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严防中东呼吸综合征

杨先碧 (本刊特约记者)

全球严防中东呼吸综合征

杨先碧 (本刊特约记者)

近来，中国的邻国韩国正处于一场和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的“战争”之中，韩国政府对这场传染病的警戒水平已经从“注意”阶段提升到“严重”阶段。感染人数不断增加，死亡人数也在一天天增加。2015年5月9日下午，广东省惠州市出现我国首例输入性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确诊病例。患者为一名44岁韩国男子，其父亲已是MERS确诊病例。由于MERS的症状及传染性和2003年袭击我国的SARS较为相似，人们十分担心留存记忆深处的SARS梦魇会再现。MERS真的那么可怕吗？它们究竟来自哪里？全球正在如何应对？

MERS来自哪里

性。最终，扎基发现它可能是一种新型的冠状病毒。他把病毒样本送到了荷兰鹿特丹伊拉斯姆斯大学医学中心进行检测，证实它确实是一种以前没有见过的冠状病毒。

2013年5月23日，世界卫生组织将该冠状病毒命名为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Middle East respiratory syndrome coronavirus，简称为MERS-CoV)。出于通俗易懂的考虑，一些媒体经常把MERS称为新SARS(严重急性呼吸综合征)，而事实上，虽然这两种病毒同属于冠状病毒，但它们在基因上具有明确的差异，而且使用不同的受体。MERS病毒是第6种已知的人类冠状病毒，也是过去10年里被分离出来的第3种。人体内的冠状病毒最早于20世纪60年代在英国被分离出来，病毒因其表面皇冠状的突起物而得名。冠状病毒是一组能够导致人类和动物发病的病毒，常能够引起患者发生从普通感冒到SARS的多种疾病。

目前，MERS病毒全部的感染来源尚不完全清楚。但在埃及、卡塔尔和沙特的骆驼中分离到和人类病毒株相匹配的病毒株。很多研究已经在非洲和中东的骆驼中发现病毒抗体。人和骆驼的病毒基因序列数据表明两者之间存在密切联系。因此，科学家认为已知的动物传染源是家养的单峰骆驼，但单峰骆驼只是中间宿主，其原始来源可能是野生动物，有人认为是蝙蝠。

从2012年10月至今，在沙特阿拉伯西南部的一个已经荒无人烟的村庄，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伊恩·利普金博士负责的研究小组在此利用陷阱捕捉蝙蝠，意图找出MERS病毒在环境中的传染源。研究人员在夜里检查蝙蝠是否携带MERS病毒，蝙蝠在经过检测后会被放走。检查一只蝙蝠大约需要15分钟，研究人员对其称重并测量，收集一些唾液和粪便样本，再收集一些血液和翅膀上的一小块皮肤，从而进行DNA检测来确定其物种。

中东呼吸综合征是由一种新型冠状病毒引起的病毒性呼吸道疾病，能像SARS病毒那样通过飞沫传播。2012年6月13日，沙特阿拉伯吉达的一名60岁男子因为发烧、咳嗽和气短入院。11天之后，他因为进展性呼吸和肾衰竭而死亡。索里曼·法基博士医院病毒学实验室的阿里·扎基博士开始寻找这名男子呼吸疾病的原因。他先后检测了甲型流感、乙型流感、副流感病毒、肠道病毒和腺病毒，均呈阴这些标本被冷冻起来，并送到美国的实验室。已经有数百只蝙蝠经过了检测，但结果尚未公布。

MERS病毒(图片来源：NIAID)

MERS病毒的中间宿主是骆驼(图片来源：Reuters)

MERS病毒可能源于蝙蝠(图片来源：NBCNEWS)

MERS有哪些临床表现

感染MERS病毒的患者不会马上发病，病毒潜伏期为2～14天。患者以急性呼吸道感染为主要表现，起病急，体温高达39～40 ℃，可能伴有畏寒、寒战、咳嗽、咳痰、胸痛、头痛、全身肌肉关节酸痛、乏力、食欲减退等症状。部分病例还会以腹泻等非典型临床表现为首发症状。

值得注意的是，MERS感染后的最初症状与感冒发烧类似，不易被发现。建议医院应对出现相似症状的患者加以重点筛查，防患于未然。仅从症状上来看，往往很难区分一般感冒和MERS。根据医学杂志《柳叶刀》(Lancet)上刊登的论文介绍，MERS患者有98%出现38 ℃以上的高烧，87%的人会感觉到发冷，83%的有咳嗽的症状，这很难与普通感冒的症状加以区分。如果患者已经出现呼吸困难，则可排除普通感冒，而成为MERS疑似患者。

MERS病毒最喜攻击肺和肾脏，引起患者出现呼吸不顺畅、急性肾功能衰竭等症状。老年人和患有糖尿病、慢性肺部疾病的人群属高危人群，应高度重视。病情发展到极其严重的情况时，受损的肺和肾脏恢复不了原有功能。然而，如果以前身体健康状况比较好的人，即使受到一时的损害，过段时间就会恢复。

部分人感染病毒后，并不会出现相应的症状。他们是在感染病例密接者的随访研究中，被检测出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而被发现的。这部分人为何具有对MERS的抵抗力？目前原因不明。这部分没有出现症状的病毒携带者是否会把病毒传播给接触者？目前还不确定，也没有发现相关病例。

MERS传染能力如何

目前，科学家还未确切了解人类如何感染MERS病毒的。在某些情况下，病毒似乎通过密切接触传播。这常出现在家庭成员、患者和医护工作者之中。最近，医护工作者感染报告增加。在一些社区病例中未找到可能的感染源，他们有可能是因为暴露于动物、人或者其他感染源而感染。根据沙特阿拉伯对402例MERS感染病例的统计资料显示，医务人员感染者占27%，医务人员感染者中57.8%无症状或症状轻微。由此表明，MERS病毒已具备有限的人传人能力。

韩国人防范MERS(图片来源：AP)

新的研究表明，MERS病毒暂未发生变异，因此它的传染能力较为有限。这种病毒在人与人之间传播似乎不大容易，除非有密切接触，如看护患者时未进行保护。在医院内集聚性病例中，人际间传播更容易，特别是感染预防与控制措施不足的时候。到目前为止，没有证据表明有持续的社区内传播。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公布的数字，截至2015年5月31日，通过实验检测，全球共有1150例感染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确诊病例，其中包括至少427例与MERS相关的死亡病例，病死率为37%。这些病例来自24个国家和地区，病例多集中在沙特阿拉伯、阿联酋等国所在的中东地区，而病例最多的国家为沙特阿拉伯。中东以外地区的国家尚未发现原发感染病例，这些国家的确诊病例发病前多有中东地区工作或旅游史。

虽然MERS的传染力不如SARS，但是它的致死率要高得多。MERS患者的病死率为37%，而SARS病毒曾经感染8000多人，病死率为11%。“我们不知道是否存在较大数量的无临床症状或症状温和的MERS病例，但是仅仅从粗略的死亡率来看，MERS要比SARS更致命。”中国工程院院士、香港大学医学院微生物学系主任袁国勇表示，“需要开展更多的研究来理解当前的形势。”

2015年6月11日，韩国国立保健研究院通报，韩国新增14例MERS确诊病例，确诊患者增至122人。由于担心疫情传播，韩国超过1160所学校暂时停课，包括大约400所幼儿园和10所大学。为阻止疫情扩散，首尔市取消了马拉松大赛等多个大型活动。面对韩国来势汹汹的疫情，亚洲各国严阵以待，以防疫情传入。比如，由于韩国MERS感染尚未减弱，日本保健机构加强了机场和港口的检疫，日本政府还第一次发布了与MERS相关的具体应对措施。

除了中东国家和韩国，其他国家的MERS病例仅为几例，所以此前许多人怀疑传入韩国的MERS病毒可能发生变异。不过，韩国国立保健研究院的基因分析结果显示，在韩国流行的MERS病毒与中东流行的病毒基因序列几乎一致，可以确定并未发生变异。那么同样的病毒，为何唯独在韩国扩散得如此迅速？韩国高丽大学药学院教授宋淳燮表示，MERS疫情在韩国迅速扩散的第一个原因可能是目前韩国的气候。他指出，MERS病毒在气温和湿度过高的环境难以生存，而目前韩国天气干燥，气温适中，给病毒滋生提供了有利环境。韩国医院的环境也造成病毒大面积传播。韩国医院病房空间狭小，患者之间易产生密切接触，加上家属在病房看护患者以及家属或亲朋好友到病房探望等文化，使得病毒轻易蔓延。

如何预防MERS

目前，还没有针对这一MERS病毒的特效药和疫苗。因此，人们面对这个新型病毒，还是应该留个心，加强防范。相关专家建议，去过MERS确诊病例的国家的人员要密切关注和监测身体状况，如出现发热、咳嗽及呼吸困难等症状，应及时就医，必要时进行隔离。

前往有MERS确诊病例的国家旅行的人，要避免与相关患者或可疑动物接触。尽量避免接触咳嗽和打喷嚏的人群，避免接触牲畜的排泄物。如果去人群密集的公共场所最好佩戴口罩。日常生活中注意个人卫生，勤洗手，避免用手抠鼻子、揉眼睛等不良习惯，注意保护呼吸道。勤开窗，保持室内通风。加强身体锻炼，保持合理膳食，增强免疫力。老人、小孩等呼吸道疾病高发人群，应尽量避免去人群密集的场所，并尽可能减少停留时间。

食用生的或未煮熟的动物产品(如奶和肉)，带来了多种病原微生物感染的高风险。通过烹饪或巴氏灭菌法适当处理的动物产品可安全食用，但也需小心处理，避免与未煮过的食物交叉污染。骆驼肉和奶在加热灭菌、烹饪或其他热处理后是可以持续消费的营养产品。在更多的信息被获得之前，患有糖尿病、慢性肺部疾病、肾衰或免疫力低下的人群被认为是患MERS病毒的高风险人群。因此，这些人群应避免与骆驼接触，也不要吃尚未煮熟的肉类。

骆驼农场和屠宰场的工人应该有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如在接触动物后勤洗手，可行的面部保护和穿防护服(工作后需要脱下和每天清洗)。工人们还应该避免让家庭成员接触被骆驼或骆驼排泄物污染的脏工作服、鞋子或其他物品。不宰杀食用生病的动物。避免直接接触已经确认被MERS病毒感染的动物。

如何诊治MERS

2015年6月初，韩国已有数名MERS患者痊愈出院，给了人们很大的鼓舞。韩国一些医学专家纷纷通过媒体和网络告诉大家：其实MERS对于那些年老病重的患者和对病毒抵抗力极低的婴幼儿会很危险，但是对一般的健康人尤其是年轻人来说，不是什么太可怕的疾病，就像是一场重感冒，只要及时治疗还是很快会恢复的。韩国保健当局提出了两种判断MERS患者是否被治愈的标准：首先，在医生看来，发热、咳嗽、呼吸困难等症状消失，肾脏功能恢复正常；之后，通过基因检查，以24小时为间隔，进行两次检查，两次检查结果属阴性。

目前，尚无针对MERS的可用疫苗或特异性治疗方法，但是有药物治疗感染出现的症状。混合使用干扰素(interferon)、病毒唑(ribavirin)、洛匹那韦(lopinavir)等抗病毒剂等有助于治疗。此外，还要依靠患者本身的免疫力，帮助患者战胜病毒。对于发烧患者，可服用退烧药和输液；对于肾脏功能下降患者，可使用人工血液透析(抽出血液，排出废弃物后再次输入体内)。如果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使用氧气面罩；如果情况更加严重，直接在支气管插管输氧。

医务人员要确保在诊疗所有患者时始终采取标准防护措施。当诊疗急性呼吸道感染症状患者时，除标准防护措施外还应采取飞沫防护措施。诊疗疑似或确诊MERS病例时，应增加接触防护措施以及眼部保护措施。当进行可产生气溶胶的操作时，还需采取空气传播防护措施。医务人员应加强对严重急性呼吸道感染(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infection, SARI)和不明原因肺炎的监测，在诊治SARI和不明原因肺炎患者时要仔细询问上述流行病学史；对于缺乏流行病学史，在14天内发生的病因不明的SARI/不明原因肺炎聚集性病例，以及医务人员中发生(尤其是在重症监护室)的SARI/不明原因肺炎病例均应当考虑开展中东呼吸综合征病毒实验室检测。

世界卫生组织鼓励所有的成员国加强严重急性呼吸道感染(SARI)的监测，并对任何异常的SARI 或肺炎病例进行仔细回溯；要求成员国向WHO通报或确认所有可能病例或确诊病例。对确诊病例和临床诊断病例的密切接触者实行隔离医学观察，每日至少进行2次体温测定，并询问是否出现急性呼吸道症状或其他相关症状及病情进展。医学观察期内，一旦患者出现发热、咳嗽、腹泻等临床症状时，应当立即对其进行诊断、报告、隔离及治疗。如排除中东呼吸综合征诊断，则按原来的医学观察期开展医学观察。医学观察期满，如果未出现临床症状，可解除医学观察。密切接触者医学观察期间，如果其接触的疑似病例排除中东呼吸综合征诊断，该病例的所有密切接触者解除医学观察。

2015年6月5日，世界卫生组织发言人克里斯蒂安·林德梅尔表示，与SARS相比，MERS的传染力相对较弱，民众不必过于恐慌。不过，MERS病毒是一种新型病毒，人们对它的认识还比较有限。自2012年被发现以来，针对该病毒的研究工作还在继续，也不能排除该病毒在未来还存在变异的可能。因此，人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严密防控，以免MERS病毒变异后引发全球性的大灾难。

(2015年6月12日收稿)■

(编辑：沈美芳)

Global alert for Middle East respiratory syndrome

YANG Xianbi

10.3969/j.issn.0253-9608.2015.03.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