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登天

郭忻杪

前篇

去年11月中旬某一天，火箭队地处休斯敦闹市区的训练馆内，哈登靠在球场一端的篮球架下，试图放松全身疲惫的筋骨。刚刚是一堂常规训练课结束，他又逼着自己加练了100个疲劳状态下的三分球。

汗水一滴滴从他的额头出发，流过了整个脸颊，那标志性的莫西干发型，至少已经两三天没有修剪了。哈登随手抓过一瓶橙色的运动饮料，张嘴灌入口腔时，瓶子无可避免地与胡子发生了接触——它们是如此茂盛而显眼，有时候甚至比主人的知名度还要高。

一群火箭队其他球员则坐在篮架后面的折叠凳上，各自放松着不同的关节部位，有人在拆自己脚踝上的绷带，有还的人在给膝盖敷冰块。即便不是首发，这些家伙也都在彼时彼刻被麦克海尔教练予以过重任，只因为可怕的伤病潮从赛季一开始就侵袭了航天城球队，每个人都不得不去承担更多的责任。

队友们集体望向他们的明星后卫，如果说他们的状态一望可知——一天的训练已经结束了，满脸轻松。那哈登就是截然相反。

后场防守尖兵帕特里克·贝弗利站在距离哈登1英尺远的地方，弓着身子、双手拄膝，而哈登这时也稍稍地弯下了腰，整个球馆里回荡着篮球落地后频率越来越快的砰砰声。当然还有教练的喊话声，同样在棚顶回荡着。

这样的场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但火箭的球员们却乐在其中，因为他们的身体语言已经足以向哈登阐明一切：我们会跟你一起战斗，只当在享受一件快乐的事情。

“嘿，詹姆斯，接下来你打算干什么？”二年级后卫伊塞亚·卡南瞪大眼睛问哈登。

后者稍稍歪了下脑袋，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再接过一瓶运动饮料，忍不住笑了起来。“上帝……不是吧。”当时还效力于火箭的新秀塔里克·布雷克随即说道。

这时，哈登突然收起笑容，接过话茬说道：“没错，这是真的。”只是几个字，队友们已经惺忪的睡眼却仿佛突然被注入了一股神奇的力量，笑声在球馆边的小角落之中爆发出来。然后，他们就集体跟着哈登离开训练馆，步入到力量房之中。

对哈登而言，如今的火箭是一个令他心安的地方，在个性上他曾经是一个拒绝成为领袖的人，但在这里却可以在自己的篮球道路上不断自由进阶。在休斯敦，他能卸下所有不必要的负担，没有人对他怀有赤裸裸的嫉妒，也没有人趾高气昂地跟他要出手权，甚至连那些时常困扰着球星们的复杂行程都没有。

火箭队只是希望他能够带领着球队前进，为此配备了一群无私的队友，制定了高效的训练、比赛计划，并且给哈登布置了恰如其分的考验任务，从而给他留下缔造属于自己传奇的机会。“这一切感觉都对。”哈登说，“这也就是我想要的。”

第一章恐惧

哈登，在俄克拉荷马的那段岁月他有着一种特定的安逸感，可以躲在两位巨星（准巨星）队友的身后，只是飞速提升着自己的比赛能力。他感到安定，因为没人要求他挺身而出成为“那个人”，那个需要承担更多领袖任务的人。

他活在主流镜头以外，躲开了很多镁光灯的关照，如果雷霆输掉比赛，也不用去背负太多压力。那样的日子有着别样的欢乐，令哈登至今仍不时怀念。

“一次喊到我名字的时候，人群突然欢呼了起来，这让我感到很兴奋。真疯狂，我觉得自己就像‘辣手神探一样，改变了比赛的进程。此后，每一场比赛我就都希望能挺身而出，去扭转场上局势。”

而现在，哈登同样享受在休斯敦所拥有的一切，无私的球风也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当2012年，雷霆最终拒绝给他开出顶薪的那一瞬间，他的人生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他远走休斯敦，从此开始了自己一个人震慑联盟的旅程。在这里，他成为“那个人”了，这样的一个角色多少会令人感到恐惧、紧张抑或孤独，甚至随时可能会陷入崩溃。因为如果火箭输球，哈登基本就将是承担责任的那个人，他不得不在深渊里漫步。

哈登告诉全世界——他将成为这项运动中最好的球员，即便曾经与最天赋异禀的家伙为伍，也依旧喊出了这样的宣言。而当在被人问及这是否只是程式化地言谈时，火箭当家突然提高了自己的声调，和对方有了眼神上的接触：“你知道么？我敢这么说，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比赛技巧和篮球智商。”

“显然，勒布朗和杜兰特现在站在这项运动的巅峰，是因为他们有着几近完美的身高和超级的运动能力，远远比哈登更有天赋。可我却相信，他能依靠动脑子来发掘出自己更多的潜力，进而弥补这些劣势。”麦克海尔教练如是说道。

其实，仅以本赛季的表现来看，哈登说怎样的大话都不算过分。赛季过半时，他以场均得27.5分领跑全联盟，助攻（6.8）、篮板（5.6）、抢断（2.0）、封盖（0.8）和罚球命中率（87.6%）也都创下了生涯新高。简单来说，就是他在进攻中所展现的能力已不逊色于其他任何人。

与生俱来的流畅球感、极具欺骗性的运动能力，很少有球员能在一次欧洲步过人后依然可以完成双手扣篮，而他那屡试不爽的后撤步三分球，对于球感则几乎有着近乎严苛的要求。哈登的比赛风格如此具有迷惑性——他直挺的身子、放松的眼神经常会让对手料想不到，这家伙竟然有这么快的第一步启动速度！在一连串的交叉步运球背后又隐藏着如此变态的变向能力！所谓篮球世界中最富价值的一项技能：制造球场空间，不过即是如此。

“我打球是整体节奏偏慢型的，还是个左撇子，”哈登自己表示，“所以他们真的很难能够摸清我。”

斯科拉·佩拉，身为哈登在加利福尼亚高中的篮球教练至今仍记得，当初这名学生是多么缺乏运动能力。“身体如面团般松软，在我们学校也只是名普通的球员而已。”佩拉说，“但他学会了如何在地板上打球，从基本动作开始起步，再然后是投篮假动作、传球以及造犯规……”

说起传球，这种意识从来都深种于哈登的脑海中，仿佛一台中央处理器一般，能够在短时间内处理球场上出现的大量变量信息。他能找到原本不存在的传球角度，充分运用四肢延展性和想像力来制造可能，甚至有时还能为自己创造出错位进攻的机会。

“哈登是所有跟我共事过球员中最聪明的一个。”前美国男篮主帅“老K”如此评价道。

至于当有人问起，哈登身体素质最出色的是哪一部分时，赫伯·森德克作为他在亚利桑那州大时的教练毫不犹豫地回答：“意识，他有直觉也有意愿，总是能选择最正确的打球方式。”

第二章曼巴

哈登究竟能否成为一名伟大的球员？这样的讨论长久以来都存在于美国篮球界之中。但这个问题真正引发热议，却是来自一个预料之外的场合——2011年NBA停摆期，洛杉矶的一座街头球馆之中。哈登如同过去一样，现身高水平业余赛事德鲁联赛之中。

只不过，这一天与以往不同的是：科比·布莱恩特站在了他的对面。

两名顶级分卫很快就将比赛演绎成了全场范围内的一打一练习，他们相互靠交叉步运球、后仰跳投和对喷垃圾话，连科比在事后都承认，哈登的自信心几乎在每个回合中都有上涨。最终哈登拿下44分，而拿到45分的科比投中了绝杀。

“当我的职业生涯进入到这个年纪时，那一天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转折点。”哈登说，“能打这么一场比赛，对我而言几乎意味着一切，它提升了我的球技，最重要的是，还赋予了我自信，让我甩脱了所有阴暗面。”

哈登暗自觉得，他有着可与科比相提并论的技术水准，但个性中谦虚的一面，使得他不曾在校园以外的任何地方提起过这件事。当然啦，他当时甚至都没在NBA打上首发，但科比却愿意认同这一点。

“詹姆斯（哈登）是个很酷的家伙。”那次相遇后，科比在接受采访时这样说，“从他的眼神里你能看到某些东西，他时时刻刻都在准备着（成为一名伟大的球员）。”

第三章防守

时至今日，哈登已经充分意识到了防守在篮球比赛中的重要性。当然……他同时也知道，世界曾经怎样嘲笑他的防守。

推特上的吐槽、YouTube视频底下的评论，甚至还有那些电视节目主持人对他的攻击。在网上有一个哈登在防守端如何失位的GIF动态图合集，那个合集的名字就叫“有史以来最差的防守者”。

哈登试图改变，用自己的行动去阻止这些言论，让自己成为精英级别的防守者，尽管这意识如同长在心中的倒刺，一度令他心生疲倦。

“其实，我是一个杰出的防守者。”语气略带轻蔑，哈登说道。“它关乎你是否能集中注意力扛起一支球队，自己得到30分的同时，再锁住对手的某名进攻球员。本赛季我在这方面做得还不错，所以已经完全不担心批评了，我相信每个人在长时间的防守中都难免犯错，比如让人从背后切入什么的。但现在只要球在我面前，我就会去全力防守，只是一个注意力投入层级的问题。”

哈登知道，有关他防守的笑话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还会一直陪在身边，但他希望能用自己的幽默感和自嘲来化解这种尴尬。其中2014年10月，在他为球鞋连锁店Footlocker拍摄的一支广告中，就这么实践了一把。

广告中，哈登偶然遇到两位球鞋爱好者，言谈间两人问起哈登，为何对即将到来的球鞋打折季如此“抵触”（Defensive）？听罢，火箭当家立即接过话茬笑着说：“防守（Defensive）？不，我从不防守啊，你们可以看到我从来都是最后一个投入防守的人。”

“哈登一点都不怕拿自己开玩笑。”Footlocker的市场营销副总裁杰德·贝格尔先生说，“且他面无表情讲冷笑话还是一个极好的特色，这是他的个人标签，所以我们打算用一种谐趣的方式来处理这一切。”哈登本人则补充道，“我的防守在去年一整个夏天都成为了热议的话题，因此有必要正面回应一下。”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谐音的段子起初Footlocker只是把它发在社交网络上，三个星期后，他们就把它变成了一支热播广告。

活在笑话里，哈登乐在其中。只是面对他本赛季的防守，对手突然发现笑不出来了。

2014-15赛季的哈登，场均2.0次抢断排名联盟第4，在德怀特·霍华德缺阵的大部分比赛里他挑起整支球队，平均每场2.3次抢断、1.2次封盖。如果人们觉得这些数据只是表象？那好吧，和科怀伊·伦纳德相比，哈登对位球员的投篮命中率要远远更低（42.1%比44.3%）——这件事就足以让所有人闭嘴了。还记得在赛季开始仅仅20场比赛的时候，就有球迷重新剪辑了一部长达10分钟的哈登精彩防守集锦，火箭总经理达雷尔·莫雷立刻在推特上转发并附言道：“16胜4负的开局，全联盟顶级的团队防守，这一切并非出自偶然，在球场两端表现都堪称完美的球员，詹姆斯·哈登会成为本赛季的MVP。”

“他当然可以成为一个出色的防守者，而且我相信我们正在目睹这一切发生。”老K教练说，“他对自己有着很高的期望值，所以没有什么事是我让他做而他做不到的。”

担当球队领袖的重责，是哈登能在球场上长期保持专注的一大动力。2014年夏天，在美国队备战出征西班牙世界杯的过程中，K教练就指定哈登为球队队长之一。他需要每天都向K教练汇报队员的整体情绪，判断球队是否应该安排训练，以及在保罗·乔治意外受伤后全队是否有陷入恐慌之中等等。

“我经常通过詹姆斯来测量全队脉搏。”老K说。在一支富有竞争力的球队担当领袖，无疑是哈登进阶之路中非常重要的一步，尽管他自己依旧认为，距离当一个出色的领袖还差得很远。

在去年11月火箭战胜小牛的一场比赛后，哈登做了件令丰田中心所有观众目瞪口呆的事，他冲到场边记录台上，抓起麦克风就向全场观众高喊着：“我们需要你们的支持！我们需要你们！”一瞬间，便山呼海啸。

而后来当哈登重新回到球场内时，观众则起立将掌声送给了他，因为他们已经承认了，这家伙就是当之无愧的球队领袖。

第四章下狗

让我们把视线再投回到2003年8月，加州雷克伍德地区一座名叫阿特西亚的高中，一位根本无人认识的小朋友走进了篮球馆。这座高中距离他在坎普顿的家足足有8英里之远，但他的母亲却毅然将孩子舍近求远送了过来？只因为坎普顿当地的多明戈斯高中虽然后来是两位NBA总冠军球员泰夏安·普林斯和泰森·钱德勒的母校，篮球实力自然出类拔萃，但在孩子母亲看来——实力弱一些的阿特西亚，面临的竞争不那么激烈，才有可能打上球。

当时身高1.85米，长着一双如同小鹿般圆滚滚眼睛的这个孩子，在陌生人面前害羞极了。他从这一年秋天开始投身到校队的怀抱之中，而作为他的教练，斯科特·佩拉起初只看到了如同慢动作一般的速率，除此以外别无长物。

“他那时候还不是现在的詹姆斯·哈登，”佩拉回忆道，“没有那么出众，只是一个平凡的孩子，无论如何你都不会想到，未来会成为一个NBA巨星。”

但后来，随着技巧的日益精进，哈登逐渐确立了自己全面的球风。他在高二时带队打出28胜5负，而真正的转变在高三的一场比赛中到来，当时保持不败的阿特西亚访问辛辛那提，面对俄亥俄州威斯洛大学附属高中，结果历经加时以1分之差惜败

哈登在这场比赛中一共只出手8次，并且几乎没表现出任何侵略性。在飞回加州的班机上，佩拉教练突然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穿过数排座位来到了哈登身边，他要传递给这个孩子一条信息，信息很简单：多投篮。

“在我20多年的执教生涯中，还从未跟某个孩子说过要多投篮。”佩拉说，“从来我都是劝一些孩子别出手太多，哈登是惟一的例外。”

一开始，对于教练的建议，哈登犹豫不决，因为他生怕会因此激怒自己的队友们。但佩兰的要求就是球队最终决定，赛季剩余比赛，他场均拿到29分，阿特西亚也再没有输掉任何比赛。整个高中最后两个赛季，哈登带领球队打出的战绩是66胜3负，拿到两次加利福尼亚州冠军。

他成为了高中全明星球员，也接到了来自亚利桑那州大的录取通知书。“你当然不能说他只是个胖子，可当我们刚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体脂肪比例又确实特别高。”森德克教练笑着说道。

在亚利桑那州大，哈登依旧拒绝成为高光人物，甚至为了防止队友认为自己自私，他在训练中几乎都不怎么投篮。森德克教练很担心这一点，因为防守者会很快了解他：这家伙不太爱出手投篮。在2009年2月的一场NCAA比赛中，俄勒冈州大布置的防守策略是包夹哈登，在他持球的时候不断制造陷阱。“他就这样站着，对手也会有两名球员来盯防他。”森德克回忆的时候都笑了出来。最终，哈登全场只投篮3次，但球队却赢得了比赛。那场比赛令森德克更进一步地认识了哈登：“他表现得高兴极了，和自己单场拿到40分击败对手时根本没什么区别。”

森德克后来又把这个故事讲给了现任雷霆队总经理萨姆·普雷斯蒂听。在后者眼中，哈登这样的球风将是杜兰特、威斯布鲁克身边完美的补充。但哈登当时并不知道这一切，虽然自己在选秀前的试训中表现出色，也得到了来自诸多乐透球队的暗示，却依旧不知将何去何从。

2009年NBA选秀大会当天，佩拉放弃了自己结婚5周年的庆祝活动，飞到纽约专程陪伴哈登和他的母亲，一起坐在热门候选球员专属的小绿屋之中。所有人都是如此紧张，连愿意多聊几句的人都没有。直到，最终雷霆用超高的第3顺位作出选择，哈登的母亲顿时泪流满面，可这个孩子脸上的平静表情，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第五章真我

可以说，在那支Footlocker的广告之前，哈登几乎从未在公众面前展现过他的幽默感，他也很少接受一对一专访，说话的时候总是保持着轻柔的语调，尽可能避免与他人眼神直接接触，对待所有人都有着超乎寻常的礼貌。

他还保持着自己狭小的交际圈，最好的朋友都是从十几岁起就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而教过他的每一个教练，也几乎都和他们保持着非凡的关系，比如“老K”就是如此，身为杜克主帅，K教练本赛季已经特意观看了很多火箭的比赛。

“是的，我们一直保持着接触，但我不希望闯入他的生活里。”K教练说，“更不想干扰他的生活、决定。”

还有佩拉，在进入职业篮球领域早期，哈登每一场比赛开始前都会收到来自佩拉的短信“祝好运”。如今，佩拉在地处休斯敦的莱斯大学谋得了一份助教职位，于是他们便有更多机会共进午餐了。

不久前的一个星期日，哈登登门拜访佩拉，他们边烤肉边一起为NFL的旧金山49人队加油。而其他的空闲时间里，哈登最喜欢用皇家马德里在FIFA15里和自己阿特西亚的高中队友格雷格·霍威尔对抗，后者现在也在休斯敦，一所中学里教篮球，他们还时常会在半夜突然跑到丰田中心训练馆里比投篮。

至于他那把在整个美国体育界都已经闻名遐迩的胡子，哈登希望，所有人都不要以此来定义自己的性格，因为这并非是一种伪装。“这就是我真实的样子。”他坚持说道。

毫无疑问，是胡子让哈登在球场上变得更有辨识度，他绝不是要特立独行，用莫西干发型来配大胡子，只是觉得……时髦而已。

“他当然不是一个只长了一把大胡子的家伙。”Footlocker的贝格尔说，“但显然，是胡子让他在公众面前显得更有个性了。”哈登在亚利桑那州大期间几乎不留胡子，可森德克教练却已经不记得他当时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他总是穿XXXL的宽大T恤，说着9年级级别的英语，一有空就在整个城里乱晃。

“现在他已经长大了。”森德克说，“可我还是会为他担心，每天都会担心。”

尾声

又一个比赛日的上午，哈登如平日一般来到丰田中心的训练馆里，接连不断地出手投篮。他永远都是在训练场上坚持到最后的那个家伙，他的目光是如此坚定，出手是如此干脆，助理教练不知疲倦地一个又一个给他喂球，直到哈登喊停为止。

皮球穿过篮网，球鞋与地面摩擦尖叫，还有球与地板相撞击的声音，这些音轨都是哈登现在人生的主旋律。

“勒布朗和杜兰特正值巅峰。”哈登说，“这就是他们人生应有的定位，但我也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必须战胜很多对手，且首先要做的，是提升自己。”

每个赛季MVP排行榜的第二名都不会有奖杯，所以，火箭当家不能让自己再活在安逸之中了。对詹姆斯·哈登而言，他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便不会再回头，也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