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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霸权解构与多元文化建构

2015-04-29齐峰贾中海

北方论丛 2015年2期
关键词:萨义德葛兰西多元文化

齐峰 贾中海

[摘要]继葛兰西第一次系统提出“文化霸权”理念后,萨义德对其进行了解析,并展开了深层次批判。在文化霸权的表现形式趋于多元化的今天,保持自身文化的独立性、统一性和民族性已成为世界各国重要的文化安全议题。当代中国应加强文化安全和意识形态的保护,使民族文化在世界不同文化的交融和冲突中能够形成自己的文化特色,从而构建自己的文化理论、思维结构和行为准则。中国在抵制文化霸权方面主要从三个方面展开:一是传播民族文化价值力量,增强文化独立性;二是创新民族文化表达形式,展现民族文化多样性。三是增强民族文化自信心,激发民族文化创新潜能。

[关键词]文化霸权;葛兰西;萨义德;多元文化

[中图分类号]G0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0-3541(2015)02-0134-06

[收稿日期]2015-01-08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生制度建设研究”(12&ZD057)

在物质产品、技术资本流通加快的背景下,文化产品的流动速度加快,随之而来的是文化的意义和文化之表达的重建。西方国家依靠强大的经济后盾和先进的科学技术,对发展中国家进行话语权的压制,对其进行文化侵蚀。萨义德沿着葛兰西文化霸权的分析路线,对文化霸权展开了深层次的批判,他在《东方学》和《文化帝国主义》等著作中指出,西方人所表达的“东方学”是建立在他们自己的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之上的,因此,西方人处于一种霸权优势的前提下,替东方来表达“东方学”,这种“东方学”本身就是西方凭空创造的一个概念而已。萨义德对发展中国家如何抵制西方文化霸权的入侵,怎么样保护本国、本民族的文化独立性以及如何发展本国文化和对外文化传播,提出了具有指导性意义真知灼见。

一、文化霸权的实质及表现形式

20世纪80—90年代,随着冷战的结束,国际形势总体平稳而缓和。国与国之间的关系重新调整,和平与发展成为世界的主旋律,以往运用军事、暴力等手段进行侵略已经行不通。西方国家为了能够进一步控制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大力推行文化霸权政策和文化战略,大力宣扬其意识形态、思维方式和行为准则。进而实现和强化从心理到行为方面的控制。

1文化霸权的产生及其实质

根据史料考证,文化领导权的概念是在1883—1884年间由普列汉诺夫首次提出,主要是作为推翻沙皇制度统治的相关策略中的一部分。他所提及的文化领导权是涉及无产阶级如何联合其他团体和阶级的文化领导权,只要是反对沙皇阶级所应有和存在的文化领导权都应该联合,如农民阶级、小资产阶级、大资产阶级、工人阶级和知识分子等等。之后,列宁也使用了“文化领导权”这一概念,分别在他的《怎么办?》和《社会民主党在民主革命中的两种策略》两部著作中阐述过这一概念。即无产阶级的人民大众不要把自己控制的领导权交给统治阶级,而要以身作则,大力地投入到革命斗争中去。以文化领导权作为根基,号召社会各个阶层都参与其中,积极对抗沙皇统治阶级,直至最后取得胜利。列宁对文化领导权的阐释、说明和理解为后期的文化霸权理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文化霸权的提出则是葛兰西,葛兰西创建了丰富的、具有广泛影响力的文化霸权理论体系。

意大利共产党领袖葛兰西第一次明确提出并且使用“文化霸权”这一词语和概念是在《南方问题的一些情况》中,但真正体系化、理论化则是《狱中札记》。葛兰西在他的这本著作中,明确地区分了两组概念,即把“统治”和“领导”两个概念区分开来,他强调“自愿”性的文化霸权与强制性的其他霸权是有本质区别的。尤其提出文化霸权或文化领导权是通过人民群众的“自愿”、“认可”和“同意”,而取得统治地位的一种统治方式。他还特意强调,一个政权要想在社会中取得统治力和号召力,首要而且必须的条件就是在行使政权统治之前,必须行使文化领导权。之后成为统治者开始行使统治权的时候也不能抛弃文化领导权,而更应该注重继续加强文化领导权的行使。葛兰西还对西方统治阶级的基本情况、现实状态、制度政策、法律法规和文化影响力都进行了系统的、详细的论证和研究,他把资本主义或统治阶级分为两个层面,即“市民社会”和“政治社会”。前者主要包括:工会、学校、媒体、报社、教会、家庭,以及社会意识形态的上层建筑和传播思想文化的社会机构等等。后者主要包括:军队、政府、党团、司法、议会、税收、监狱等等。葛兰西表示,资产阶级或统治阶级已经不是单单的依靠压迫、暴力和军队来对人民大众和被统治阶级进行强制性要求,而是成功地运用他们所传播出去的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来要求和管理人民大众,使人民大众在主观意识上对统治阶级表示“同意”,进而获得了统治层面的“合法性”。让人民大众自觉地对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认可,进而达到领导、控制、支配和管理的目的。这就是葛兰西所阐述的“文化霸权”。

在文化霸权方面,居于首位的问题不是文化如何入侵、如何预防和如何解构,而是要考虑“文化领导权”这一重要问题。这里所提及的“文化领导权”不是我们认为、理解和阐述的“领导”问题。“领导权”问题就是领导与被领导的权利,这个“领导权”能否被合法化则是一个重要的问题。所以,霸权主义的实质——统治集团以及统治阶级中的合法权问题,关键在于人民是否有接受被统治的自愿性,在被统治阶级中得到自愿的赞同,使得统治阶级达到最终的目的。这种“领导权”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国际权力斗争的多元化中,这种“领导权”的影响体现在国际权力斗争中的方方面面,如斗争的多元化、体系化和国际化。当今,国际权力斗争的种种迹象表明,资源越来越少,导致了资源中权利的互换越来越难。其中经济资源和政治资源,以及军事资源中相互转化的成本越来越高,致使权利转化也朝着新趋势发展。

二战后,世界上大多数被侵略的国家、地区和民族获得了解放,获得了政治、经济和文化的独立。西方发达国家通过资本、经济输出等手段已经不能满足自身对这些刚刚独立国家的控制,他们需要另辟蹊径来控制这些国家、地区和民族。因此,西方大国便选择推行西方价值观的理念,进而在思想、意识形态和文化根基上瓦解这些刚刚独立国家、地区和民族的上层建筑,使这些没有站稳脚跟的国家在经济、政治、文化和外交上重新为西方国家所控制的文化战略,充分发挥文化软实力的控制力和支配力,这就是西方文化霸权的实质。

2西方文化霸权的表现形式

20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冷战结束,国际形势总体上趋于缓和,以联合国为主的全球性、区域性组织不断加强,大国关系重新整合,和平发展成为世界的主旋律,以野蛮 、血腥的手段侵略其他国家和地区已经行不通了。西方发达国家开始大力推行文化霸权政策和战略,加紧对第三世界国家和社会主义国家进行文化渗透、扩张和侵蚀,迫使第三世界国家接受西方的价值观、意识形态、思维准则和行为框架,以达到影响和控制全球格局、世界事务和第三世界国家内部发展的目的。文化霸权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目的就是瓦解社会主义,通过价值观和意识形态的渗透,促使社会主义国家内部产生矛盾,滋生倾向西方意识形态的势力,最终向西方体制演变。文化霸权表现形式成系统化、体系化和多元化,具体如下:

第一,利用大众文化产品进行文化渗透。大众文化产品是指电视、电影、书刊杂志、流行音乐、服饰、生活方式等满足人们精神需求和物质享受的文化产品。由于大众文化产品社会需求量大、接受度高,成为文化霸权实施文化渗透的重要形式。例如,美国利用自身强大的经济和政治实力为后盾,大力开发文化产品,并且以各种各样的丰富形式大力宣传。加之本身有强大的大众文化吸引力和科技创新的感染力的特点,使得美国的大众文化观念和其宣传的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广泛的在全球范围内传播,迄今为止仍然维持着快速增长和肆意扩张的趋势。以迪斯尼乐园、好莱坞影片、麦当劳餐饮等为典型代表的象征性大众文化品牌已经广泛深入到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来自英国的记者威廉·斯特德早在20世纪90年代出版了名为《世界的美国化》一书,他在书中这样说道:“美国的文化渗透已经逐渐实现他们对整个世界的文化大统一。”美国在全世界大肆宣传他们的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等文化观念,从而实现他们对全世界的文化达到“美国化”的丑恶目的。

第二,利用先进媒体渠道加速文化传播。前信息时代,美国的广播、通信技术就一直在全世界处于领先地位,加上内容优势,美国政府在全球积极宣扬美国的意识形态、思维准则和行为框架,把自己的思维体系、想法结构和评价标准传送到全世界每一寸土地上。据统计,通过媒体电台、网络平台和电影电视等先进的科技手段和便捷的通讯技术传播于世界各地的事件、信息和新闻,90%以上由美国和西方国家掌控和垄断;美国和英国基本垄断了世界音像业;美国文化娱乐业年出口总额900亿美元,占国际市场份额的426%,在影视、图书和音乐唱片等多个领域影响着世界文化产业的发展方向;美国、英国和德国的图书出口份额占据了世界前三位;许多第三世界国家的电视节目有60%—80%的栏目内容来自美国[1](p.8)。

第三,利用教育文化交流进行文化推销。古人有云:“致治之要,以育才为先”,培养人才就是培养国家的未来。文化霸权正是看中这一点,把教育交流作为推行西方意识形态、人文伦理、科学技术、哲学理论,宣扬西方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的重要手段。20世纪40年代,时任美国国务卿威廉·本顿曾阐述过,从世纪的眼光来看,美国培养外国留学生是一个投资最小回报最大的推销其意识形态方式的手段。最近半个世纪,美国不断利用其优势的教育资源、发达的科研水平以及丰厚的奖学金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学生到美国访问、留学,现在已经成为全世界引进留学生最多的国家。经过美国本土的教育交流、联合培养,留学生不仅被灌输了美国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还在毕业后,成为免费的美国价值观、生活方式的推销员。

第四,利用传教隐性实施文化侵略。在信息传播没有那么顺畅的时代,传教士对西方文化入侵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传教士以较为温和的姿态,降低了被殖民国家人民的抵抗情绪,他们利用传教、办学校、办医院等慈善事业作为掩盖,实际是在培养在价值观上顺服西方大国并且能够掌控发展中国家核心区域的优秀人才,通过他们的影响,散布有利于西方帝国主义的价值观念。更有甚者直接或间接参与蛊惑被殖民国分裂的行为,比如,搜集情报、鼓动战争、参加侵略军等。

二、萨义德“东方学”的文化霸权的理论批判

当代西方,对文化帝国主义和文化霸权进行深刻揭露和系统批判的西方学着当属于萨义德。萨义德沿着葛兰西文化霸权理论的脉路进行深化,并且深入分析其路线和探讨其精华,对文化霸权展开了深层次的探讨和批判。他在《东方学》和《文化帝国主义》等著作中指出:西方人所表达的“东方学”是建立在他们自己的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之上的,因此,西方人处于一种霸权优势的前提下来替东方来表达“东方学”,这种“东方学”本身就是西方凭空创造的一个概念而已。萨义德对发展中国家如何抵制西方文化霸权的入侵,怎么样保护本国、本民族的文化独立性提出了具有启发意义的观点。

1萨义德的文化霸权理论

意大利共产党领袖葛兰西明确提出并且使用“文化霸权”这个概念是有其现实意义和真正的意图,其真正的意图是“自从西方推行文化殖民以来,整个殖民地就处于后殖民语境之下了。宗主国在殖民地取得政治、经济的统治,还在文化、教育等意识形态上广泛传播西方的思想观念,甚至官方语言也成了外来语,而语言的殖民可以说是一种最深刻、最内在的文化殖民。”[2](p.248)萨义德在继承和发展葛兰西的文化霸权理论的同时,也重新对西方文化霸权进行了深层次批判。

《东方学》是萨义德在这方面的主要代表作之一,该著作的出版标志着后殖民主义理论的开始。然而,何为萨义德书中所阐述的“东方学”?萨义德认为:“东方学不是欧洲对东方的纯粹虚构或者奇想,而是一套被人为创造出来的理论和实践体系,蕴含着几个世纪沉寂下来的物质层面的内涵。这一物质层面的积淀使作为与东方有关的知识体系的东方学成为一种得到普遍接受的过滤框架,东方即通过此框架进入西方的意识之中,正如同样的物质积淀使源自东方学的观念不断扩散到一般的文化之中并且不断从中生成新的观念一样。”[3](p.9)向人们揭示了一种霸权话语——东方学,这种霸权话语使东方人被当作另类看待,东方人不是真正意义的东方人,而是西方人所描述和呈现出来的东方人,从而使东方人不是真正意义的东方人,而是失去应有尊严的东方人,由此展现出来西方在东方有着很多固有优势,而这种固有的优势最为重要的就是话语权优势。

萨义德在《东方学》中进而指出,西方人眼中、脑海中和想象中的“东方学”是围绕着西方思想为主体而构建起来的,是围绕着他们的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而建构起来的表达方式、学术体系和理论框架。其展现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传播意识形态和作为话语的权力。西方所说的“东方学”是被西方架构起来的东方学,是西方以自己的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为基础,以政治、经济、科技和道德为手段,站在一个以西方为中心的舞台上,而替代东方来表述和讲话的“东方学”。萨义德明确指出:“正是霸权,或者说文化霸权,赋予东方学以我一直讨论的那种持久的耐力和力量。”[4](p.10)二是被西方异化的“东方学”是作为“认同”、“认可”和“赞同”的文化霸权。萨义德认为:“文化是在民众社会中运作,观念、机构和他人的影响不是通过控制而是通过积极认同来实现。在任何非集权的社会,某些文化形式都可能获得支配另一些文化形式的权力,因而形成文化霸权。”[4](p.9)换言之,西方世界通过大众媒体、媒介等平台传播西方物质品牌和意识形态,来让大众市民所接受,最后慢慢被同化的一个过程。葛兰西曾经指出:“资本主义社会和资产阶级的统治主要不是通过政治社会及其代理机构来维持,而是占意识形态的领导权,通过市民社会的积极认同来实现的。文化霸权沿着文化生产—文化传播—自我认同的权力运作轨迹,把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贯穿在文化生产中,通过市民社会文化网络的传播,转化为人民群众的内心认同。”萨义德在继承和发扬葛兰西理论的基础上,在《东方学》中强调,不管是在以前的殖民时代,还是现在的全球化时代,西方一直在政治、经济和文化等领域对第三世界国家,尤其是社会主义国家实行文化霸权战略。西方世界通过传播他们的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使发展中国家的人民被迫了解西方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文化教育,并慢慢地接受西方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文化教育,从而使他们从其所生存的社会中异化出去,然后在西方意识形态的大环境下再进行自我异化,使他们自己完全认同西方文化的自我。

2萨义德颠覆文化霸权的策略

萨义德在批判西方文化霸权的同时,也在积极探求推翻文化霸权的策略。他在之后的《文化与帝国主义》中强调了两种抗争文化霸权形式:一是领土方面的抗争;二是意识形态方面的抗争,即文化方面的抗争。萨义德所关注的意识形态领域的文化反抗,就是推翻西方的文化霸权。萨义德主要从三个方面进行阐述:

第一,在文化民族主义的方式下颠覆文化霸权。西方帝国主义在殖民时期,发动过大规模的暴力战争、武力威胁和武装入侵,在当今全球信息时代,演变成互联网、物联网、电影电视和各种隐蔽快速的大众传媒中,对原殖民地的人民进行精神层面文化入侵。萨义德提出了无产阶级依靠暴力革命推翻资产阶级对其在文化上的统治是不可能实现的。萨义德倡导,无产阶级在实现政治领导权之前,一定要注意对文化领导权的取得,也就是在文化民族主义的方式下,实现对话语权的控制、掌控和掌握。只有这样才能打败西方人以自己的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为中心的文化立场,才能减少丑化、恶化、玷污,以及歧视东方人的现象,才能逐步改变东方人被歧视、被恶化和被瞧不起的低下地位,以及由此引发的文化地位低下等境况。这样的革命,首要手段就是在西方人手里夺回本该拥有的话语权。因为只有在文化领域中拥有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话语权,才能开展革命,才能有革新,才能使得东方民族获得实现独立以及自由的机会。因此,萨义德倡导东方人在文化霸权中的反抗,主要目的是对于话语权争夺的反抗,要达到这一目的,必须恢复东方社会中的民族语言和民族文化,加强自身民族文化的建设和创新力,提高自身民族文化的斗争力和抵抗力。只有在这样的斗争下,西方的文化霸权才能消失。

第二,知识分子的力量是颠覆文化霸权的关键。萨义德在《文化与帝国主义》和《知识分子论》等著作中,对东方知识分子在反抗文化霸权中是否有作用,以及如何发挥反抗文化霸权的作用进行了详细的、周密的讨论和分析。他觉得在整个文化霸权的革命斗争中,只有那些不但具有东方文化背景、教育和身份的知识分子,而且同时拥有西方双重文化背景、教育和身份的关键性知识分子,对消解、消除和解构文化霸权起着重要的决定性力量。他对于知识分子将自己归于单一群体表示反对,他觉得在那些游移体系中,以及之外的流亡者和边缘人士,最有可能摆脱整个体系化的文化霸权,对于事实的真相更加具有话语权。他们需要对自己的国家、民族和本国文化存亡负责,使得自己的国家在文化方面有着独立性和感召力。使得自己国家的文化对外有着强制性的抵触,对内有着独特性的阐释。只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才能获得文化独立。

第三,多元的文化是关键突破点。萨义德对西方的“二元对立”观点提出了质疑,他提出,消解西方文化中心论的方法不是建立东方中心论,而是对东方文化和多元主义观念的确立。在“多元文化”的构建和发展过程中,要避免对东方主义的歪曲。多元文化只有在东西方文化渗透和相互的作用之下,才可能实现,东西方文化之间也只有在互动中不断促进相互发展。各个时期、各种形态的文化的含义都是唯一的,他们不同价值的审美对人类文化的进步都有促进意义。但是我们又要看到不同文化的局限性,必须进行不同文化间的交流才能实现发展和完善。只有在多元文化的大环境下,才能逃脱和摆脱文化霸权的侵蚀。重视起东西方文化之间的相互促进作用,而不是两者进行相互抹杀,相互否定。这是颠覆西方文化霸权的关键突破点。

三、文化软实力构建的高视位思索

经济全球化加速文化全球化以后,文化“软实力”已经成为国与国之间竞争的重要手段,文化安全成为每个国家的必修课。特别是信息时代,西方文化帝国主义和文化霸权无孔不入,以更加微妙和隐蔽的形式进行入侵。中国应该增强文化安全和意识形态的保护,使中华文化在世界不同文化交融和冲突中能够形成自己的文化特色,构建自己的文化理论、思维结构和行为准则,并保持自身文化的独立性、统一性、安全性和民族性。

1传播民族文化价值力量,增强文化独立性

价值观外交输出是指国际关系或国际间相互交往的关系,外交具体包括两个部分:一是官方外交;二是民间外交。两个部分的外交涉及很多领域,具体有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等等方面。西方强权国家在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方面都有很大的优势,利用其优势和大国地位展开文化输出,一是通过官方外交手段,通过官方向其他国家使用强势手段和强势外交输出其价值观;二是民间合作外交配合政府官方外交,通过全球连锁公司、跨国企业、慈善基金会、传教士、学校学术交流、医疗卫生救援等民间组织团体、个人活动和国际交流等一系列手段,隐蔽、隐形和无形地传播其西方价值观、意识形态和行为准则。例如,美国采取多种途径和手段对中国推行文化霸权,给中国的国家文化价值观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和威胁。萨义德讨论东方主义时,无意将东方主义作为一个学术门类进行讨论,更多的是基于思维方式的讨论。此种讨论是以西方和东方的二元文化结构为基础展开的。在文化发展方面,西方是不断进步和变革的,东方也在不断变化。西方在界定东方的时候,东方只是作为客体和西方进行文化竞争,作为自我中心主义者的西方将自己的文化作为普遍性的西方文化和具有特殊性的东方文化并存,并自认为享有优胜的文化地位。与此同时,在西方文化的强力侵蚀下,东方民族文化、发展中国家的文化独立性、统一性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任何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都要十分珍惜、保护、爱护,并不断地加以弘扬、传承与创新。同时,我们应该看到,一定的文化是在特殊的社会经济和政治环境中产生的,能够继承不同的优秀文化传统,只有从意识上不断觉醒,才能抵制西方的外来文化的冲击,才能保持本民族文化的独立性、统一性、连续性。

2创新民族文化表达形式,展现民族文化多样性

国家民族文化安全和国家民族文化中的传播力和渗透力,与本民族文化中的感召力、吸引力和影响力有着密切的关系。不断加强中国文化和中华民族文化的传播力和渗透力,同时提高中华民族在世界范围内文化领域的重要意义,才是提升中华民族在世界文化安全中地位的重要手段。中国在展现民族文化的同时,也要充分重视自己在文化领域中的发言权和引导力,只有这样,才能在世界文化舞台上树立国家和民族的一个正面良好的形象,在这个长期复杂而巨大的工程中,重要的切入点是传播观念和传播手段等的深入研究。在英语的广泛传播、四处扩散和强势冲击下,中国一部分人、一部分区域和一部分领域的英语同化现象已经十分严重,中华民族语言的纯洁性遭到亵渎。与此相伴的是我国的民族文化在对内和对外的传播上,出现了传播力的削弱。语言是人们传播感情、相互沟通和交流思想的媒介,必然会对经济、政治、社会、科技、人文思想和文化交流产生印象。文化霸权利用语言这种载体,不断侵蚀中国文化领域。当前,外国文化霸权对中国文化有的侵蚀不可低估,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网络通信高科技传播。通过网络这一新媒体,以新、奇、快、易的传播方式,不断地影响着广大受众的价值观、行为准则和获取消息的方式,也为西方文化霸权提供了一个易于传播的载体。第二,国际连锁、跨国企业和商品产品的品牌引领。西方大众文化价值观通过各种国际连锁和跨国企业的品牌产品,输出到世界各地。当人们享受某种产品时,不仅会感受到它所带来的方便、快捷、新鲜和快感,还会受到品牌背后的诸多因素的影响,比如,设计理念、品牌传播和影响魅力都或多或少地传播者西方的色彩。第三,产品的出口。由于西方国家多年的资本积累和多年的快速发展,加之拥有强大的经济实力,特别是美国、欧盟有着世界上最大、最多的全球连锁和跨国集团,在商品、产品出口他国时,其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也掺杂在商品、产品中,以大众文化的名义传播出去。例如,洋快餐和洋品牌在我国的进入和成功运作,对传播文化霸权主义国家的民族文化发挥了重要作用。

3增强民族文化自信心,激发民族文化创新潜能

国家民族文化中的创新力和创造力是十分重要的两个方面,然而,创新力和创造力是一个有机整体,他们之间有很多不可分割的联系。其一,文化思想、文化理念和文化思维的创新要应用和贯穿在文化产品中;其二,在创新的基础上要保持文化的民族性、多样性和丰富性。使中华民族文化即有传统性又有时代性。而在创新方面,中国主要还处于模仿阶段,缺少自身的主观性和缺少中华民族自身的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除此之外,民间民族文化在表现形式中还处于单一性和落后性,体现出来的是本民族文化的创新力和创造力方面明显不足。目前,在世界传播领域中出现了一些新媒体形式,如微博、微信和播客,以及其他类型的社交网络。这些不断发展的新系统,在以技术革新为代表的新型媒体形态中,颠覆了传统媒体的传播形式,这种新的传播形式具有速度快、覆盖广、接触易的特性,他们属于一种全新形式的载体。对于这些新的形式的媒体,在创新利用上我们还没有丰富的经验,所以,如何对新媒体环境开展有效的利用,在维护中华文化的安全性中,有重要意义。中国现有的大部分意识形态、思维框架和行为准则都是受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影响,我国的民族文化是否在国际文化的舞台上青春永驻,拥有话语权,对于中华民族在文化安全领域会形成一个关键性的影响。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扭转在外国人眼中的中国文化的刻板印象,不断发扬民族文化的创新,因为在传统的西方文化中,中国的杂技表演、节日舞狮、庆祝放炮、高挂灯笼等,形式上比较单一陈旧,变成了定式的传统文化形式,西方人眼中产生了固定式的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综上所述,在当今社会,更需增强传统文化在中国新生代群体中的吸引力和增强传统文化本身的创新力。

在当下和未来,萨义德的文化霸权相关理论对中国的文化建设和文化自觉都有着重要的启发作用。在全球化不断发展的文化共存的现实背景下,我们应该警惕、抵制和排除一切形式的文化霸权主义,规划和制定解构文化霸权的具体方针和策略,以求得东方文化、东方民族文化和西方文化、西方民族文化之间达成了解、沟通和对话,把二者引导成相互理解、相互吸收、相互学习和相互共生的新型文化关系。发挥中国的经济、政治和文化的综合优势,不断探索出一条与西方强势文化共荣相处的途径,使得中华民族文化在世界文化舞台上获得应有的尊重,推进世界文化的多元化发展与共同繁荣。

[参 考 文 献]

[1]刘海霞.文化帝国主义理论与民族文化的未来之路[D].重庆:四川外语学院硕士学位论文,2011.

[2]于文秀.“文化研究”思潮导论[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3][美]萨义德.东方学[M].王宇根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9.

[4]Edward W. Said. Orientalism[M].New York:Random House,1978.

(齐峰:吉林大学博士研究生;贾中海:吉林大学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

[责任编辑 张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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