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吴宇森、姜帝圭导演电影风格看中韩电影发展

卢 毅

（四川大学 文学与新闻学院，四川 成都 611745）

目前，国内对吴宇森导演及其电影作品的研究已经数不胜数，而对姜帝圭导演及其作品的研究却较少。最主要的原因或许是作品数量，吴宇森导演从1973年到2014年共导演三十多部作品，而姜帝圭导演从1999年至2014年共六部影片，观众所接受的广度和深度肯定是有很大差别的。相比较而言，国内对吴宇森导演及其作品的研究主要侧重于其电影作品中暴力美学的探源；而对姜帝圭导演的提及，主要强调其对韩国电影本身的影响，关于其作品本身的风格、类型和创作历程却少有提及。由此可见，国内对两位导演都有不同程度的研究，但是对两位导演及其作品的比较研究尚属空白。本文将从两位导演各自的电影风格出发对两位导演及其作品进行比较研究，进而分析中韩电影在全新创作环境下的成长方向以及对亚洲及世界电影的影响，以及新形势下中韩电影对好莱坞电影的吸收借鉴与抗衡。

一、吴宇森与姜帝圭导演作品及风格

提到吴宇森，我们都会想到《英雄本色》，其打造的以小马哥为代表的港式英雄至今让人津津乐道。吴宇森电影中的英雄人物以类似的成长经历，豪气的江湖情义以及面对抉择时无可奈何的悲壮举动唤起了无数人内心深处对英雄的顶礼膜拜，体现了一代人的时代情怀。1986年执导的《英雄本色》奠定了其暴力美学的电影风格。1993年通过《变脸》《碟中谍2》《断箭》等风格突出的佳作进军好莱坞，因此被称为“暴力美学大师”。

提到《太极旗飘扬》，大概鲜少有人没有观看或者听说过，中国的观众或多或少都感慨过片中近乎令人窒息的兄弟情。但是中国观众知道姜帝圭的却很少。据说，在姜帝圭的《生死谍变》之前，韩国观众几乎是不观看本土电影的，所以应该说是姜帝圭的《生死谍变》使韩国电影异军突起。姜帝圭在朝韩对峙的本土社会语境的大背景下，通过“家国梦”与“三八线”的冲突，表达了对民族身份的思考，而浓郁的历史与民族记忆的叙述和追溯，也为韩朝半岛民族历史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吴宇森和姜帝圭之间存在许多相似之处，他们从小痴迷于电影，身兼导演、编剧、制片人等数职，两者都在电影的商业性与艺术性之间自由徜徉，而且都是本土电影业的领军人物。但在他们共同的男性影像和导演生涯中，暴力和战争又被赋予了不同的内涵和意义，也体现着不同的文化性格和叙述情怀。

二、吴宇森导演作品中暴力美学的升华

电影《英雄本色》不仅造就了吴宇森的电影事业，更是奠定了吴宇森电影暴力美学的风格和地位，同时也让香港电影掀起一场英雄片热。此后，吴宇森陆续拍摄了《英雄本色2》《喋血双雄》《喋血街头》《纵横四海》《辣手神探》等多部影片，使得多年怀揣抱负而不得志的吴宇森终于找到了施展才华的机会。

1989年的《喋血双雄》是吴宇森的《英雄本色》系列电影后最重要的代表作，可以说是吴宇森电影中无法超越的被大家公认最出色的一部影片。吴宇森用犹如舞蹈般的枪战动作以及华丽而控制自如的镜头几乎完美的定义了“暴力美学”的风格。诚如吴宇森自己所说：“这是我最想用镜头来表达出的东西，哲学式的电影，骑士般的主角，也表达了我心中的理想。”这部影片使他获得了第九届香港金像奖最佳导演奖，是他最受国际市场赏识的影片，也使他有机会赴好莱坞拍摄影片。

美国著名学者大卫·波德威尔认为，电影之所以吸引人，是因为导演呈现出的独特个人风格和世界观。虽然大多数香港影片看似大同小异，但吴宇森的影片却极为夸张，其个人化的程度甚至到了滑稽漫画的地步，因此吴宇森显而易见是一个个性极其张扬的导演。

三、姜帝圭导演作品对本土文化的眷恋

韩国人的爱国主义精神举世闻名，电影人和观众为了韩国电影的繁荣相互配合，在韩国电影史上著名的“光头运动”①中，姜帝圭是第一个剃光头的人。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韩国掀起了一股反对好莱坞电影压制，振兴韩国本土电影的活动高潮。1998年底，迫于压力，韩国政府不得不宣布继续维持国产电影现行放映日数146天的电影配额制。这次抗议运动明显地遏制了西方电影对韩国电影的冲击，从很大程度上唤醒了韩国人观影的民族情结，振兴了民族电影运动。

在姜帝圭导演的所有作品中，《生死谍变》开创了韩国大制作影片的先河，而《太极旗飘扬》将韩国电影的制作规模提升到了巨作的高度。姜帝圭导演从自身的创作实践出发，为韩国本土电影产业的发展探索出一条成功之路，那就是借鉴好莱坞的电影制作和营销模式来抵抗好莱坞电影的冲击。但是在影片创作实践过程中，他并没有盲目模仿，而是在外观上借鉴好莱坞式的叙事模式和技巧手段的基础之上，将影片的内核扎根于本土，表现出强烈的民族主义情节和本土特征，从而达到本土意识与好莱坞模式两者的融合。

2011年，姜帝圭导演的《登陆之日》，由美韩合作拍摄，该片以二战为背景，讲述了被日军征集作战的韩国士兵们如何辗转从关东军对抗苏联，到被迫成为苏联士兵对抗德国，再成为德国纳粹士兵抵抗诺曼底登陆的故事。2014年，他执导了爱情微电影《恋慕》，讲述了一对爱人因为朝鲜战争而被迫分离六十年。尽管影片依然以战争为背景，但不同于以往影片中气势恢宏的战争题材与残酷场面，而是用暖心的画面、动人的情节、细腻的情感诉说了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同年，他还执导了同名网络奇幻小说改编的电影《斗破苍穹》。

由此可见，姜帝圭一直在用自己的努力致力于韩国本土电影的复兴和腾飞，也正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成功地书写着韩国电影的辉煌历史。

四、对中韩电影发展的思考

在经济全球化日益加剧的今天，文化经济已经成为衡量国家综合国力的重要标志，而电影业的产业化进程直接关系到文化大国强势文化产业的整体态势。从电影业的总体改革进程上看，随着国家政治环境、经济政策的由紧到松，由保守到开放，中韩两国电影业由政治功能和教化功能向商业功能和文化功能转变的格局已日趋成熟。但是，仅仅依靠一两位优秀导演的贡献是远远不够的，只有着眼于电影体制的根本，中国电影才能真正实现影视文化强国的进一步改革和深化，最终走向亚洲，走向世界。

注释：

①1998年10月，在《韩美投资协作第三次实务协议》中，金大中当局向美国做出让步，决定将电影配额制中规定每年放映国产片的146日压缩为92日。消息传来，韩国电影人立刻挺身而出，成立了“死守电影季节系统电影界非常措施委员会”，由韩国著名制片人李泰远、导演林权泽、演员金志美担任委员长，向社会宣告：“美国的压迫使韩国电影的生命危在旦夕”，并宣布12月1日罢工一天，以示抗议。12月1日下午一点，韩国电影界在汉城广华门十字路口召开“杀戮韩国电影的阴谋声讨会”，众多制片人、导演、演员或剃光头，或戴黑纱，或捧遗照，集体到美国大使馆门前游行示威，这就是韩国电影史上著名的“光头运动”。

[1]刘震.世纪之交韩国电影研究[D].山东大学，2005

[2]魏薇.姜帝圭：书写韩国电影传奇[J].电影杂志，20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