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流氓，没了主场

武一帆

上周三拉科鲁尼亚对马拉加的国王杯赛安排在晚8点。我通常不去看这样的“晚场”比赛，因为等到全场结束就赶不上回程的火车。不过这次就算看不了全场，我也打算跑一趟——这是“吉米事件”后拉科的第一场比赛。收获不少，损失也不小。由于里亚索球场的媒体席桌椅年久失修，我的相机带着沉重的长焦镜头从断裂的桌板中间掉了下去。UV镜碎了，镜框变形卡在了镜头上。我太太说：“虽说相机是私产，这也算‘工伤吧？找谁说理去？”

吉米家也没处说理去。官方口径统一，将他的死定性为“足球流氓斗殴”，进而掀起打击球场暴力的风潮。当事者马竞和拉科都把各自的极端团体撵出球场，净化赛场环境。俱乐部头脑们各种表态，官老爷们各种开会，平和球迷组织各种宣言。因此有关吉米的各种悼念活动一律视作反潮流。拉科对马拉加这场比赛开始前有一分钟的默哀，事后还被体育司的女领导威胁，“俱乐部对此最好拿出正当理由，否则将被控诉。”

不过吉米所属的组织“里亚索蓝”（Riazor Blues）不服气，签发了一份公开声明，宣布：阵营对立不是谋杀的借口。这回吉米被打死和我们闹“极端”没关系，他就是死于“谋杀”，何况我们根本不是“极端组织”，就是一些“激情球迷”。这份声明得到了包括毕尔巴鄂的Herri Norte等众多被划分为“极端团体”的支持，甚至“里亚索蓝”的死敌，塞尔塔的球迷团Celtarras也签了名。

11月30日在卡尔德隆球场外的这起群殴事件在一周内都是西班牙媒体的重磅新闻，政府要员和王室都不得不出面表态。大家声讨的是“暴力”，但行政手段针对的基本都是“极端团体”。屎盆子来的太猛太快，一夜之间成了全民公敌的各“极端组织”只好奋起反抗。“里亚索蓝”发这份声明的目的有两个：不全是我们的错，警察你快抓凶手。

大体是这么个情节。出事后，警察问马竞：“怎么搞得，弄出人命？”马竞反问：“这帮加利西亚流氓要是不来，架也打不起来。谁让他们来的？”拉科摊手：“我没给他们球票啊！这些人压根就在俱乐部黑名单里，不能在本省租车。我们还是提前打了招呼的，怪警察没当回事。”实际上“里亚索蓝”的球票是谁给的？拉科球迷会联盟发了份声明，指出：“里亚索蓝”自己从俱乐部售票处交钱拿走的票。这事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别出了事就脱责。既然这么想让我们背黑锅，我们干脆辞职了。

把“极端球迷”轰出去，还球场一片清净。真的清净得紧。“里亚索蓝”占据了西南看台下大约1000多人左右的位置。他们每场都挥舞着大旗，几个无冬历夏都光着上身的壮汉指挥着喊口号、唱歌。这两场他们不在，球场里静到连教练喊话都听得一清二楚。看台上曾有人试图组织喊号，怎奈势单力薄，缺乏统一组织。俱乐部为了“填满球场”，卖了5000张一元门票。票是都卖出去了，看台上还是空得慌，老先生们的喝骂声和抱怨声远比助威声要高。拉科这边还没过劲，马竞那边已经有人抱怨：“谁打架抓谁就好，干嘛把大家都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