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莫愁:魔女也清纯
2015-04-29汪隽琪
她嘴巴不小,还爱大笑,喜欢她的人说她这是和茱莉亚·罗伯茨同款;不喜欢的人说她这是张牙舞爪。而爱她的人更奉她为“天后”,具有超强的创造力,既“可以摧毁又可以重建”,也能够让人“爱到死,恨不休”。
搞怪的外表下,她有颗敏感的心
2014年,吴莫愁继续以她“小旋风”般的姿态,席卷着光怪陆离的娱乐圈。她交出的年终成绩单彻底让两年前“预言”她“只能红两年”的酸言酸语销声匿迹。
3月,她问鼎东方风云榜“十大金曲奖”和“传媒推荐大奖”;三个月里,她包揽了国际四大时尚杂志《时尚Cosmo》、《ELLE》、《嘉人》、《VOUGE》的封面;她还继续代言百事、美宝莲、沙宣、三星等诸多国际大牌,上亿元的吸金量让多少女星在风中凌乱。
吴莫愁2015年工作计划已经排到年中,她还是那个“不做第一,只做唯一”的MoMo Wu。只是在光环之下,她愈加怀念一种生活,那里有像父亲那样驾着大篷车畅游全国的自由。
童年,留给吴莫愁最多的记忆就是跟着一群大人在大篷车上四处颠簸。每到一个地方,或是城市里喧闹的角落,或是淳朴气息的小镇中央,爸爸停下车,打开氙气灯,一群大人匆匆忙忙地开始化妆,用粗劣的化妆品装扮起各种夸张的表情,将音响调到最大声,告诉每一个经过的人,“晚饭后,这里有一场表演!”
吴爸爸作为齐齐哈尔小有名气的歌手,带着妻女,与朋友一起组团驾驶大篷车,唱出东三省,唱到全国。吉普赛人般的流浪、演出、欢笑……
“我们一家三口到内蒙古、北京和沈阳周边的城市演出”是她印象里最深刻的路线。爸爸爱唱经典老歌,妈妈则是十足的潮人,是欧美当红炸子鸡“亚瑟小子”的粉丝。唱得兴起时,她就踩在大篷车上,和着强有力的节奏手舞足蹈。一到演出现场,爸爸就成了全能艺人,反串、唱歌、相声、小品,样样精通。他时而逗得台下观众捧腹大笑,时而惹得他们热泪盈眶。一个保留的经典节目是小莫愁学着爸爸留着光头的模样,父女俩合唱《心雨》——女儿唱男声,爸爸唱女声。
她记得,爸爸总是很骄傲地牵起她的小手,把她介绍给台下观众:“这是我的小丫头!”演出完毕后,妈妈会帮爸爸拿走沉重的头饰,爸爸捏着她的小脸说:“丫头你不错呀,快要超过我了呀。”妈妈说:“你的丫头,自然随你。”而吴莫愁却趴在爸爸的耳边,小声说:“我可不可以和你一样,我也想留光头。”再驾着大篷车去唱游,是吴莫愁的一个梦。梦里的她,很快乐。“如果真能有圆梦的机会,我一定要和杨坤老师一样,开32场演唱会,重新组建属于我的大篷车,邀请爱音乐的朋友一起唱,主题曲就是《Plice Tag》。”她说她想用这样的方式向远在天堂的父亲致敬。
红得让人措手不及
出道两年,吴莫愁的蹿红速度可谓光速:两度受邀国际时装周、推出六首冠军单曲、成为二十余个一线品牌的代言人、登上四十余本杂志的封面,还有不计其数的奖项荣誉和活动邀约。别人奋斗十年才能获得的硕果,她在22岁那年就得到了。
红得太快,却成了她的“原罪”。让她不同于众人的特色——出挑的装扮、夸张的风格、恩师哈林对她格外呵护——都成了争议和质疑的点。
轻蔑的声音起初来自网络。微博上曾铺天盖地地流传:“沈阳地铁站吴莫愁代言的一幅广告海报,把三岁小孩吓哭了。”吴莫愁由此多了一个绰号——“鬼见愁”。“你应该去参加中国怪声音。”也有人说。
当电视上密集播放她刚刚为三星拍摄的广告片时,有网友发帖询问:为什么吴莫愁这样的艺人,可以一口气啃下这么多代言?很快有人给出“权威答案”:像这样特色大过实力的新人,经纪公司肯定要赶紧榨取她的价值,你看吧,最多红两年她就会被抛弃。这样的声音很快就出现在了她身边。
一次去某酒店录制节目,在大堂等电梯时,有人认出了吴莫愁,欲与她合影。她赶着录制节目,不想给主办方留下自己爱迟到耍大牌的印象,于是婉言谢绝:“不好意思,我要赶下一班电梯,确实没时间了。”“电梯还没来嘛。”被拒绝后,那人有些恼羞成怒,“耍什么大牌?”
新人没有权利拒绝别人的要求!还有一次在上海参加活动,因为赶时间要化妆,她拒绝了某媒体的采访,结果又被扣上了“耍大牌”的帽子。
吴莫愁不想对负面的声音上心,只专注做自己的音乐。但她精心打造的音乐,也远不如自己的绯闻更受欢迎。哈林为什么会不遗余力地捧她?“靠潜规则上位,凭借搞怪外表和抱老男人大腿。”制造谣言、传播谣言和相信谣言的人乐此不疲地发掘着新“证据”,甚至有人信誓旦旦地宣称自己在新加坡的报纸上看到了两人结婚的声明。
她懒得再声明什么,“只要是异性,就会传出来。”但她还是会忍不住在采访时多言几句:“哈林老师的年龄跟我爹一般大,我不仅享受了父爱,还享受了老师对我的爱护,双管齐下,还咋的啊!”后来她干脆调侃:“‘争议’已经成为我的阿姨,‘争姨’对我很亲切。”
不是MoMo wu,是小心翼翼的吴莫愁
齐刘海、烈焰红唇,标榜着MoMoWu的古灵精怪。但这与她私底下低调安静的性格大相径庭。
吴莫愁的专业授课老师张楚格回忆,吴莫愁给自己的第一印象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她的自我介绍就是很普通的一句,‘我来自黑龙江的齐齐哈尔,希望大家喜欢我。”’
对于衣着,她平常总穿黑色,黑裤子、黑外套。她深知自己是按照人们需要包装出来的偶像,红起来的原因就是“出格”。但越是这样,她“低调”的本性就越是暗示自己,“不要再出格。”
在去年纽约时装周上,吴莫愁放话:“我不会让自己的服装很出格。”不出所料,走在红毯上的她选的是一件中规中矩、符合主流审美观念的礼服。宁可不成为热点话题,也不要再惹非议。
她的这种小心翼翼,她身边的工作人员最清楚。每当需要做出决定时,她总是先询问对方:“你说我该怎么做?”
成名之后,挤公交车的痛苦日子成为了过去式。但失去后,反而还有点淡淡的怀念。可是她再没有想做就做的自由,也深知新闻炒作的规律:“如果那些人看见我不让座,或者胳膊肘又把别人碰了,他们又怎么看我?”
她纠结的事情越来越多。回学校之前,她曾辗转反侧,整晚思考一个问题:明天怎么穿、怎么打扮才最自然?要不要戴一个自己最讨厌的鸭舌帽还有墨镜?但这样会不会把自己太当回事,别人觉得自己太作?天亮时,她终于作出了决定:算了,还是朴素一点。
“我就怕别人说我很装。”想得多了,吴莫愁摸索出一套“吴氏回答法”。当被问到与导师庾澄庆是否保持联系时,这个20岁出头的女孩会反问记者:“我是说‘有他电话号码’好呢,还是‘没有’好?”如果有人要误解你,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描上色彩。而她的那些特色,也太容易被人误解。她在舞台上夸张鲜艳的朋克打扮,一度让不大了解她的朋友以为她是夜店常客,喜欢Lady Gaga、摇滚。但别人以为她会喜欢的,她一个都不喜欢。
有一次,她被朋友硬拖去夜店,待了不到十分钟她就要起身离开。“我受不了音乐太大声,我会难受。我也不太会喝酒,觉得没啥意思啊,就听那里‘咚咚咚’的音乐,我不知道大家为啥会那么High,我一般都会很早就打道回府了。”她宁可一个人安静地在家看电影,可没有人相信她会安静。
想留住的那些东西
见过吴莫愁日程表的人,都会惊讶于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工作。
挤出时间陪家人、朋友,对她近乎是一种奢侈。连轴转的时候,她会忙到连接电话、发短信的时间都没有。但只要有空,她就会一条条认真看完微博上的评论和私信,甚至会耐心地逐一回复,“我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被忽略了。”
但很多时候,吴莫愁都感到时间和精力不够用。“你想要得到什么,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你要成就你的梦想,除了付出努力,一定会有所失去,可能是自由,可能是别的。有时候,因为没有办法抽出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和朋友,我会觉得遗憾和抱歉。当然我也要感激他们对我的理解和支持,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她说。
那次,吴莫愁的微信朋友圈里有位很要好的朋友分享了一条信息:“当你再也看不到你的好朋友时……”这篇文章让吴莫愁非常难受,友情需要时间经营,可更需要理解。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的辛苦与得失,她沉思许久,关掉了微信,不评论一个字。
吴莫愁还是一个重情、念旧的人。圈子里人人都热衷于换iPhone6,她一直保留着两部旧手机:一部旧iPhone4,用于工作联系;一部更旧的黑白屏手机,因为里面留着爸爸发给她的短信,她舍不得扔。
父亲留下的纪念品并不多。他离开时,正值吴莫愁高考,高考结束后,妈妈和她商量卖掉大篷车的事。她最终同意了,却固执地拆下了大篷车的方向盘放在房间里。难过的时候,她握着它,觉得能感受到老爸手掌的温度。
大家都知道的,还有吴莫愁把父亲的光头形象文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的事,那是离心脏最近的位置。除此之外,她一直对外界回避这种痛苦,“那是我最爱的人!”一句话足矣。
现在高强度的工作,也使吴莫愁成为了“空中飞人”。当很多人都抱怨坐飞机时间太长、辐射太多,会对自己皮肤造成影响的时候,吴莫愁却有自己的视角:“我在天上了,这里也许就是我最靠近父亲的地方。”
张宁据《家人》汪隽琪/文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