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运营公司的安全文化成熟度研究

张 帆

(同济大学地下建筑与工程系，上海 200092)

0 引言

随着城市的不断发展，地铁的高效、环保等特点得到凸显。从1863年世界上第一条地下铁路—伦敦大都会铁路的开通，到1969年中国第一条地铁线—北京地铁一号线的投入使用，再到现在2014年，世界上共有55个国家，168个地铁系统存在。中国作为一个积极发展地铁网络的地区，已有北京、上海、天津等22个城市拥有自己的地铁系统，和有近15个城市正在建设地铁。但因为地铁交通系统具有客载量大、封闭性强的特点，所以一旦有安全事故发生，后果则不堪设想。对比国内外地铁事故引发的原因，可以发现［1］:国外的地铁事故多是由外因导致的，像投放炸弹等恐怖活动、失火、乘客不小心掉到车外等常见的导致地铁事故的原因占到了总的事故原因的80%以上。与此不同，中国国内的事故多是由地铁车辆自身原因、地铁部门的管理不善等原因导致。这些原因都是属于地铁管理的内部原因，在总的事故原因中所占比率偏大，甚至达到70%以上。所以对于中国地铁运营公司，加强自身安全管理文化建设，是降低安全事故的有效途径。北京地铁公司始终贯彻执行“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综合治理”的安全工作方针。制定了以“以人为本创平安，永远追求零风险”为目标，创新并实践了“人、机、环、管”四大要素和“治、控、救”三道防线组成的矩阵式安全控制系统［2］。上海地铁在员工中强调“安全乃企业立身之本”的观念;建立健全了一系列安全生产制度和安全操作规程;加强安全检查、考核，及时消除安全隐患;通过各种途径和手段强化安全教育和培训，积极开展运营演练，增强突发事件处置能力［3］。广州地铁安全管理中始终贯彻两个原则，即贯彻“认真研究、超前预报、积极应对”的风险预防原则和“立足实据、果断决策、精细管理”的风险控制原则［3］。然而如何评价一个地铁运营公司的安全文化水平，应该如何进行改进，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本文拟初步建立一个地铁运营公司的安全文化成熟度模型，用来给地铁运营公司评价安全文化的成熟水平和制定改进方案提供一些想法。

1 安全文化

“安全文化”这个概念的提出最早是在1986年国际原子能机构召开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后评审会”认识到“核安全文化”对核工业事故的影响［4］。Cullen［5］在其书中指出被理解的和被接受的安全文化是企业文化或者企业氛围中最优先的。英国健康安全执行委员会(HSE)在其报告中将安全文化定义为［6］:一个组织的安全文化是个人和集体的价值、态度、观察、能力和行为方式的产物，它取决于安全管理上的承诺、工作作风和精通程度。在国内，徐德蜀［7］认为安全文化是人类生存、繁衍和发展的历程中，为保护自身身心安全与健康而创造的精神财富与物质财富的总和，莫小容［8］认为企业安全文化就是企业员工在安全实践中逐渐形成和不断完善并被企业员工普遍认同的思维观念、行为方式、道德理念、价值取向的总和。本文认为，针对于地铁运营公司的安全文化，其内涵是:为了降低地铁运营风险，减少安全事故发生，组织和个人所形成的安全价值观和安全氛围。

2 成熟度模型

成熟度模型最早是由卡耐基梅隆大学提出，他们在软件开发中将软件流程赋予成熟度的概念，并将其分为了5个层级:原始阶段、可重复阶段、被定义阶段、被管理阶段和优化阶段［9］。从低级往高级的进阶过程中需要达到一定的标准(如图1所示)。

图1 软件流程成熟度模型

从这之后，许多学者将这个成熟度模型运用到其他领域，Fleming［10］第一次提出了安全文化成熟度模型，将成熟度也分为5个层级，分别是:新兴阶段、管理阶段、参与阶段、合作阶段和持续发展阶段。Filho［11］等人将成熟度模型运用到巴西的23个石化公司上，用来评价这些公司的安全文化水平。Foster和 Hoult［12］利用安全文化成熟度模型为英国煤矿开采业进行安全规划和安全保险。在国内，郑霞忠［13］将安全文化成熟度模型应用在施工企业中，量化安全文化水平。本文将根据《企业安全文化建设评价准则》［14］中提到的安全文化建设6个层次:本能反应阶段、被动管理阶段、主动管理阶段、员工参与阶段、团队互助阶段和持续改进阶段作为成熟度的6个阶段(如图2所示)。

图2 地铁运营公司的安全文化成熟度

本能反应阶段是最原始的阶段，在该阶段中，整个公司对安全是漠视的，反应是最基本的。由于有了外界因素的压力(法律、法规等)，整个公司开始制定相应的安全守则，从而安全文化进入被动管理阶段。主动管理阶段是公司员工认识到了安全的重要性，开始主动从事安全活动。员工参与阶段是主动管理阶段的进一步提升，公司主动培训员工，增强员工的积极性。整个公司都将安全视为运营的重要因素，公司内部形成了良好的安全氛围，从而使安全文化提升到了团队互助阶段。持续改进阶段是最理想的阶段，公司和员工都能视安全为己任，并能够不断学习与创新。

3 评价指标

对安全文化评价指标的研究，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选择。Fleming提出了10大要素:管理承诺和可见度、沟通、安全生产力、学习型组织、安全资源、参与度、安全认知、信任、劳资关系和工作满意度、培训。Fang［15］选出了安全氛围的6个主要因素:管理承诺、安全管理系统、沟通、安全参与、安全培训、监督与支持环境。Kyriakidis和Hirsch［16］等人提出安全定义、安全责任、设计与设备、风险管理、可变性与可靠性、人员因素管理、灾害态度、角色和员工参与、安全绩效评价等9个安全成熟度要素。漆旺生［17］确定企业安全文化评价因素由领导承诺、管理参与、激励约束、报告通告、学习改进和作业氛围等6个维度组成。地铁网络运营方式是采取集中分级式的管理架构［18］，分为管理决策层、技术管理层和决策执行层，他们的任务分别是战略决策、策略制定和运营实施。所以本文将地铁运营公司安全文化成熟度的一级评价指标设定为管理决策层、技术管理层和决策执行层，而每个一级指标下面，还有所属的二级指标(如图4所示)。12个二级指标在6个成熟度层级中的具体内涵如表1所示。

图3 地铁运营公司安全文化成熟度指标

表1 安全文化成熟度评价指标

续表

4 评估方法

对于安全文化成熟度的评估方法，主要有层次分析法、最小面积法［19］等。无论选用哪种方法，首先得通过问卷调查或者当面采访的方式获得每个评价指标在地铁运营公司的得分。可以针对每个指标，设置若干个问题，每个问题根据其在6个成熟度等级内的内涵，再设置6个答案，分数分别为 1、2、3、4、5、6，分数越高，代表安全文化成熟度越高。限于篇幅，详细问卷的设计过程就不赘述了。最后能够得到每个指标的平均得分。而层次分析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主观影响，使评估更趋向科学化，所以本文介绍层次分析法来确定每个指标的权重。分析过程如下:

首先确定判断矩阵。假设同一层级下有n个指标 F1，F2，…Fn。通过专家的评定，来确定各个指标之间的重要性，标度含义如表2所示，如果Fi比 Fj的重要性是 fij的话，那么 Fj比 Fi就是 1/fij，从而可以得到一个n×n的判断矩阵F。

表2 评估标度表

然后计算出判断矩阵的最大特征值ymax和对应的经过归一化的特征向量W，即:

其中特征向量W就是代表相应n个指标的权重。最后通过一致性检验，即:

式中，CI为一致性检验指标;CR为随机一致性比率;RI为评价随机一致性指标。当CR＜0.1时，则确认ymax符合条件，能将W视为对应的指标权重了。层次分析法能够分别得到一级指标和其下的二级指标之间的权重，从而得到所有二级指标相互对比的权重，再分别与通过调查而得到的二级指标分数相乘并求和，即可以得到这个地铁运营公司安全文化成熟度的得分，从而能观察到这家企业处在哪个阶段。地铁运营公司再根据自己所处的水平，制定符合自己条件的进阶方法。

5 实例分析

根据专家评定，确定指标之间的重要程度之后，构造判断矩阵，并通过一致性检验，得到各个层级的指标权重。

表3 一级指标层的权重

表4 管理决策层的权重

表5 技术管理层的权重

表6 决策执行层的权重

每个二级指标权重与其所属的一级指标权重相乘，得到所有12个二级指标的最终权重分别为W=(0.0204 0.0127 0.0804 0.0500 0.0674 0.1258 0.0363 0.0673 0.2606 0.0847 0.1468 0.0476)。从中可以发现执行层的“风险态度”比重最大，说明处在地铁运营第一线的员工对待风险采取积极态度对于安全来说是很重要的。

经过对某一地铁运营公司的问卷调查和访问，确定了关于12个指标的评价得分P=(4.8 5.2 4.2 5 4.3 4.7 5.2 5.5 4.3 4.5 4.7 4.5)，得到安全文化成熟度总分数为D=W×PT=4.6。所以该地铁运营公司仍处在员工参与阶段，如果想进一步提升至团队互助阶段，还需要在“风险态度”、“安全责任”等方面努力，激发员工对于风险的敏感性和积极性，并把安全视为自己的责任。

6 结论

地铁网络的建设正在蒸蒸日上地发展，人们在要求地铁运营更加舒适和方便的同时，对其安全性的要求也越来越高。我国发展地铁的时间相较与一些西方国家是比较晚的，在安全文化的建设和管理中仍存在着一些不足的地方。

1)本文将安全文化成熟度的概念引入地铁运营公司，并将安全文化成熟度分为6个阶段，并赋予特征。

2)针对地铁运营公司的集中分级式的管理模式，将评价指标分为3个一级指标和12个二级指标，并指出这些二级指标所在不同安全文化成熟度阶段的内涵。

3)通过问卷调查或采访的方式来确定二级指标的得分，用层次分析法来确定各个层级内的指标权重，最后以得到的总分来判断该企业处于安全文化成熟度的哪个阶段并采取合理的措施加以改进。

通过地铁运营公司的安全文化成熟度的研究，有助于地铁运营公司的自我检查与评价和与其他公司的对比学习，以保证企业的健康发展和行业的和谐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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