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援助的动因分析
2015-04-27刘慧华
摘要:对外援助的行为相似但背后的动因却各异。推动个人、慈善组织和国家参与对外援助的五种主要理论观点包括个人捐助的心理学动因、信仰组织的慈善援助、现实主义的援助工具论、跨国福利援助观和马克思主义外部市场理论。
关键词:对外援助;援助心理学;跨国福利援助;信仰组织援助;援助工具论;外部市场
中图分类号:D814.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5833(2014)07-0016-10
作者简介:刘慧华,哈佛费正清中国研究中心联系研究员
21世纪是个全球化的时代,国际社会日益融合为一个命运共同体。随着财富创造的日益国际化,一个国家寻求和保护海外利益的迫切性也日益提高。体现在对外援助上就是,参与对外援助的国家日益增多,援助规模也越来越大。据经合组织统计,发展援助委员会捐款国的官方发展援助从1950-1955年的19.5亿美元增长到2012年的1256亿美元。
与此同时,非政府组织(NGO)和私人慈善捐赠也异军突起。2006年沃伦·巴菲特为比尔和梅琳达·盖茨基金会捐出了370亿美元,使该基金会仅2007年的援助款就高达28亿美元,到2012年该基金会一年的慈善捐款更是高达34亿美元。这些款项主要用于全球健康、全球发展和美国的教育事业。他们的慈善援助也得到其他亿万富翁的响应,包括脸书公司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彭博新闻社老板迈克·布隆伯格、沃尔玛公司的吉米·沃尔顿等。
确实,对外发展援助在其70多年的历史中,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经常地出现在新闻头条。社会名流包括乔治·克鲁尼(电影明星)、埃尔顿·约翰(英国歌手)、保尔·麦卡特尼(披头士乐队歌手)等都纷纷出现在对外援助的募捐和宣传活动中,号召民众支持在全球范围内“结束贫困”。人们不禁会问,这些国家、组织或个人为什么这么热衷于对外援助?
对外援助的相关研究
多年来,学术界发表了不少研究,试图寻找其中的答案。2000年,哈佛大学阿雷斯纳教授(A.Alesina)和世界银行经济学家多勒(D.Dollar)在《谁给谁援助和为什么?》一文中,用数据统计的方法对主要援助国的援助动因做了系统分析。他们发现,与传统的看法不同,殖民地时期的传统联系和在联合国的投票模式对对外援助资源分配的决定作用比受援国政治制度和经济政策的作用更大。非民主制的前殖民地国家得到的援助比民主制非前殖民地国家多出一倍;经济封闭的前殖民地国家比经济开放的非前殖民地国家得到的援助也多一倍。传统宗主国的对外援助大多集中在其以前的殖民地,目的是维护它们在这些前殖民地的特殊地位并寻求获得更多的经济利益。相比之下,以前没有殖民地的援助国,在援助中会更多地考虑接受国的实际需求(如贫困指数)。然而,最近也有微观经济学研究对此提供质疑。如奥斯特罗姆(E.Ostrom)等在2001年的研究就发现,尽管瑞典以前没有殖民地,但瑞典的对外援助也在追求商业利益。以前没有殖民地只是会让这些国家更少地考虑从哪里去通过援助获得经济利益。
在国别比较研究方面,希芮德(P.Schraeder)、胡克(S.Hook)和泰勒(B.Taylor)在他们1998年的研究中发现:日本的对外援助主要受经济和贸易利益驱动;瑞典的援助倾向于支持抱有进步社会主义思想的政权;法国的对外援助几乎完全集中在法语区国家。纽莫尔(E.Neumayer)也发现,包括沙特、科威特和阿联酋在内的OPEC援助国更热衷于援助其他阿拉伯国家或非阿拉伯穆斯林国家。阿雷斯纳和多勒这方面的研究也得出类似结论:美国把三分之一的对外援助给了埃及和以色列;法国的对外援助主要给其前殖民地国家;日本的援助与接受国在联合国投票的模式有高度相关性。
在一国援助的价值取向方面,阿雷斯纳和多勒发现,如果不考虑埃及和以色列,美国援助的价值取向主要是扶贫、支持民主体制和开放的经济体。北欧国家也类似,不同的只是它们较少地集中在中东地区。法国的援助与扶贫和支持民主制几乎没有什么关系。日本的援助主要服务于经济利益,与前殖民地的关系在援助决定中的作用不显著。这些国家的非官方援助与接受国法制水平和经济政策的好坏密切相关,与民主制度和地缘政治的相关性不强。因此,私人援助更多地给予较高收入的发展中国家,或许是因为那里的市场更大。此外,伯廷·马滕斯(B.Martens)也指出,非营利性慈善组织的援助与政府官方援助的取向不同,它们更多的是支持人权、支持提高妇女地位和改善环境。
这些研究的一个共同点是,通过大量的数据分析发现对外援助与其它变量的相关性(association),而不是试图揭示因果性(cause-effect)。它们虽然揭示了大量的相关现象,但显得不够深入。显然,不同的参与者,从个人到慈善组织,从一国政府到多边国际组织,对对外援助都抱有不同的目的,受不同的理念推动。这方面也有不少研究成果,本文将之归纳为以下五种主要观点。
个人捐助的心理学动因
私人捐款是一种个人收入有意识地转让给另一方的自愿行为。帮助他人是一种古老的人类行为,可能源于最早出现的两个人类之间。心理学认为,彼此帮助是人性中与生俱来的一种现象,也是人类之所以能历经灾难而幸存下来的原因。在亲属之间共享食物和其他基本生存资源对人类在严峻条件下生存至关重要。这与其他动物有类似之处,不同的是人类的分享可以超出亲属范围,可以与从未谋面的人分享。
卡尔(S.Carr)、艾利希(M.Eilish)和迈克拉奇兰(M.Maclanchian)在他们合著的《援助心理学》著作中,把收入转让行为描述为一种人的心理认知过程。当潜在的捐助者看到丧失基本生存条件的人时,他们的内心会产生一种同情和认知失调(cognitive dissonance)。观察到丧失基本生存资料的现象与他意识中这个世界应该如何的认知不符,这就会促使他采取行动试图改变这种隋况,减缓这种不协调,即改变生存资料分配的相对不平衡。收入再分配可以被视为这样一种交易,即捐助者把部分生存资料转让给接受者以减缓甚至消除捐助者内心的不平衡。内心不平衡的减缓或消除也是一种消费满足形式,然而,这种满足只有在接受者的境况因此得到与捐助者的期望相符的改变后才能实现。如果捐助者对接收者的反应预期不适当,观察到不同的反应或结果,捐助者的认知不协调就得不到改善,甚至还会加重。结论是,捐助者和接受者对捐助使用的偏好应该一致或者非常接近。只有这样才会使交易成功,使双方的效用都得到相应增加。endprint
这是一个很有理论意义的心理学探索。作者从微观层次,描述了一个“舍”与“得”的道理:帮助他人,自己感到快乐。美国经济学家詹姆斯·安居奥尼(J.Andreoni)也提出非纯粹利他主义理论来解释捐款行为。“温馨而满足的心情”(warn-glow)是施舍行为带来的情感效用,是助人者从帮助他人中得到的一种正情感。脑研究也显示,慈善捐款和帮助他人可以激活大脑的奖赏中枢,使人体神经系统得到一种正反馈,这也从生理学上为对外援助提供了解释。
这些理论告诉我们,帮助他人,不管认不认识,如果被帮助者的境遇得到符合预期的改善,就是一种授受双方都受益的交易,交易双方各有所得。而现代通讯技术和新闻报道的发达,也使千里之外的苦难进入到世界各地潜在捐助者的感知范围,让捐助者不受时空限制而感同身受。这也间接地解释了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富豪和社会名流加入到慈善捐助的行列。
另一方面,这些理论的解释力也有欠缺。它还不能解释,同样看到在落后国家大量存在的贫困、疾病和灾难,为什么只有少数或部分人有所触动和有所行动,并寻求通过慈善捐助换取内心的平衡与和谐?同样,在落后国家内部,也有贫富差距,为什么极端贫困国家的富人没有普遍地因为内心的不安而且都去帮助周围的穷人(他们还往往是社会不平等的受益者和维护者)?因此,这些理论还只是部分地解释了对外援助的动因,还有更多因素有待进一步挖掘。
此外,也有学者提出“地位显示”(status-signaling)理论,认为某些捐助行为特别是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医院、大学楼舍、文化设施的捐助行为往往是出于“地位显示”的动机。这不是利他的,而是利己的行为,目的是在社会等级中维护自己的地位或希望提高自己的声望。这种援助行为如果放大到对外援助层面,就类似于“声望援助”(prestige aid)。它不直接帮助接受国脱贫或经济发展,效果是为其带来某种声望或提高知名度。
信仰组织的慈善援助
在官方双边和多边援助大量出现以前,基于信仰的志愿组织是向落后国家的穷人提供经济和服务性援助的主要力量。世界教会委员会非洲主席阿哥纳斯·阿布姆就曾说,那个时期在非洲,40%-60%的卫生、教育、水和食品安全服务是由非洲的教会提供的。多个世纪以来,各种宗教团体在信仰的感召下,深入全球各地特别是贫困地区,给当地需要帮助的人传播“福音”,并按教义的指导,为他们提供医疗、教育、经济等方面的服务和帮助。
例如,基督教传教士参与对落后地区的援助是因为他们相信上帝的博爱包括那些还不认识他的人和还没有皈依和信奉他的人;相信上帝爱人的主要目的是拯救人的灵魂,同时也关心人的福祉,致力于让人不仅在天堂而且在地上过好的生活;相信上帝的方法是让所有的人参与进来帮助需要帮助的人;相信给需要帮助的人适当培训和必要的资源,这些人就能变成自食其力的人。美国的基督教援助团是影响很大的援助组织,它资助了800多个土著或当地的传教士深入到全球3000多个部落或族群中去传播基督的福音。同时,他们也为有需要的儿童、残疾人、老年人、病人和遭受灾难的人提供医疗服务和困难救助。
众多的其他信仰组织也是这样。如伊斯兰教认为,如果人类按伊斯兰教义安排生活,就能给人间带来和平和正义。施舍是伊斯兰教的7大支柱之一。给穷人施舍金钱、食物和衣服不只是慈善,而且是被尊崇的伟大行为,因为这样做能取悦真主并寻求他的恩赐。安拉说,“用他们的财富来施舍可以净化他们并与之成圣”。为此伊斯兰教要求信仰者每年至少捐出2.5%的财富作为“济贫税”,用于帮助穆斯林穷人和新皈依伊斯兰教的人。
由于历史原因,信仰组织在世界各地建立了庞大的网络体系,这使他们能够深入到许多外人很难到达的偏远地区,为当地民众带去卫生和教育等多方面的服务,也使宗教势力在这些地区的影响力变大。现在,非洲大约有4亿基督教徒和4亿穆斯林,非洲社会成了一个高度宗教化的社会,这两大宗教主导了其信仰体系。外来宗教传播自然会影响到土著自身的宗教信仰和文化传统的存在和发展。信仰组织的另一个优势是财力雄厚。除了庞大的信众基础外,它们也得到政府的财政资助。例如,2006年10月《波士顿环球报》追踪调查了小布什总统任期内的头5年中美国国际开发署资助的5万个外援项目,发现给信仰团体的资助从10%提高到20%,总金额高达17亿美元。这些资金在发展中国家使用时很少受到政府监督和效果评估。
信仰组织对外援助的主要动因是传播信仰的教义,为信徒或可能信仰其宗教的贫困民众提供各种帮助,这些帮助客观上改善了贫困地区民众的生活。它们较容易在贫困国家取得合法地位,同时又代表“神”的权威。这就是在贫困地区当地人对宗教组织和宗教领袖的依赖和信心比对其他权威机构包括地方政府更强的原因。总之,援助在这里还是一种手段,服务于信仰的传播。包括美国在内的西方国家也在经济上支持这些组织,以帮助政府把影响力投射到官方援助难以到达的地方。
现实主义的对外政策工具论
现实主义政治学认为,对外政策不是一国内部斗争或政策制定的结果,而是对外部国际体系特征的反应。把对外援助视为一种国家对外政策工具是现实主义的理论核心。他们认为,对外援助本身不是目的,而是手段,是向接受国购买“服务”支付的价钱。摩根索(H.Morgenthau)说:“资金和服务从一个政府向另一个政府转移是为已经获得的或即将获得的服务支付的代价。”在他看来,对外援助就如买卖交易那样“现实”,受援国向援助国提供所需的服务,援助国以援助的形式来支付这种服务。摩根索强调,质问美国是否需要有一个对外援助政策是毫无意义的,这就像问美国是否需要外交或国防一样没有意义。只要美国还有军事和外交保护不到的海外利益,对外援助就有必要。他还断言,把对外援助看成是一个自成一体的经济和技术问题是没有出路的,这主要是因为援助必须与接受国的统治精英合作,期望通过援助让他们放弃特权、改变旧有的社会政治经济秩序是不可能的。相反,如果把对外援助看成是援助国总体对外政策的一部分,却是大有可为的。对外援助本质上是政治性的,它不是一门科学而是一门艺术。这门艺术是如此地重要以至于不能交由经济学家来管理。endprint
这种现实主义观点在美国的对外政策圈内占主导地位。多数研究对外援助的文献都强调,对外援助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与军事和外交一起服务于国家安全、国家利益和国家价值观。不管这种援助是真能带来受援国发展还是只带来声望,是冠冕堂皇的官方援助还是暗地里输送的贿赂,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买”到受援国的“政治忠诚”,服务于援助国的国家利益。
理论界关于对外援助的一些辩论由于在手段和目的上混淆而往往不得要领。他们用经济增长速度和贫困人口减少的数字来衡量对外援助的成效,结果得出令人沮丧的结论。现实主义者批评说,他们忘了发展援助和减少贫困人口只是手段,手段的成功并不是目的成功的必要条件。美国援助埃及40年,每年大约20亿美元,这笔援助成功地维持了阿拉伯世界与以色列关系相对稳定。当然,美国政府也为埃及经济市场化和政治民主化进程缓慢而感到沮丧,但只要援助埃及还能有效地服务于美国中东战略利益,这个援助政策在他们看来就是成功的,就应该继续。即使埃及民选总统在2013年被军方废黜,美国也不情愿把它定性为军事政变。即使后来面对国会和舆论压力,也只是不得已地暂停部分援助项目。只要看一看美国每年对外援助的预算就会清楚,在发展援助中只有一小部分(少于15%)用于严格意义上的经济发展和扶贫援助,其余都是服务于广义上的安全、人道主义或价值观输出的援助。例如,埃及从美国得到平均每人27美元的援助,而加纳只有人均4美元,尽管加纳人均GDP只有埃及的一半。美国国际开发署的预算中也有高达60%用于战后重建和人道主义救援,而不是用于发展和扶贫援助。
西欧国家是世界官方援助的重要捐款国。马歇尔计划后经济得到重建和现代化的西欧国家开始在对外援助中扮演重要角色。它们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以英、法和西班牙为代表的前殖民帝国的宗主国,一类是以瑞典、挪威和丹麦为代表的北欧福利国家。前者的援助以自己的前殖民地为重点(如英联邦成员国、法语区国家、西班牙语国家),动因主要有两个:一是由于历史原因,与这些国家在经济上形成了结构性互补和依赖,维持其经济健康有利于本国的经济发展;二是为维护与它们既有的特殊关系,保住自己国际影响力和国际地位。后者的援助带有显著的社会民主党福利国家意识形态的色彩,比较注重扶贫和发展援助的效果,以期改善受援国的福利水平,延伸福利国家制度的国际影响力。
美国出于在亚洲的冷战需要,也扶持了日本经济战后重建和发展。经济繁荣后的日本也加入了对外援助的行列。80年代是日本经济的黄金十年,日本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其官方援助到90年代初增加了一倍,达到110亿美元,成了当时提供官方援助最多的国家。日本的援助至少有三个现实主义目标:一是援助在二战中被其残酷殖民的亚洲国家,改善其国际形象;二是因为日本经济无论是投入(原材料和能源)还是产出(市场)都严重依赖国际市场,日本的援助要为其对外贸易和投资开路;三是重点援助在联合国投票中支持日本的国家,为提高其在联合国的影响力,特别是成为常任理事国争取支持。
值得指出的是,冷战结束后,由于“冷战因素”的消失,全球官方发展援助总额在1992年达到约600亿美元的顶峰后开始下滑,这个下行的趋势持续了长达10年之久。按英国学者罗杰·瑞德尔的统计,到2002年降为约520亿美元。这次下行的时间比80年代上半期的下降时间还要长。进入21世纪,特别是2001年的911恐怖事件后,全球官方发展援助又开始快速上升。到2009年援助资金达到1200亿美元,比90年代初增加了一倍。这一降一升体现了现实主义在对外援助决策中的分量。
2001年,现实主义工具论受到全球恐怖主义的挑战。911事件使外援的手段和目的的一致性开始变得重要了。没有发展的援助最终不利于援助国的国家利益。政治治理失败、生活水平低下、社会动荡不安的“失败国家”会对富裕发达强国构成现实的安全威胁。它们往往成为滋生恐怖主义的温床,成为有组织的跨国犯罪的来源地,成为国际性流行病的滋生地,成为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管控的薄弱环节,成为毒品和非法移民的输出国。在信息技术和全球旅行高度发达的今天,抱有极端思想的个人或一小撮恐怖分子可以向一个强国发起进攻,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堪比一场小型战争。
因此,21世纪的发展援助开始变得既是手段也是目的了,或者说一定程度的发展至少是中介性的目的。只要落后国家的治理失败和民众的贫困没有一定程度的改善,“贫困的武器”就像一把悬在富裕发达国家头上的剑,使之难以真正安享太平。对付分散和隐蔽的恐怖袭击,军事斗争和外交角力都难以找到有效的着力点,它或许能治标但不能治本,这就产生了对一种更软、更灵活、更能深入到落后国家社会内部的政策的需要。21世纪全球化和国际恐怖主义给对外援助注入新的动因。
福利跨国延伸:消除贫穷和发展经济
在分析了援助手段论后,也不应该完全排除出于为落后国家经济发展和脱贫而进行的发展援助。虽然政府的官方援助很难完全摆脱政治考量,但某些国家援助项目的经济发展取向还是很突出的。最早为这种援助提供理论基础的是发展经济学家。发展经济学家倾向于把对外援助视为经济问题,因此发展援助是帮助落后国家社会经济进步的重要条件。密立冈(M.Millikan)和罗斯托(W.Rostow)认为对外援助可以在两个方面帮助发展中国家实现快速发展:一是技术援助,二是提高金融资本。他们同时也提醒说,不要以为有了这些援助发展就会自动到来,如果不改革经济制度以便给经济发展提供有利的环境,援助的效果就很难实现。
多边国际援助(如联合国和世界银行)和北欧国家的援助带有突出的发展色彩。1969年世界银行发布报告《发展中的伙伴》(亦称《皮尔森报告》),把消除贫困摆到了援助的中心舞台。1980年国际发展事务独立委员会发表的题为《南北:生存项目》的报告(亦称《勃兰特报告》),提出在一个互相依赖的时代,帮助贫困国家就是帮助富国自己的新观念。在2000年世界峰会上,联合国确立《新千年发展目标》,提出的目标包括:到2015年消灭极端贫穷、保证儿童完成基础教育、提高妇女地位、减少儿童死亡率、控制艾滋病和疟疾等疾病、保证环境可持续发展。这些影响深远的报告,主要是以落后国家的发展需要为目标,地缘政治的色彩较少。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