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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语从何如愿——从哈佛大学毕业演讲辨析权威与修辞人格的互动

2015-04-16

关键词:演讲台权威人格

陈 娟

(福州大学至诚学院,福建福州 350002)

一、引言

大学毕业典礼演讲指的是在大学毕业典礼上由社会的著名人士针对毕业生所做的演讲,是一种常见的修辞发明。15世纪的牛津大学毕业典礼上开始出现演讲环节,而美国最早的大学毕业典礼是在1642年的哈佛大学,哈佛大学的毕业典礼演讲无论在战火纷飞的年代还是政治异见暗压言论自由的今日,哈佛依然坚持了这一话语呈现和希冀的话语效果。

毕业演讲Commencement Speech中的“commencement”一词,起源于13世纪的法语词 commencier,意为“开始”,19世纪50年代时美语将其表意为“大学毕业典礼”。从选词的旨意来看,当时的教育者们旨在传递“毕业典礼为人生另一起点”之意,而演讲内容,或者说这一文本的修辞目的,即为“人生新起点的第一课”。既为“第一课”,授课人选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19世纪的美国大学毕业演讲,印证着现实主义的崛起,关注着社会发展与人性矛盾。而发展至今时今日,大学教育之功能逐渐多样化、社会发展主流之界限模糊、人性与思维遭遇新媒体爆炸后的挑战,这“第一课”对授课者提出更苛刻的要求。如何呈现“新起点”、何为好的“第一课”标准也许不一,但“具备高学历、不凡人生历程、体现美国梦之精神及出众的话语修辞能力”几乎是所有成功的“第一课”授课者的特征,笔者在此称他们为“领航者(nagivator)”。它包含两层意义,“航”意取自“Life is a journey”之隐喻,凸显人生道路上的起伏不定;而“领”突出此授课者“先行者”的角色,强调其在提供人生经验教训方面之权威。

而纵横放眼,过千人次的毕业演讲,真正成为典范的文本却不足十分之一。很明显,大学毕业演讲台并不如总统演讲台一般,可以称之为“霸气十足的布道坛(Bully Pulpit)”并保证台上之话语最后能成为“势语”。演讲者们当然有其权威之处,但未必每个演讲者,或者说修辞者都成功地达到了预期的修辞效果,从成就一篇修辞文本的个中因素分析,这个演讲台并不自然而然地提供共同权威(common authority),而需修辞者用修辞努力结合演讲台的优势塑造共同权威。本文选用2013年和2014年哈佛大学的三篇毕业演讲为文本,辨析修辞者如何结合这个社会已经认可并授予他们在各自领域的“权威”和这个演讲台(机构)所预定的“机构语言”而去实现毕业生的“领航者”这一共同的角色权威(common authority)。

二、大学毕业演讲的话语权威

亚里士多德在论述说服手段时提出了修辞者的人格威信(以下称修辞人格)“ethos”,并将此认定为说服的三大修辞手段之首,将其定位为“说服的支配性因素(the controlling factor of persuasion)”,即修辞者在受众心目中是否显得公正信实、值得信赖,几乎成了决定他的说服工作是否奏效的“支配性因素”。[1]这是古典修辞对“权威”的最早论述。启蒙运动时期的苏格兰哲学家乔治·坎贝尔深刻挖掘了权威与话语实践者的人格魅力、权威与经受时间考验而形成的传统等之间的密切关系。在《修辞哲学》中,坎贝尔提出了构筑“牧师人格”必须遵循的两条原则。首先,这一人格“必须具有某种权威——也就是他通过接受布道教育而获得的那种权威”。其次,考虑到当时的宗教话语将牧师定位为“天惠的行使者,负责将神的慈爱传达给一切蒙昧、有罪、迷途的人”,牧师的职业权威还“必须辅以温和的口气、坦诚的态度和慈悲的心怀”,才能真正发挥促使公众接受其布道的作用。他还强调了“受众的重要性”,他认为“公共言说者所从事的职业的本质和他致辞对象的特质”决定了修辞人格对修辞效果的影响。[2]而不管修辞人格如何构筑,它一定包括两个基本的构成成分:修辞者作为社会和其中某一界别的成员而获得的身份,以及他作为一个个人所具有的人品性格。按照这个见解,修辞人格应该是一种“身份/人格”的组合。

现当代的理论家们在权威的认定过程中加深了对证据的思考。既无理可讲又无法也无须自我论证的道理被认为是权威。20世纪美国著名思想家汉娜·阿伦特的一个广为接受的定义中,将权威的本质特征定位为“与说服不相容(incompatible with persuasion)”。[3]她的看法即是,权威的通常是“自然的、原始的、不负自证责任的”。在这些论述中,笔者发现,论据的类型区分在当代社会环境下已经是界限模糊,除了已经被称为科学公理的证据外,其他的证据几乎不可能再“不负自证责任”,而被广泛认可的“亲身体验”或“常识”也在随着修辞者的话语努力而产生不同的“表述结果”。权威需要建立、维护、颠覆、再建立、维护等循环往复,而不是一成不变的。

结合古典修辞中权威——修辞人格——受众的关系和现当代修辞权威——证据的关系,根据对大学毕业演讲这一话语文本的修辞目的全面思考,大学毕业演讲这一文本的权威应该被定义为“深谙当下社会历史变化规律、熟悉大学毕业生这一受众群体的主要特征与需求、具备相当的人生历练知识、并精于以话语为利器传递符合受众需求并高于受众需求的、在社会上有一定身份且人格品质也受认可的行业成功人士”。他们实质上说着不同的语言,因为在美国文化这个庞大机构下存在着不同的复杂的机构语言,在绝大多数具体的语境内,修辞者和受众面临的其实是一个“权威分裂(fragmentation of authorities)或者不同权威并存(copresence of incompatible authorities)”;而他们又需要将大学毕业典礼所形成的机构语言结合他们的社会身份和人格而迸发出一种既体现其修辞人格又符合修辞形势和受众需求的共同权威。因此,大学毕业演讲台担负着多样性外衣下的权威聚合(combination of authorities),即实现修辞者身份、人格、传统、理性思维的聚合。

三、形成共同权威的制约因素

既然演讲台上的权威是需要塑造而不是任何一个演讲台或是言演说者本身可以提供,那么,将形成这一共同权威的过程回归到这个演讲文本产生的过程,我们可以看出,主要的制约因素在于修辞者的修辞努力、修辞者与受众的权力关系认定和具体修辞形势的判断。

1.修辞者的修辞努力

在这里将演说者直接定位成“修辞者(rhetor)”,因此概念指的是通过口头或书面的修辞手段达到某一预定修辞目的的各种“说客”。对于这些“社会上的名人”来说,分享自己的人生阅历或提出为人处世之建议可以是多渠道的,而当面对着大学毕业生这一刚刚接受完高等教育、涉世未深却常胸怀大志的群体,他们的话语呈现要显现出“对语言的使用恰到好处,既不淡俗也不虚骄”、“表达了情感和性格,并且跟主题相称”、文体风格上看言辞的应用最大限度地服务于说服受众这一中心任务。[4]罗马修辞学家西塞罗也一针见血地指出,言说者的任务是触动受众的心灵。为此,他必须把握“其他公民或其他任何说服对象的思想、感情、信念和希望”,掌握“每一个阶级和生活阶段”特有的“意向和情绪”,体验受众或潜在受众的“念头、想法和喜怒哀乐”。[5]若无渊博的学识和广泛的文化修养在先,修辞者必然是无法在话语上表现出令人倾倒的文雅和睿智、符合期待的迎合和说教。

2.修辞者与受众的权力关系认定

在《修辞哲学》中,坎贝尔将受众作为一个专门话题进行了有理论意义和深度的思考,他认为受众是一个具有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双重概念。受众的普遍性指的是其成员具有由人的本性决定的一些基本素质,包括理解能力、想象力、记忆能力和情感能力。而受众的特殊性意味着言说者应关注其独特的性格特征,并据此对自己的表达风格和说服手段加以调整,使之适应这一性格。言说者所能找到的最佳话题因人而异,对天才人物而言是名望,对生意人来说是财富,对于富贵者来说则是乐趣。[6]因此,如何寻找一个最佳话题与应届毕业生形成有效的双向交流对于修辞者也是一大考验。但事实上,修辞者与受众的权力关系从来就不平等,西方修辞文化赋予每一个修辞者施展浑身解数,明“套近乎”而暗“舞棍棒”,将认同和暗中施压双管齐下;受众在接受过程中往往不是主动沟通、提出宣认或抗议的那一方,“按道理”所应享有的对观点的思考、质疑、判断的自由面对着来自技巧娴熟、资源丰富的修辞者的“全方位”修辞攻势便失去了力量。权力的不平等并不一定只是赋予修辞者以话语优势,在毕业演讲业已不再是新鲜事物的当下,受众们也早已心怀“看看你们还能讲什么”的心态,高等教育中反复灌输的批判性思维方式也悄然让受众在期待演讲这一话语的同时时刻准备好批判与反驳。因此,这一演讲台上的权力关系如何倾斜并不是恒定的,而是在修辞者的话语努力和受众的期待与接受能力上微妙变化着的。

3.具体的修辞形势判断

修辞形势或又可称为修辞背景,是修辞者在进行修辞努力之前需全面且谨慎判断的。就大学毕业演讲这一文本来说,需要考虑的背景信息包括社会、学校和受众三个方面。例如:整体的社会经济发展态势、就业状况、高等教育在社会上的认可度和接受面等;学校的整体历史、教学理念、史上出名的教授或科学家或毕业生、轰动的事件、特色的学生活动等;毕业生们已经经历过的、未知的、恐惧的、期待的、渴望得到指点的、拒绝被灌输的、反感的排斥的等。尤其作为某一领域里已经被认可为权威的人物,话语若缺其机构赋予的“权威性”或“势”显得与身份不符,而完全在期待的框架中进行又显得捉襟见肘。显然,此刻的“势语”构建需要考虑的因素是微妙且复杂。

以上的三个主要制约因素决定了形成毕业演讲台的共同权威的复杂性。话语是否能成“势语”,大人物的人生经历、道德价值观、道理威严能否对处于人生十字路口正满心期待人生辉煌的年轻人给予实用性指导。关键的是,要呈现一个什么样的修辞人格(身份/性格的组合),让演讲这一修辞话语文本呈现一种无需自我韬晦或自我举证的艺术形式?修辞人格与权威如何互动才是最有利地投射“共同权威”的方式?

四、演讲台上的“领航者”两大修辞人格剖析

如上所述,修辞人格往往不是言说者平日的人格或性格,而是在特定的修辞形势下依据修辞实践的需要而结合自身的身份投射出的人格,所需达到的效果就是在这个特定的修辞形势下的受众将此修辞人格对等到修辞者的实际人格上。在大学毕业演讲台上,当这种“设计”下的修辞人格成功地投射后,便能成为 机构语言下权威的“力量倍增器”。反之,单纯地将原有的人格(或性格)进行输入而欠缺对具体修辞形势和受众的考虑,话语则容易显得欠缺新意和诚意。现以2013年的奥普拉·温弗利和雪莉·桑德伯格的演讲、2014年迈克尔·彭博的演讲为例,着重分析三位演讲者在修辞人格的投射上的努力。

1.自豪的失败者

修辞形势:美国国内的就业形势依然很不乐观,美国劳工部所给出的积极数据常常不包括已经停止寻找工作的、做兼职工作等群体;申请残障的人数大大增加,给纳税者带来每年1200亿美元的负担[7];增加的就业率有一半是来自被下岗而产生的职位空缺;每年的1.5亿寻工者中会有一半在第二年跳槽。对数据的分析与数据本身产生的矛盾让大学毕业生压力倍增。

受众:哈佛大学的毕业生相较起同龄人自然有更多理由自豪,也有更多对自我价值实现的期待和愿景。然而,现实在提醒着毕业生毕业只是一个新开始,也许是成功的开始,也可能是失业的开始。作为内心渴望成功也惧怕失败的哈佛毕业生,他们完全需要时代的大人物们敞开心扉坦诚他们也曾经是尴尬的失败者,而失败给予他们什么可分享的经验和教训。

修辞者的努力方向:修辞者的话语努力应避免或高不可攀的情境或微小至毫无参考价值。

修辞人格的投射:在如此一个公共平台上承认并调侃自己曾经的“败绩”对于大人物来说不见得是轻松的事情,轻重拿捏不准要么影响自己所在领域的权威,要么影响这个演讲台的权威。雪莉·桑德伯格提到曾让自己“痛哭且倍感尴尬和痛苦的第一次失败的婚姻”,奥普拉说到其万众瞩目的“奥普·拉温弗利有线电视网”曾在一年前被大多数媒体宣告是一个“彻底的失败(a big bold flop)”,甚至于友好的《今日美国》也戏谑她的王国“摇摇欲坠”,尴尬之余她更多地在思考要如何让电视网重获新生,而在她开始这段演讲之前他做到了。成功、荣耀、名誉在这个演讲台上远不及失败、丢脸、尴尬来得有亲和力。

2.社会文化和价值观的坚守者和传承者

修辞形势:美国虽称不上历史久远的国度,但建国之初尤其是美国宪法中的核心价值观如言论自由、民主、人权高于主权等确是影响了整个西方世界;以冒险、自立、加尔文主义为主的文化价值观亦同理,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里,随同经济一起强势输出。然而,社会变化毕竟翻天覆地,经济迅猛发展和教育普及带来的是更多的对自我和人性的关注,先前那些写于法而普用于世的精神和价值观正在慢慢发生细节或排序上的变化。例如美国学者罗宾·威廉姆斯在其书《美国社会:一个社会学的解释》中总结了美国人的一系列共有的价值观,排名前三的是个人成就、工作和道德关怀、人道主义。而据2010年《广告研究月刊》三月号文章《美国1976-2007年社会价值观的变化》中的数据和分析,美国现今的价值观排名前三为:自重、安全感和良好的人际关系,个人成就则下降到第四位。[8]社会经济、政治、文化、教育、媒体和国际形势都在很大程度上重塑着社会价值观,或提升巩固、或改变次序,而一个从美国社会发展大环境下走出来的成功者却应该保有最基本最重要的价值体现。

受众:哈佛作为国际学术和思想上享有最高威望的高等学府,其毕业生们除了创造经济价值外,在维系和传承文化上应有更多的担当。而这些80、90后学生,成长于和平年代,受教育的社会氛围中政治军事气息不浓重,求学路上并不多苦难,自我要求高且自信心膨胀,对国家、国际或世界历史的了解不如上一代人,但因处于信息爆炸时代,接受信息的效度很高。

修辞者的努力方向:修辞者之所以能在美国成为权威必须是遵守且仰仗美国自建国以来所建立和完善的核心价值观,在面对国家又一批的潜力精英时,他们应更多唤醒毕业生们的社会责任感,需要在话语中呈现造就今日国家地位和社会氛围的核心价值所在,批驳可能的数典忘祖,承接建国举世之信念。

修辞人格的投射:社会文化和价值观的坚守者和传承者这一角色在修辞人格的投射中是最重要的,在自由资本主义过度膨胀、媒体发达至捆绑束缚人的行为和思想、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及社交障碍已扎根的社会氛围下,重提、重塑、重固传统价值观并不是以为统一思想,而恰好是为思想多样性提供保障。这种人格的投射方法主要有:(1)诉诸伟大人物。例如彭博在强调言论自由的重要性时提及历史对抗思想抑制的苏格拉底、伽利略、曼德拉、瓦茨拉夫·哈维尔等;桑德伯格在表述自重的重要性时提及美国著名喜剧演员格鲁桥·马克思(Groucho Marx)说过的“我不去任何不愿加我为会员的俱乐部作演讲”(I don’t want to speak at any club that won’t have me as a member)。(2)诉诸重要历史事件。例如彭博说到“大学正流行着这样的观点:学者只有在研究符合特定正义观念的前提下才应获得资助”(Scholars should be funded only if their work conforms to the particular view of justice)时提到了美国20世纪50年代臭名昭著的“麦卡锡主义(McCarthyism)”,其“反共、排外”的特征已使它成为政治迫害的代名词。(3)诉诸数据支持。例如桑德伯格在表述平等的重要性时引用了美国上一个选举周期中,占50%的女性仅获得占20%的席位,竞然遭遇媒体的警觉性叫嚣“女性即将接管参议院”(Women are going to take over the Senate),在她看来,这不是接管(takeover),而是一种耻辱(embarrassment),因为数字完全可以说明“平等”根本不存在。(4)诉诸建议。例如奥普拉通过陈述如何写简历来体现“效率和实用主义”这一深受边缘地区发展影响而扎根的价值观,她说:“生活的挑战就在于打造一份简历,其中不仅应陈述你所期望的职位,也应明确你要成就怎样的自我;这份履历不仅要陈述你想成就一番怎样的事业,也要明确动机;不仅要陈述心中的头衔与职位,也要说出这些目标的因由。”

五、演讲台上的共同权威与修辞人格的互动及其对建构“势语”之效果

演讲台上的共同权威绝不对等于演说者在其领域中的权威,不等同于这个社会环境、他们的成就所赋予他们的权威。登上一个受众为大学毕业生的演讲台,其原有的权威给予他们选择某一个主题的优势,例如彭博作为一个政客和成功的商人,选择“言论自由”这一主题契合其身份也延续其在政坛一贯的风格,在他论述言论自由的重要性、批驳当下社会上泛滥且校园也深受其害的“思想压制”时他所举的例子、提到的人物、他的评论和判断、他的幽默感的接受程度、甚至于在哈佛大学批判哈佛大学的某些做法,听起来都是中气十足。正如布迪厄所言:“如果某一施为语言出自一个‘无权’说这话的人之口,它注定不能成功。”[9]同时也因权威领域不同,并不是每位演说者都重在投射某一种修辞人格上,在自由与民主的维系过程中使力更多的彭博自然要比来自商界的女性领袖桑德伯格在文化价值观上有说服力,因为若没有良好健康的政治氛围,文化的百花齐放便无从谈起。而致力于缩小性别差距激发女性潜力的桑德伯格则在平等问题较彭博更游刃有余,“女性”+“成功的商界人士”+“哈佛校友”这一原有权威为桑德伯格迎合超过一半的女性毕业生;而桑德伯格也充分意识到受众中还有男性,与其2012年在伯纳德女子学院的毕业演讲中主推女性的奋斗拼搏意识相比,哈佛的这场演讲将“坦诚(honesty)”作为主题词,在过程中贯穿“性别平等”的概念,将“平等”也作为“坦诚”的一个方面进行论述,既巩固了她在倡导女性崛起上的权威地位,又不明着将此作为主题避免男性听众的反感。共同修辞人格的投射、不同的着力点给了这些演说者或修辞者在大学毕业演讲台上建立共同权威的最有力途径。

在修辞人格的构建中,社会文化价值观的坚守者和传承者这一角色是基于演说者在其领域的权威基础上,唤醒现代毕业生作为社会成员应负起的社会责任,尤其在坚守这个国家建国强国之基本价值观上,接受过高等教育、具备独立思考及批判思考能力、正满怀热情与壮志的大学毕业生们若经如此“领航”,必然能对其人生发展方向、成败得失、社会责任产生深入思考。而哈佛大学作为几百年来备享声望的学术型大学,灌输给其学生的价值观和道德观之严谨度与有效度均超过其它大学,在毕业演讲台上再次请演说者强调社会文化价值观的重要性是符合这个国家、当下社会状况和国民对其的期待。因此,符合诸方期待、坚守学术与道德阵线让哈佛大学的毕业演讲倍添“威力”,成其为“势语”,成为“领航者”在毕业生们进入社会之前上的“最佳第一课”,而绝不是毕业典礼仪式的一道走过场的程序。

六、结语

相较于过去关注演讲风格、语言与文体,对修辞人格的研究和其与权威的有效互动可以为分析一篇演讲的成败提供一个新的角度。哈佛大学的演讲多年来保持高度的受关注度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其演说者在结合其自身作为修辞者应有的修辞努力、修辞者应与受众保持的权力关系和具体修辞形势后,判断其作为“领航者”所应投射的修辞人格的努力上,尤其在一所学术型大学中应着重努力投射的社会文化价值观的坚守者与传承者这一角色上。我国的大学毕业生在人生同一关口面临着同样的困惑、需要类似的“最佳第一次课”以壮雄心和调心态,演说者们也应参考如何在这一演讲台上形成权威与修辞人格有效互动,以期如愿构建“势语”。

注释:

[1][4]Aristotle.On Rhetoric.Trans.George A.Kennedy.New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1:39,1404b -1408b.

[2][6]Campbell,George.The Philosophy of Rhetoric.Southern Illinois University Press,1988:99,95 -96

[3]Arendt,Hannah.What Was Authority?In Carl J.Friedrich,ed.,Authority,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58:82.

[5]Cicero.De Oratore.Bks.Ⅰ - Ⅲ.Trans.H.Rackham.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7:Ⅰ.li.220

[7]Zuckerman,Mortimer.Why the Job Situation is Worse Than It Looks.http://www.usnews.com/opinion/mzuckerman/articles/2011/06/20/why-the-jobs-situation-is-worse-than-it-looks.2014.

[8]Gurel-Atay,Eda.Changes in Social Values in the United States:1976 -2007.Journal of Advertising Research,2010,50(1):57-67

[9]Bourdieu,Pierre.Language & Symbolic Power.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4: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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