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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品内分工影响中美产业内贸易的实证分析

2015-04-25婷,陈

统计与决策 2015年1期
关键词:人均收入分工中美

程 婷,陈 媛

(1.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工商管理学院,武汉430073;2.湖北省随州市统计局,湖北 随州 441300)

0 引言

产业内贸易水平能够反映一个国家在多变的贸易环境中其竞争力。产业内贸易已经成为影响国际分工、促进新兴产业和主导产业形成的重要因素。美国是中国重要的贸易伙伴,两国自建交以来双边贸易发展迅速,但产业内贸易水平却一直不高,导致两国贸易调整成本增加,严重影响着中国的国际竞争力以及两国经济贸易的可持续发展。随着贸易自由化和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产品内分工作为一种新型的分工形式得到深化发展。由于产品内分工的存在,美国对东盟的贸易逆差转移到了中国大陆,导致中美间的贸易顺差进一步扩大。这已成为入世后中美产业内贸易水平下降的原因之一,同时严重威胁着中美关系。因此,研究产品内分工对中美产业内贸易的影响,并找出提升中美产业内贸易水平的途径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1 指标选择和数据来源

1.1 指标选择

影响产业内贸易的因素很多,主要是国家特征因素和产业特征因素。国家特征因素主要有人均国民收入、经济发展水平、市场规模、地理距离和贸易成本等。产业特征因素主要有产品差异化程度、规模经济、市场结构和国际直接投资等。国家特征变量对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间产业内贸易的影响更重要。因此,本文也主要考虑国家特征因素对产业内贸易水平的影响。另外,由于建立计量模型的重点是考察产品内国际分工对双边产业内贸易水平的影响,我们还会将产品内国际分工程度以及与产品内分工密切相关的国际直接投资引入分析框架。参照Nolle(1990)、史艳娜(2006)、周茂荣、吕婕(2010)等学者建立的双边产业内贸易影响因素模型并考虑到数据的可得性,我们主要选用四个解释变量:两国人均收入差距(AGDPt)、两国平均市场规模(AMSt)、中国产品内分工程度(VSIt)、美国对华直接投资额(FDIt)。

(1)两国人均收入差距(AGDPt)

表示第t年两国人均GDP的差额,以美元为单位。人均收入水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一个国家的要素禀赋储备程度,相似的要素比例往往会导致相似的生产结构,而且相似的生产结构为生产水平差异性产品提供了可能。收入水平还会影响一国的消费结构,从而影响两国的产业内贸易。因此,预期中美两国人均收入差异与产业内贸易负相关。

(2)两国平均市场规模(AMSt)

其表达式为AMSt=(GDPut+GDPct)/2,其中GDPut、GDPct分别表示第t年美国和中国的GDP,以亿美元为单位。两国平均市场规模越大,在规模报酬递增的情况下,企业就越有可能生产出差异化产品,从而会促进产业内贸易的发展。预期中美两国市场平均规模与产业内贸易正相关。

(3)产品内分工程度(VSIt)

用中国加工贸易进口额比上总出口额表示产品内分工程度。随着产品内国际分工的深化,跨国公司开始考虑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源,加工贸易以及中间品贸易得到了飞速发展,这就涉及到零部件与中间产品同外包到其他国家的另一些零部件与中间产品多次交换。而且这些零部件、中间产品往往属于同一产业分类,它们的进出口就形成了产业内贸易。预期中国产品内分工程度与中美两国间的产业内贸易正相关。

(4)美国对华直接投资额(FDIt)

表示美国在第t年对中国的投资水平,用中国当年实际利用美国的投资额代替,以万美元为单位。美国对华直接投资额对产业内贸易的影响取决于一定的条件。因为,国际直接投资既可能成为一种贸易替代或贸易互补行为,也可能促进产业内贸易活动。如果美国对华直接投资主要是前文所述的会促进加工贸易和中间品贸易的投资,那么它与产业内贸易成正相关关系。

1.2 数据来源

1987~2011年中美产业内贸易加权指数(包括TGL、HGL、MGL、LGL)是依据UN comtrade数据库数据计算整理而得。两国人均收入差距(AGDPt)根据中美两国的人均GDP求差得出,其中中美两国1987~2011年的人均收入GDP数据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两国市场平均规模(AMSt)根据中美两国GDP计算得出,中美两国1987~2011年的GDP数据来自世界银行数据库。产品内分工程度(VSIt)用加工贸易进口额与总出口额的比值计算得出,其中加工贸易进口额与总出口额数据来自历年《中国统计年鉴》。美国对华直接投资额(FDIt)数据也来自历年《中国统计年鉴》。

2 模型设定

本文的被解释变量为中美产业内贸易加权指数(GL),其中HGL表示高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指数,MGL表示中等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指数,LGL表示低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指数,TGL表示中美产业内贸易总体水平。建立以下计量模型:

为了便于回归分析,对(1)式两边取对数转化为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形式:

其中InGL可分别代表InTGL、InHGL、InMGL和InLGL,c为截距项,ut表示其它随机因素对产业内贸易的影响。

3 实证分析

3.1 变量的平稳性检验

在使用回归分析方法讨论变量之间的关系之前,先对时间序列的平稳性与非平稳性进行判断。本文采用ADF(Augmented Dickey-Fuller)单位根检验方法来判别时间序列的平稳性,如果时间序列平稳就直接可以用加权最小二乘法进行回归分析,如果时间序列非平稳且同阶单整则要进一步进行协整分析。

表1 对模型(2)中各变量进行ADF检验的结果

运用Eviews5.1软件,对 InTGL、InHGL、InMGL、InLGL、InAGDP 、InAMS、InVSI、InFDI分别进行ADF检验,检验结果见表1所示。

从表1中可知,各因变量和自变量原序列ADF值均大于相应Mackinnon临界值,从而不能拒绝H0,表明原序列存在单位根,是非平稳序列。为了得到各变量的单整阶数,我们对模型(2)中各变量的一阶差分作ADF检验,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表2 对模型(2)中各变量的一阶差分作ADF检验的结果

从表2中可知,经过一阶差分以后,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模型(2)中各变量的ADF值都小于相应Mackinnon临界值(其中,D(InTGL)、D(nMGL)、D(InLGL)、D(In-VSI)、D(InFDI)的ADF检验值均小于5%水平的临界值),从而拒绝H0,表明模型(2)中各变量的一阶差分序列不存在单位根,是平稳序列。也就是说,模型(2)中的各因变量和自变量为一阶平稳序列,即一阶单整,需要进一步进行协整关系检验。

3.2 Engle-Granger协整关系检验

为了分析模型(2)中各变量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首先分别做InTGL、InHGL、InMGL、InLGL与InAGDP 、In-AMS、InVSI、InFDI四个解释变量之间的回归,得到下面的四个表达式:

然后,对这四个回归得到的残差序列ut1、ut2、ut3、ut4进行ADF单位根检验,以判定残差序列的平稳性。由于残差序列的均值为0,所以选择无截距项、无趋势项、滞后差分项为0的ADF检验,检验结果见表3所示。

从表3可知,残差序列 ut1、ut2、ut3、ut4的ADF检验值均小于1%显著性水平下的相应Mackinnon临界值,从而拒绝H,表明这四个残差序列不存在单位根,是平稳序列,所以因变量InTGL、InHGL、InMGL、InLGL与自变量InAGDP 、InAMS、InVSI、InFDI之间是协整的,它们之间存在长期均衡关系。因此,下一步我们运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进行多元回归分析。

表3 残差的ADF单位根检验

4 模型回归及结果分析

在理论上不同类型行业产业内贸易的影响因素不同,因此我们分别考虑产品内分工对中美总体、高、中、低技术行业的影响,以InTGL、InHGL、InMGL、InLGL为因变量,InAGDP 、InAMS、InVSI、InFDI为自变量,按照模型(2)进行回归,得到四个回归结果。

4.1 中美总体产业内贸易的回归分析

以InTGL为因变量,将各自变量代入模型(2),进行OLS回归,得到模型估计的结果为:

由R2可知,模型拟合度较高;给定显著性水平α=0.05,在F分布表中查出自由度为k-1=4和n-k=18的临界值F0.05(4,18)=2.93。而本文回归的结果F>F0.05,说明四个解释变量联合起来对被解释变量有显著影响;与估计的四个解释变量系数相对应的t统计量分别为1.520504、-2.386112、2.358174、2.152388、3.748920,其绝对值大于t0.025(18)=2.101,这说明在其他解释变量不变的情况下,解释变量“两国人均收入差距(InAGDPt)”、“平均市场规模(InAMSt)”、“产品内分工程度(InVSIt)”、“美国对华直接投资(InFDIt)”分别对被解释变量“中美产业内贸易总体水平(InTGL)”有显著影响;此外,对样本量为23、4个解释变量的模型,5%显著水平,查DW统计表可知,模型中dU=1.785<DW=1.802306<4-dU=2.215,因此随机扰动项通过了DW检验,无自相关性。

因为本文考察的重点是产品内国际分工对中美产业内贸易水平的影响,所以我们主要根据以上回归结果考察与产品内国际分工有关的产品内分工程度和美国对华直接投资两个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由回归结果可知,产品内分工程度每增加1%,中美总体产业内贸易加权指数增加0.399%,产品内分工程度与中美总体产业内贸易水平正相关,前者对后者具有较大促进作用。另外,产品内国际分工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跨国公司的直接投资进行的,因此,FDI也与产品内国际分工密切相关。从分析结果可以看出,美国对华直接投资每增加1%,中美总体产业内贸易加权指数增加0.258%,这说明美国对华直接投资的性质是市场导向的,它增加了最终产品与中间产品之间的相互流动,总体上是促进中美产业内贸易的。产品内分工程度和FDI与中美产业内贸易加权指数的正相关关系都表明了产品内国际分工是促进中美总体产业内贸易水平提高的。还需说明的一点是两国人均收入水平差距和平均市场规模分别与中美产业内贸易总体指数呈负相关、和正相关。

4.2 中美高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回归分析

以InHGL为因变量,将各自变量代入模型(2),进行OLS回归,得到模型估计的结果为:

由R2可知,模型拟合度较高;F>F0.05,说明回归方程显著,即解释变量“两国人均收入差距(InAGDPt)”、“平均市场规模(InAMSt)”、“产品内分工程度(InVSIt)”、“美国对华直接投资(InFDIt)”联合起来对被解释变量“中美高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InHGL)”有显著影响;与估计的四个解释变量系数相对应的t统计量绝对值均大于t0.025(18)=2.101,这说明在其他解释变量不变的情况下,各解释变量分别对被解释变量有显著影响;此外,模型中dU=1.785<DW=1.817346<4-dU=2.215,因此随机扰动项通过了DW检验,无自相关性。

由回归结果可知,产品内分工程度每增加1%,中美高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加权指数增加2.253%,产品内分工程度对中美高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的促进作用明显。由前文可知,产品内分工程度每增加1%,中美总体产业内贸易水平只增加0.399%,可见产品内分工程度的增加或者说作为产品内国际分工主要贸易形式的加工贸易的发展对中美高技术行业的促进作用更大。另外,美国对华直接投资每增加1%,中美高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加权指数增加0.301%,这一数值也大于中美总体产业内贸易指数的0.258%。可见,产品内国际分工对中美高技术行业的产业内贸易水平更大。在其它解释变量中,两国人均收入水平差距的系数仍然为负,平均市场规模的系数仍然为正,它们也显著影响着中美两国间的产业内贸易水平。

4.3 中美中等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回归分析

以InMGL为因变量,将各自变量代入模型(2),进行OLS回归,由于In(FDI)的t统计值1.643025小于0.05显著性水平下的临界值t0.025(18)=2.101,说明美国对华直接投资对中等技术行业的产业内贸易水平没有显著影响,因此,我们把这个解释变量舍去,得到如下模型:

由R2可知,模型拟合度较高;F>F0.05,说明回归方程显著,即解释变量“两国人均收入差距(InAGDPt)”、“平均市场规模(InAMSt)”、“产品内分工程度(InVSIt)”联合起来对被解释变量“中美中等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In-MGL)”有显著影响;与估计的三个解释变量系数相对应的t统计量绝对值也都大于t0.025,说明在其他解释变量不变的情况下,“两国人均收入差距(InAGDPt)”、“平均市场规模(InAMSt)”、“产品内分工程度(InVSIt)”分别对被解释变量有显著影响;此外,模型中dU=1.785<DW=1.870896<4-dU=2.215,因此模型中无自相关。

由回归结果可知,产品内分工程度每增加1%,中美中等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加权指数增加0.471%,这一增加幅度同样高于中美总体产业内贸易水平的增加幅度0.399%,但小于中美高技术行业的增加幅度2.253%。可见,产品内分工程度的加深对中美中等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的影响高于总体水平,但是低于对高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的影响。另外,从回归结果中我们知道美国在华直接投资对中美中等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的影响不显著,说明美国对华FDI对中等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的提高贡献较小。其它两个解释变量仍然对中美中等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有显著影响。

4.4 中美低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回归分析

以InLGL为因变量,将各自变量代入模型(2),进行OLS回归,得到模型估计的结果为:

由R2可知,模型拟合度较高;F>F0.05,说明回归方程显著,即解释变量“两国人均收入差距(InAGDPt)”、“平均市场规模(InAMSt)”、“产品内分工程度(InVSIt)”、“美国对华直接投资(InFDIt)”联合起来对被解释变量“中美中等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InMGL)”有显著影响;与估计的三个解释变量系数相对应的t统计量绝对值也都大于t0.025,这说明在其他解释变量不变的情况下,各解释变量分别对被解释变量有显著影响;此外,模型中dU=1.785<DW=1.978684<4-dU=2.215,因此模型中无自相关。

从模型的估计结果可以看出,模型回归结果与前面三个回归的结果存在很大差异。首先,产品内分工程度每增加1%,中美低技术行业的产业内贸易水平降低0.695%,这主要是由于低技术行业使用的初级产品原料和半成品一般都是本国提供,中美两国在这个行业中间产品交易的比例较小,因此,由中间产品贸易引发的产业内贸易也较小。这说明在低技术行业,中美两国之间的贸易更多的表现为产业间贸易。其次,美国在华直接投资与低技术行业的产业内贸易水平也是负相关的,这表明在低技术行业,美国对华FDI是市场导向型的,具有贸易替代的倾向。再次,另外两个解释变量的符号也与预期相反。两国人均收入水平差距越大,低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越高,可能因为低技术行业产品价格较低,人均收入越低的国家越偏向于购买低价产品,导致两国间低技术产品的贸易量增加,产业内贸易也会相应增加。平均市场规模越大,低技术行业产业内贸易水平越低。原因可能是两国平均市场规模越大,在规模报酬递增的情况下,企业就越有可能生产出差异化产品,而低技术行业产品的同质性较强,因而贸易量减少,故而产业内贸易水平也随之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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