，从感伤式幽默到讽刺式幽默，作者将一个个乡间故事描绘得无比生动。纵观作家思想转变的过程，果戈理的早期作品是他复杂心路历程的开端。

喜剧《钦差大臣》更是作者里程碑式的讽刺作品，让果戈理的创作历程达到了全新的高度。剧中的人物或是下流的骗子，或是卑鄙的贪官，或是愚昧的妇女无一正面角色，然而正直诚实的人性之光则在隐藏在“笑”中。长篇小说《死魂灵》是果戈理讽刺作品最辉煌的代表作，是世界讽刺文学的典范，这部批判现实主义之作充斥着他对堕落现实犀利的讽刺，反映作者对俄国社会、俄罗斯民族深刻的思考。从本质上看，讽刺与幽默是密不可分的，缺少幽默色彩的讽刺自然是难以想象的。

二、果戈理对布尔加科夫早期作品的影响

研究布尔加科夫创作的诗学元素、体裁、风格及语言，可以发现果戈理于他有着微妙又深厚的影响。他早期的小说中几乎都能明显看到果戈理的影子。布尔加科夫创作生涯的第一个十年，深深地被果戈理描写的乌克兰和彼得堡地区的民间景象，和浪漫与现实主义相兼容的怪诞艺术特色所吸引。1922年他发表了短篇小说《乞乞科夫的奇异经历》，小说的卷首词出自于果戈理《死魂灵》中的片段，但又寓意着另一段历程的开始，他将《死魂灵》中的主人公乞乞科夫置于20世纪的苏联，用其一系列经历反映着新时代的荒诞。布尔加科夫就这样把果戈理笔下被人们熟知的人物放在新形势新背景下，穿越时空地再现出一幅幅熟悉又新鲜的讽刺图画。

果戈理喜剧性怪诞艺术特色的形成原因之一在于某种精神需求，换言之即由疾病所致的忧郁情绪的爆发。在创作《狄康卡近乡夜话》期间，果戈理就有意用写作压抑内心的忧郁，脱离局限的难以忍受的状态。在这一点上，布尔加科夫与他有类似的感受，并表现在《乞乞科夫的奇异经历》的虚幻与现实交错中，充满各种忧伤的笑。

《狄康卡近乡夜话》和《乞乞科夫的奇异经历》都是两位作者在文学创作上的初步尝试，幽默讽刺艺术特点在两人此后的作品中逐渐发生变化。例如果戈理的《伊凡·费多罗维奇·希邦卡和他的姨妈》在取材和风格上皆为展现反映地主的生活服务，以调侃的方式反映地主阶层的庸俗猥琐。而布尔加科夫的《魔障》中也已不仅是光怪陆离的虚幻描写，更是基于现实生活具体事件对小人物悲剧性生存状态的描绘，借主人公接连经历的啼笑皆非的故事讽刺官僚制度。在小说中主人公科罗特科夫莫名其妙地被认做另一人，同时他也遇到与站长外貌一致的另一人，甚至这人还变成了一只猫，科罗特科夫对站长的追逐推动整个故事的发展。

这些情节不由得让人联想起果戈理的短篇小说《鼻子》，比如主人公柯瓦廖夫居然在街上遇到扮成了五品文官的自己的鼻子，比如柯瓦廖夫也始终在追逐和寻找，比如小说的主旨也同样是鞭挞官僚制度。其次，两部作品中的其他人都并不像读者一样对作者描写的怪诞情节表露出任何惊奇，他们似乎对这些足以让人恐慌的场景不感到反常。另外，两部小说的开篇都点明了故事发生的精确日期：“一九二一年九月二十日……”和“三月二十五日……”，作者有意赋予虚构故事现实的时间背景，使虚幻深深的融入现实之中，让虚幻与现实产生更强烈的反应。

通过分析小说的内容不难发现，“变形”和“梦境”是怪诞艺术的常用表达手段，怪诞将幽默和讽刺渲染到极致。而现实主义的怪诞更是讽刺艺术的再升级，因为虚幻世界中的虚幻算不上最离奇，现实世界中的虚幻才更加让人惊异、令人印象深刻。

参考文献：

[1]张玉秀.幽默与幽默文学[J].北华大学学报，2004.

[2]李宇辉.果戈理早期作品中的“笑”[J].俄罗斯文艺，2003.

[3]果戈理著，王加兴译.果戈理幽默作品选[M].漓江出版社，1999.

[4]曾予平.论布尔加科夫的讽刺艺术[J].国外文学，1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