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格斯的爱情和友情
2015-04-29
如果听到恩格斯将要来访的消息,马克思十几天前就会停止工作,坐立不安,焦急地期待朋友的到来。恩格斯来后,两个人会在一起彻夜饮酒长谈。这种心灵的默契和精神上的高度融合,又非一般人所能理解。
超越阶级的爱情
恩格斯一生中有过两次事实上的婚姻,与之同居的女友是一对爱尔兰姐妹。姐姐名叫玛丽彭斯,原是恩格斯家里工厂的一名女工,恩格斯是工厂主的儿子,受父亲之命参与工厂管理。当恩格斯爱上这个爱尔兰女孩时,玛丽刚刚升职不久,负责一架新型机器的操作,恩格斯希望她能放弃当一名女工,但玛丽是位有主见的女孩,拒绝了恩格斯的提议。后来,恩格斯在萨尔福德郊外给玛丽找了一座小房子,玛丽接受了这座房子,同时也接受了恩格斯超越阶级的爱情。
恩格斯对家族企业的管理和商业活动毫无兴趣,他不想做一个为金钱而活着的资本家。结识马克思后,他立志和马克思一同创造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为无产阶级的解放和共产主义的理想而斗争。但金钱是生存的必须,他不但自己要活着,而且要用金钱接济贫困中的战友马克思。虽然他并不情愿,但还是留在了欧门恩格斯公司,为资产阶级老爸服务。
后来他和当地一些共产主义者举行劳工阶级会议,发行宣扬共产主义思想的报纸,这不仅引起了父亲的愤怒,加剧了父子间的紧张关系,而且引起了当地警察的注意。1845年春天,他被迫离开了巴门公司,不仅摆脱了他所讨厌的布尔乔亚的生活,而且摆脱了和他订有婚约的女孩。
离开巴门之后,恩格斯在欧洲游荡,他参加工人运动,与马克思亲密交往,观察社会,接触底层百姓,以他的热情感悟大自然和日常生活。他在法国勃艮第的小镇上体会葡萄丰收的喜悦,当地居民把陈年的葡萄酒倒掉,染红了一条街;他和当地的姑娘们躺在草地上吃葡萄,痛饮葡萄酒,过几个小时惬意的流浪汉生活,然后从容上路。他还当过兵,参加过四次战役,在子弹的呼啸声中穿越黑森林……这位无产阶级伟大理论家的早期生活,充满了浪漫和冒险的情调。
现在,他带着女友——温婉可人的爱尔兰少女玛丽来到了布鲁塞尔,和他的终生好友马克思会合了。
以个人奉献成就马克思的伟业
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性格有很大的差异,但两个人的友谊维持了一生。马克思由于犹太人的身份,始终置身于社会之外,但他又是一个洞悉历史和社会的天才,所以又置身于社会之上。从知性训练和知识背景看,他没有无产阶级的不利条件,但他也同样不属于资产阶级。他是现存社会秩序的敌人,一切贵族、富翁、政客和上流社会的种种,他一概鄙弃之。这种社会角色的定位,使他养成了特立独行的个性,不为资产阶级社会的威胁和诱惑所屈服,因此孤傲不群,多疑善妒,具有攻击性。这不仅体现在他的文风上,也体现在他的日常生活中。
恩格斯的经济条件相对优越,有多方面的兴趣和才能,他经商、玩乐、运动、懂多种语言,在自然科学、经济学、历史学和军事学方面皆有造诣,写文章、著书、绘画、做诗、恋爱,样样来得,还以极大的热情和精力投入政治活动。这样一个全面发展近乎完美的人,一生拜服在马克思这位伟大的天才面前,亦师亦友,任劳任怨,不求回报,不仅在金钱上而且在智力上全力成就马克思的伟业,恩格斯的友谊和奉献精神完全超越于世俗利益之上。
1850年,马克思一家在伦敦贫苦的生活令恩格斯痛心不已,为了接济马克思,他又回到曼彻斯特父亲的公司从事资产阶级的“勾当”。尽管有玛丽彭斯陪伴在身边,但他仍然向往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此时,他不断地汇钱给马克思帮他渡过难关,使他能够安心写作。
在恩格斯留在曼彻斯特的11年间,几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马克思在通信中不停地诉说他的艰苦处境,恩格斯也不断地答应给他一些固定津贴之类的补助。尽管如此,两个朋友间的相处基本是融洽的,涉及金钱方面的小小不快,并没有影响二人的友谊。如果听到恩格斯将要来访的消息,马克思十几天前就会停止工作,坐立不安,焦急地期待朋友的到来。恩格斯来后,两个人会在一起彻夜饮酒长谈。这种心灵的默契和精神上的高度融合,又非一般人所能理解。
晚年终于挣脱商业的牢笼
玛丽彭斯去世几个月后,恩格斯开始和玛丽的妹妹丽琪住在一起。他又回到了正常的生活轨道。
恩格斯的第二个同居女友丽琪于1878年去世,为了让她高兴,恩格斯在她临终前与她举行了婚礼。在法律的意义上,丽琪成为了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丽琪死后,她的一位叫玛丽艾伦的表妹主动住到恩格斯家里来,帮助料理家务。
恩格斯的晚年生活似乎很快乐,他住在伦敦一间很普通的房子里,结交了一些有趣的朋友。因为已经从他厌恶的商业活动中脱身,他有充分的时间读书写作,和朋友们在一起聚会。他把大部分时间用在整理亡友马克思的手稿上——当然,这个工作并不轻松。一次他对马克思的女婿拉法格说,他真想一把火烧掉那些手稿。
恩格斯比马克思多活了12年,他晚年患了食道癌,不能说话,只能用笔写字来和朋友们交谈。他说,自己正以苦行僧和幽默的功夫来忍受病魔的折磨。他把自己的遗产分成两份,一份给了马克思的几个女儿,另一份留给了丽琪的表妹艾伦(后者一直抗议遗产分配不公,她想多要一些)。恩格斯不忘把两万马克献给工人阶级政党,他给经手的倍倍尔写信,要他“好好保管一切……不要落入普鲁士人手里,当你觉得已经处理妥当时,就好好为自己喝一杯好酒吧,别忘了顺便记上我一笔”。他同时嘱咐处理自己遗体的方式:火化后将骨灰撒入大海。
(梁衍军荐自《同舟共进》2015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